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
肯定是因爲我,都是我不肯原諒他,所以他纔會不肯醒過來。
說起來,全都是我的錯。
“爲什麼人們可以發明飛機,發明網絡,發明好多好多的東西,就是不可以發明預知未來的機器?
如果真的可以預知未來,我們不要在互相傷害,也不要在離開對方。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那麼愛你。看到你受傷的時候,我痛的心都要碎了。恨不得受傷的是我。
顧南延你聽着,我否認不了自己的心,我很愛你,很愛很愛你。
其實我從來也沒有怪過你什麼,我知道,你對王茗兒的感情是我插手不了的。她爲了你付出了那麼多,連你變成鬼了,她也不嫌棄。就這份情,不是誰都可以做的到的。
就像西斕,雖然我不愛他,可是我也不想傷害他。你在她生命的最後關頭娶了她,完成了她最後的心願,這好像,無可厚非。
可我就是小氣,我就是不夠大方。因爲娶她,你是把對我的溫柔分給別人了。
最讓我生氣的,是你一次次揹着我去決定我的人生。你從來不知道,沒有你,我的人生也就失去了美麗的色彩。你以爲,你爲了我去死,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活着嗎?
我討厭你這種自以爲是。可是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你能醒過來,我可以無條件原諒你。”
他微微卷起的睫毛動了動,薄薄的嘴脣緊緊閉着,那張無可挑剔的臉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我好久都沒有這麼認真的打量他了,他這張完美的臉,早就已經深深的印在我的腦海裡了,可是我還是百看不厭。
看到他又爲了我變成這樣,我已經說不出有多心酸了。
我抱住他的脖子,靜靜的躺在他的身邊,以前總嫌棄他冰冷的身子,冷得我的皮膚生疼。可是現在,我卻覺得怎麼都抱不夠。
但是,他要睡多久呢?我都已經說了願意原諒他了,他還是不肯醒來。
難道他要一直睡下去?
“顧南延,我數到三,你如果還是不醒過來,我就跟簡西斕私奔。
你別以爲我嚇你的。反正是你不要我的,早幾天還說的這麼好聽,說讓我原諒你,我原諒了你,你就這樣躺下這裡一動不動?
誰給你守活寡,我又不是傻子。數到三,你要是不醒過來,我真的走!
1……”
“2……”
“2.1……”
“2.2……”
“2.3,2.4,3!我已經數到三了,你自己不醒過來的。”我很是氣惱的要起身走了,他突然一個翻身把我壓到了牀下,那雙原本冷漠的眸子充滿了無奈,“你數學老師是誰?2.4的後面不是2.5?”
“你,你早就醒了?”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滿臉的不可置信。
如果他早就醒了,那我剛剛說的那些……肉麻的話,不是都讓他聽到了。
天啊!
太難爲情了!
我剛剛……沒說什麼吧?
哎呦,我失憶了。
都怪這丫,誰讓他裝睡的?
“顧南延,你給我起來,誰讓你裝睡的?”我又氣又惱,耳根火辣辣的燒。
難道連州雪城的天氣上升了嗎?爲什麼這屋裡這麼熱?
“沒裝,剛剛醒來沒多久。”他剛剛醒來,聲音還有些沙啞,聽着很性.感。
我有些僥倖,說不定他真的是剛剛醒來的?
“那你剛剛……聽到什麼了?”肯定什麼都沒有聽到。
“我只聽到一句。”
只聽到一句?我內心一喜,趕緊問道,“哪一句?”
“我聽到你說……你很愛我。”他的聲音裡帶了些笑意,還有點兒得意。
我差點就想找個地洞鑽進去,聽到這一句,後面的肯定也全部聽到了。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某個陷阱裡。
“你起來,顧南延你故意的。你和閻如煙合夥耍我!”
難怪我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尤其是那個閻如煙!
他挑了挑眉,不但不起來,還更用力的摟住了我的腰,“沒有,我是剛剛醒來沒多久的,只是眼睛太累,睜不開而已。”
“那你現在已經睜開了,放開我。”
“放開你,你和簡西斕私奔了怎麼辦?”
“……”剛剛不是說只聽到一句的嗎?怎麼這句也聽到了,撒謊都不能敬業一點的嗎?
“人家簡西斕比你好多了,他的身邊從來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不像你,一堆的桃花,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情債!”
