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傀嬰只能幫你這麼多了!”傀嬰看着在煞‘浪’血泉中不住翻涌的東方墨玄,雙目中死寂之‘色’驀然大盛,身上迸‘射’出森寒的殺氣,瞬間其身軀周遭數丈之內的虛空中泛出重重霜華。
“圖禁乾坤!”傀嬰驀然一聲暴叫,噗地一口‘精’血噴出,直入那血河圖卷幻化的血‘色’長河之中。
隨之傀嬰的身體中釋放出一縷縷黑‘色’的幽芒,沒有一絲停滯,徑直闖進血‘色’長河。
轟!
血‘色’長河頓時化爲一道百餘丈長的黑‘色’電芒匹練,惡狠狠地凌空劈擊血泉,黑‘色’電芒綻‘射’出萬千縷如髮絲般細微的死芒,將煞‘浪’血泉緊緊捆縛包裹。
“‘抽’擊、禁錮、吞噬、煉化!”
傀嬰身體急劇顫抖,殘魂所化的身軀亦漸漸透明起來,體中本就不多的一點點元氣已然接近乾涸, 卻依舊沒有停下‘操’控血河圖卷煉化血泉。
數百下劈擊後,那煞‘浪’血泉漸漸被禁錮、吞噬和煉化爲數丈見方,正一點點被血河圖卷將其森然的死氣遮掩。
“法掩天地!”傀嬰身軀劇烈顫抖,幾乎化爲透明之‘色’,已然到了強弩之末,眼見那腳步聲和吼聲越發的近了。
傀嬰一咬牙,猛然間暴喝一聲,將體中最後一絲靈力注入血河圖卷中,隨之便見他的身子一點點緩緩化虛,最後徹底消失。
“嗡-----”
虛空輕顫,嗡鳴大震,一團血‘色’的氣‘浪’散發着無端的森冷、暴戾和嗜血氣息,嗡地一聲從中央向着四面八方呈一個巨大的圓形擴散開去。
森冷的氣息將這一方天地直接遮掩、吞噬,同化爲這方天地原本的兇戾,煞‘浪’血泉便被其死死地遮掩着,半絲氣息也散逸不出。
短短數息,這一方天地便靜謐下來,血泉彷如從當場憑空消失,便如從未出現過一般,場中的靜謐讓人‘毛’骨悚然。
“齊----咔-----”
“齊----咔----”
“齊----咔----”
整齊、沉重的踏步之聲在這片太古戰場之中驟然響起,單調而又悲壯,宛如戰鼓擂鳴,仙君駕臨。
吼!
吼!
吼!
挾着滔滔殺機的聲音,從數以萬計的嘴巴中吼將出來,古怪而詭異,雄渾而深沉。
讓這片古戰場爆發出獵獵的殺戮氣息,時光彷彿在這一瞬便回到了億萬萬載之前的太古之期,仙神爭鬥,鬼魔殘搏,神光煌煌,死氣沖天。
瞬間這片被掩藏起來的太古戰場小世界充斥滿了血腥,血雲如絮,低垂不忍見慘烈。
黑壓壓的龐大的軍陣,緩緩出現在黑‘色’世界遠處,初始如同遊走的螞蟻、蚍蜉,黑壓壓一大片。
好似天邊低垂的黑雲一般,看似緩慢實則是疾逾狂飆,從遠處的天便席捲而至,來的方向正是血泉所在。
黑壓壓的骷髏軍陣,白森森的骨刺沖天,密密麻麻猶如繁茂的古林之木,行進間白骨相互摩擦發出的嘎嘎之聲讓人頭皮發麻,從心底深處恐懼。
一具青銅輦車,在血月之芒的映‘射’下泛着冷厲的烏芒,九根粗大如同海碗的青銅之槓將青銅輦車扛起,長長的青銅之槓上泛着森森冷芒。
十八具骨架極其龐大的骷髏,擡着這具青銅輦車,行走在骷髏軍陣中央,骷髏大軍對那青銅輦車極其的恭敬,似乎在那輦車之中有什麼恐怖的存在。
這片天地間此刻除了那整齊的步伐聲,便再沒別的聲響了!
