馬車一路顛簸向東而行,車內擠滿了數十個來自浣花域不同地方的少年,或出生大戶,或是豪門子弟,像東方墨玄這般來自寒門的孩子當然亦不在少數,但大都與那些非富即貴的少男少女打的火熱,旁若無人地交談、調笑,除了那先前幫助過他的雲若溪外,便再沒別的少年來和東方墨玄搭訕。
“墨玄,那燕歌行和墨禹犴不是善類,我懷疑其他人不來和你交往,怕是受了他們的指使,想要孤立你,你可要小心些,別中了他們的圈套!”雲若溪靠近東方墨玄的耳畔,悄聲道 ” 。
“雲姑娘,你放心,我會小心的!”東方墨玄微微一笑,感激地看了一眼雲若溪,隨之又道:“此前之事我不會記恨他們,但若日後還要找我的麻煩,我也絕不會怕了!”
“人無傷虎意,虎卻有害人心,俗話說雖說得好,但還是要一切小心纔是,那些富貴子弟,手狠着呢!”雲若溪一拂垂下的青絲,嬌笑一聲,依舊輕聲道。
“我省得!”此前從未和一個姑娘如此接近,東方墨玄面上微微有些發紅,不露痕跡地微微挪動了一下身子。
兩人低聲細語交談,不時相視輕笑,很是融洽,卻不知道那燕歌行和墨禹犴心頭的醋罐子早已打翻,對東方墨玄的恨意和嫉妒之意升到了極點,若不是忌憚伍師兄對東方墨玄很是關照,只怕墨禹犴和燕歌行早就上來動手了。
“媽的,癩蛤蟆一個,也跳上蹦下,氣死老子了!”墨禹犴看見雲若溪和東方墨玄的親暱之狀,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對燕歌行道:“歌行你瞧上的美人,他竟敢去拔頭籌,老子早早晚晚弄死那小子!”
“淡定,眼下那小子有伍師兄罩着,別自找苦頭!”燕歌行扯了一把墨禹犴的衣袖,不懷好意地聲道:“現在明面上不能拿他怎麼樣,但暗中咱們還可以弄弄他,讓他明白,我們纔是老大,以後離雲若溪遠點!”
“你說,要怎麼弄?老子可有些迫不及待看那小子吃虧的樣子了!”墨禹犴眼露猴急之色,連聲道。
“如此這般便可,咱們就等着看戲就是!”燕歌行陰陰一笑,湊近墨禹犴耳邊低語道。
“行,就這麼辦!”墨禹犴猛地一拍手掌,一臉惡趣味,“看那小子還怎麼囂張,哈哈哈哈!”
“那倆人肯定又在冒壞水,當心些!”雲若溪看着形跡可疑、眉飛色舞的燕歌行和墨禹犴,心念一動道:“我這就去就告訴伍師兄!”
“算了,別招伍師兄不高興!”因爲服用了伍師兄的療傷丹藥,東方墨玄的傷勢這幾日已經接近痊癒,冷冷地瞅了一燕、墨二人,回答雲若溪道:“雲姑娘,他們不惹我便罷,若真要起心害我,我決不讓他們好過!”
“你呀你,就是倔強,叫我說你什麼好呢!”雲若溪氣惱地嬌嗔一聲,一指輕輕戳在東方墨玄額頭,“不過你放心,我會跟你站在一起的!”
“一直會和我在一起麼?”看着雲若溪白皙如凝脂般的嬌顏,東方墨玄一陣恍惚,忽地面孔通紅,脫口而出。
“……一直!”雲若溪聞言,玉面瞬間仿如桃花,輕輕卻是堅定地吐出兩字。
“此生相依,不離不棄!”東方墨玄頓時心花怒放。
“憊懶貨!”雖然是布衣粗釵,但那含羞一瞥,卻是儀態萬方,嬌媚無雙,雲若溪聲如蚊蚋道:“誰要跟你相依了!”
……
馬車一路疾行,落日時分來到一個鎮子上,一路顛簸勞頓,衆少年早已疲憊不堪,待進到客棧房間時,倒頭便睡,很快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鼾聲。
下夜,兩個人蒙面人悄悄來到東方墨玄和另外幾個少年居住的房間外,從其身高推斷這兩人當是少年,兩人仔細聽了半響未見房中有何動靜,一個蒙面人指了指窗戶,另一人隨即來到窗前,取出小刀輕輕撥開窗栓,四顧無人便待進入房中。
早在兩人躡手躡腳來到窗外時,東方墨玄就已經察覺,說來也怪,自打那金眸神秘進入自己腦海之中後,東方墨玄便發現自己有了一種神秘的能力,那就是能夠感知數丈範圍內的任何風吹草動,那數丈範圍內的一草一木都能清晰出現在他的腦海,彷彿另外生有一隻大眼似的,東方墨玄驚異之下,覺得那似乎有些像修真士口中的那個什麼神識,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此刻東方墨玄腦海中清晰地出現了那兩個蒙面少年的一舉一動,東方墨玄心下當即一聲冷笑道:燕歌行,墨禹犴,縱然你們掩面數層,卻還是瞞不過我,小爺我果然沒有猜錯,你們會來報復於我,我本待不與你倆再計較什麼,沒想到你們居然害我之心不死,此番夤夜鬼鬼祟祟來此,當是要置我與死地了,既然你們如此喪心病狂,我不給你們嚐嚐苦頭,實在是對不起我自己!
輕輕從牀上下來,快速藏在窗旁,順手拽了一根大棒子在手,屏息靜氣,看着窗戶緩緩被那兩人推開,爾後爬窗而入。
室內一片漆黑,那燕歌行和墨禹犴摸索着來到牀邊,根據事先得到的消息,直接便來到了東方墨玄的睡牀前。
燕歌行提起手中的短棍,朝估摸着頭部的位置狠命下去,墨禹犴也不甘落後,短刀急速刺下,看其兩人的舉動,竟然真是想要結果東方墨玄的性命。
東方墨玄頓時大怒,心中驀然升起一股殺意,提棍緩緩上前。
“嗯,不對!”數棍之後,燕歌行猛地低呼一聲,一把掀開牀上的棉被,卻見其下藏着的是一個枕頭,哪裡有東方墨玄的影子。
“上當了,快走!”墨禹犴也不笨,當即轉身便要出房。
“走得了麼?”誰知剛一回頭,便感到了一整勁風撲面而來,大驚之下已來不及躲閃,蓬地一聲,腦袋上便結結實實地捱了一棒,當即便搖搖晃晃,站立不穩。
未等燕歌行反應過來,大棍亦敲在了他的身上,燕歌行頓時一個踉蹌,撲跌在地,半邊身子都不能動彈。
東方墨玄恨極了這二人,悶聲不響,下手毫不留情,大棍如雨,重重擊打在燕歌行和墨禹犴身上,這兩人不敢聲張,咬牙強忍,被棒擊得滿地亂滾……
打鬥的動靜早已驚醒了另外幾個同屋的少年,看着此刻狠戾的東方墨玄,沒有一人敢出聲勸阻,到後來東方墨玄也打累了,打開房門,提起地上的二人,撲通兩聲便丟了出去,爾後關上門窗,若無其事地**繼續睡覺。
“東方墨玄,老子饒不了你!”門外傳來墨禹犴的憤怒叫聲,爾後便和燕歌行相互攙扶着悄悄回到他們的房間。
其他幾個少年早已嚇傻了,哪裡還睡得着,愣愣地瞪眼直到大天亮,東方墨玄在他們心目中,已經成了一個無情的暴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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