想到這個,渾身不自在。
自己的男人,整天和別的女人牽扯不清。而且一個個都比我漂亮,身份比我高貴,弄得我對人生越來越不自信了。
“吃醋了,什麼味?恩?”
“誰吃醋,我……”我想反駁,他突然低頭吻住了我。
我頓了一下,這丫睡了幾天了?刷牙了沒有?不過,爲什麼他的嘴脣這麼軟,嘴裡這麼清甜呢。一點也不讓人覺得討厭。
一吻結束,他鬆開了我,把頭埋在我的脖子裡,低聲道,“你剛剛已經說了,原諒我了。以後,我們再也不吵架,再也不分開,你說可好?只要你還在,我就還會愛,哪怕天荒地老,我也一直愛。”
他的聲音很輕,在我耳邊輕聲的說着愛我,我鼻子一酸,眼淚就這麼掉下來了。
他還在我的身邊。
我還能聽到他說愛我。
這幾個月,那麼漫長,都是因爲沒了他,我差點忘記,活着的意義是什麼。
他還在,真好。
“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對嗎?我還在,你還愛。你若愛,我便在。”不分開,我再也不想分開了。
他恩了一聲,含住我的耳朵一吻。“恩,良辰美景,我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啊?
不是正煽情嗎?
不繼續聊天了?
應該做點什麼?
我還沒有明白過來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他的雙手已經不規矩的在我身上游、走。
“你做什麼?”我驚恐的抓住了他的手,“你的傷還沒好……”
他拿開了我的手,狹長帶笑的眼眸如星一般閃亮,微微揚起嘴角,很認真的說,“我已經157天沒有碰你了。”
我去!
這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淫、賊!居然連多少天他都記得。
“157天,你染指了多少女人?”我居然一不小心把這個問題給問了出來。
他在我的脣角印下一問,“一個都沒有!”
這個答案,讓我心花怒放。
我相信,他一個都沒碰。
“你起來,你纔剛剛醒來,不能做運動。”我紅着臉推了他一把,可是他受傷了力氣也在我之上,他握住了我的手,笑道,“可以你在上面。你剛剛說了,不願意爲了我守活.寡,爲夫……是不是應該滿足你?”
“……”我剛剛到底都說了什麼,時光還能倒退嗎?我要把剛剛說的話全部收回來。我已經窘迫的無地自容了。
我好像把一輩子的臉都丟關了。
我真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斷算了。
他的氣息揮散在我的臉旁,冰冷的舌頭在我的脖子上游、走,然後慢慢的移到我的耳朵,輕輕的啃咬着。
他的手移到了我的身下,扳開我的雙腿,整個人欺身而上,一股冰冷的觸感突然挺進我的身體,我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疼……”他的脣覆蓋上我的脣,堵住了我還沒來得及發出的呻、吟聲。
……
我重新穿好衣服,看着牀上那個把我弄得全身腰痠背痛的男人,忍不住在心裡咒罵,妖孽!
然,他回了我一個很無辜的眼神,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我甚至開始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受傷。
我得去叫閻如煙來給他看看他的病情。
我打開門,看到了走廊裡站着看雪景的閻如煙。
她早就已經等在這裡了?
我走了過去,還沒有說話,就發現她的視線不對勁。
我順着她的視線看下去,發現白茫茫的雪地那頭,有一顆光禿禿的樹,樹上躺着簡西斕。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的側臉美的驚心動魄。
只是,他身上流露出來的孤寂,也是那麼的讓人心疼。
“他又剩下自己一個人了。你和顧南延好了,他連呆在你身邊的資格都沒有了。”閻如煙面無表情的說着,視線始終停留在簡西斕的臉上。
她的話,讓我心裡一陣抽痛。
簡西斕,我是註定要負的。
顧南延和簡西斕的命運都不容易,他們活的時候步步爲營,死後也是步步驚心。
可是,將來顧南延也許還能復活,也許我們還會有自己的婚姻和孩子。
可是簡西斕呢?他只能永遠被留在地府了。
他的幸福在哪裡?
誰能讓他幸福。帶給他溫暖。
“煙姑,你說要嫁給西斕,你會愛上他嗎?”我看着她問道。
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她對簡西斕,一定不簡單。
“不會!”她冷冷的回了我一句,“我永遠不會愛上任何人。”
她說完不在看我一眼,直接一腳踢開顧南延的房門走了進去。
是啊。她永遠不會愛上任何人,因爲她沒有七情六慾。
我盯着簡西斕看了一會兒,然後下了樓,一步步朝着他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