然而,此刻卻不見了煞‘浪’血泉,沒有了濃厚的滔天‘陰’煞之氣,骷髏軍陣不知所措,前進的步伐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靜寂,靜寂的氣氛如同一座山嶽,壓在了這片天地上方,凝滯而沉甸甸,蕭殺瞬間便佈滿了這一方空間。
一座祭壇,成千上萬個白森森的骷髏頭骨,以極快的速度堆砌而成,透着恐怖和妖邪,正對着天上的那一彎血紅之月。
一點點幽幽冥火在祭壇之上緩緩遊竄,變化出一個接一個的詭異符文;。
骷髏軍陣依舊沉默,但此時軍陣中的每一具骷髏均作出了一個古怪而詭異的動作,向着血月,似乎是在祭拜什麼。
而此時那軍陣中心的祭臺漸漸閃亮,殷紅而‘蒙’‘蒙’的血芒從血月上緩緩垂落下來,正好照‘射’在祭壇中央。
頓時,祭壇發出一陣陣令人心悸的顫鳴,祭壇上的每一顆骷髏頭骨瞬間變得殷紅如血,原本空無一物的眼眶中竟然亮起了兩點血紅而明亮的光點,情形極是恐怖。
青銅輦車被極其小心地放置在頭骨祭壇之上,紅芒緩緩將其繚繞。
祭壇上的烏芒流轉的速度越來越急速,一股股‘陰’冷的旋風從祭壇中生出,將周邊虛空中的團團死亡暴戾、‘陰’煞之氣,吸引着向着祭壇而去。
此時骷髏頭骨上隱隱泛起詭異的血紅‘色’符紋,每一顆骷髏頭骨的眼睛中發出的紅芒彙集在一起,聚成一道通明、璀璨的巨大血芒光柱沖天而起,指向虛空中的血‘色’之月。
血月彷彿在一瞬間便遭到這血芒光柱的禁錮,不再移動,反而發出極其妖異的血紅月華,此時的血月愈發的猩紅,殷紅得透着一股悚然的詭異妖‘豔’。
如血的月華濃稠的似血湯一般,竟然慢慢地凝結成一滴滴雪亮剔透血晶,從虛空中向着骷髏祭壇上的青銅輦車緩緩墜下,同時一股磅礴的靈力從那血紅的血晶中隱隱散出。
此時地面上的骷髏大軍正拼命地散出自身的死亡氣息,那沖天而起的血芒光柱亦越發的璀璨,而血晶下墜的速度亦愈加的快速了,眼見那血晶便將墜入青銅輦車之中。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狂暴的力量轟然從原本被血河圖卷遮掩起來的煞‘浪’血泉中衝出,如同不可阻擋的狂飆席捲開去,將那祭壇和骷髏軍陣發出的死靈靈力一卷而空。
頓時便將那血芒光柱打斷,而那血紅璀璨透明的血晶亦猛然散開,化爲漫天的點點碎血消散。
“血泉呢?誰?誰?是誰破壞了血泉?誰破壞了拜月?”砰地一聲響,青銅輦車的‘門’被從輦車內向外震飛,隨即一道憤怒的聲音從中傳出。
聲音殺氣騰騰,暴戾狂‘亂’,憤怒到了極致。
“一羣無用之徒,該死!”
一隻瑩白如‘玉’、纖細、秀美手從青銅輦車中忽地一下伸出,化爲覆天大手,手掌之上繚繞着若遊蛇般遊動的烏黑死芒。
大手一展,遮蔽天日,噼啪一聲衝着骷髏頭骨覆壓下去,頓時那祭壇被其一掌拍成齏粉。
“給給本座去找到他,殺了他!” 青銅輦車中那恐怖的存在發出憤怒的怒吼之聲,聲如奔雷,在這片方天地中轟隆隆散開,聲‘浪’的衝擊將骷髏軍陣衝擊得‘亂’七八糟。
“吼!”
“吼!”
“吼!”
已然凌‘亂’骷髏軍陣很快便重新集結整齊,發出暴戾的暴吼之聲,高舉着長而鋒銳的骨刺,向着四面八方搜索而去。
而那青銅輦車之中那恐怖的存在,依舊狂怒不已,凌厲的煞氣不時散逸向四方。
這一切東方墨玄完全不知道,此時的他正處於半醒半‘迷’的奇異之狀,煞‘浪’血泉中那蘊含着磅礴的‘陰’煞、狂暴和血腥、殺戮的能量不斷沖刷他那已然乾癟如殭屍的身體。
漸漸地乾癟的身軀重新充滿了活力,血河圖卷將血泉禁錮起來,宛如一尊祭煉的大鼎爐,置身其間的東方墨玄便在這大鼎爐之中被狂暴而粗野地強行淬鍊身體。
血‘肉’仿若被萬鈞重錘猛烈錘擊,皮開,‘肉’綻,鮮血迸‘射’,融入煞‘浪’血泉的靈氣中,血泉之靈氣反衝進同那半人半僵煞之軀,強勢而不可擋地淬鍊,毀滅,修復,修復,毀滅。
這一痛苦的過程不斷地重複,須臾間便反覆成百上千次,每一次的毀滅便是一次死亡,每一次的修復便是一次重生,皮‘肉’綻‘射’着狂暴的力量,強橫無可比擬,經絡發生着詭異的變化,壯大、撕裂、崩斷、重生……
磅礴的死亡靈氣不斷地涌入他的身體,眼見便到了他身軀所能承受的極限,若果任由這靈氣進入,東方墨玄便只能被無邊的死靈靈氣暴體而亡。
就在危機關頭,那刑戮骨矛卻猛然一顫,似乎被那磅礴的死亡靈氣‘激’活,嗡地一聲散發出一道威壓,將那無盡的死亡靈氣全部吸納過去,頓時血河圖卷的禁錮之勢轟然潰散,煞‘浪’血泉一下呈現出來。
“嗯?這是什麼?”青銅輦車中的無上恐怖存在瞬間便感知到了這片虛空中的變化,詫異地哼了一聲。
如‘玉’的瑩白之手輕輕朝着那剛剛出現的煞‘浪’血泉中靈氣‘波’動異常之處一抓而下,冷叱聲從輦車中冷厲傳出:“竟然敢在本尊眼皮底下‘弄’玄虛,本座倒要看看你是什麼?”
“啊-----”
一聲驚恐之極的大叫,驀然從青銅輦車之中響起,下一刻便見到那隻瑩白如‘玉’的手掌被血泉之中的什麼絞殺得粉碎,鮮血淋漓,顯然那隻手掌在血泉中遭到了重創。
輦車中一道白‘色’的身影驀然電‘射’而逸,片刻不敢停留,竟然將那青銅輦車和骷髏軍陣置下不顧,顯然對血泉中那凌厲一擊極爲忌憚,絲毫不敢招惹。
“竟然是刑天殺戮道!”白‘色’身影逃逸到了太古戰場的一處隱秘之地,心有餘悸地朝身後看了一眼。
爾後再看了一眼左手慢慢重新生出的手掌,面‘色’蒼白地說道:“太古地府冥尊的刑天殺戮道竟然會出現在這太古戰場之中,實在是不合情理,刑天,三界皆刑,殺戮,九天盡屠,實在是惹不起的!”
只不過對這一切,東方墨玄毫不知曉自己竟然擁有爲三界不容的刑戮大道,更不知自己掌控着曾經讓仙佛神界痛恨而恐懼的恐怖神器,刑戮骨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