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有些看好戲的欲.望了。
果然,顧書恆咬了咬牙,轉身一巴掌打在了那個保鏢的頭頂,接着就是一頓暴打。
“老子讓你瞎眼了,簡爺是你得罪的起的嗎?啊?你個草包,你給老子去死……”
他邊打邊罵,腳上的鞋子都踢掉了一個。另一個保鏢趕緊屁滾尿流的去把顧書恆的鞋子撿起來,然後恭敬的用袖子擦乾淨,跪在地上替顧書恆穿上。
穿上鞋子以後,顧書恆一腳踢飛了那個替他穿鞋的保鏢,然後又把那隻鞋子脫下,一個勁的追着那個保鏢打,嘴裡罵罵咧咧。“低賤的東西,你他媽有沒有自知之明。用你的衣服給老子擦鞋子。老子的鞋子有你的破布片髒嗎?”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他脖子以上都氣的通紅一片。但不是被保鏢氣的,是被簡西斕氣的。
他扔下手裡的黑色皮鞋,自己抖了抖腳穿進去。他看了看自己拿過鞋子的那隻手,嫌棄的抓過一個保鏢,在那個保鏢的頭上擦了擦,然後問,“洗頭了沒有?”
“回顧董的話。洗了,早上來的時候洗了。”那個保鏢低着頭,一臉的驚恐。
顧書恆拍了拍他的臉,“別緊張。放鬆,我公私分明。你做的很好,回去重重有獎。對了,你的髮質很好,以後就不要剪頭髮了。一直留着,可以替我節約手帕。”
他說完深呼吸了一口氣,隨意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臉,露出了一個很僵硬的笑容。“簡爺,都是不懂事的下人。我這人……你不瞭解,哎呀。我脾氣好,平時對他們太好了。總是捨不得打,捨不得罵。所以讓他們忘了規矩。”
我看了一眼被他打的半死的保鏢,臉上的皮鞋印特別的顯眼。這就是他說的捨不得打……
簡西斕很配合的淺淺一笑,“爺的女人也沒有調、教好,不懂規矩。顧二少爺的脾氣好,想來也是不會計較的。不過,您的手下確實是不太懂事。說起臭婊、子,那是何人?”
最後這一句開口之後,簡西斕身上的氣息陡然冷了下來。
顧書恆舔了下舌頭,黑着一張臉,指着剛剛那個罵我的保鏢說,“明天就把你賣窯子裡去,咎由自取!”
說完,他又咬了咬牙,然後,面露微笑的說,“簡爺,您認爲這處理的怎麼樣?”
“芸兒,你認爲呢?”簡西斕淺淺的笑着,轉過頭詢問我的意思。
我都能看到顧書恆眼裡那噴火的架勢了。如果我說不滿意。他肯定會翻臉,所以,適可而止我還是懂的。
我點了點頭。
簡西斕伸手,撩開了我額頭上被風吹亂的頭髮。輕聲道,“回去吧,我餓了。”
“不行。顧書恆剛剛說要把這裡炸了。”
“恩?”簡西斕挑了挑眉,然後伸手點了下我的額頭。“說你不懂事,還真的是不懂事。顧二少和你開玩笑,你怎麼能認真呢?”
他說完,很像那麼一回事的轉過頭看着顧書恆。“顧少你認爲呢?”
顧書恆臉上的肉抽了下,陪笑道。“這兒一定不會有事。”
可我纔不放心他呢。扭頭對蘇一辰說,“蘇先生,你在這看着。”
我敢這麼大膽,主要是源於簡西斕的那句“不懂事!”
他都說了,我是不懂事的女人。難道他顧書恆還要和一個不懂事的女人計較?這不是刻意和簡西斕過不去嗎。
蘇一辰詢問似的看着簡西斕,簡西斕道,“那就留下把這裡打掃乾淨吧。”
其實,墓地很乾淨。根本不需要打掃。這麼說,不過是給雙方一個檯面下罷了。
蘇一辰老實的點頭,帶着兩個人留下了。
等我們走遠以後,司機下車給我們拉開了車門。我坐上去以後,他替我把安全帶綁好。每一個小動作都很認真。
“簡西斕,蘇一辰只帶了兩個人。那個顧書恆很變`態的……”至少我是不止一次見識過了。
簡西斕坐好以後,寵溺的摸了摸我的頭。不知道爲什麼,我已經不在排斥他這個動作了。就好像,已經習以爲常了。
“顧書恆不敢亂來。如果不是給唐宗耀面子,我根本就不必把顧書恆放在眼裡。”
“你說什麼?唐宗耀是誰?”
“顧南延曾經的岳父。”簡西斕淡淡的回答。
那就是唐彩昕的父親了。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個唐宗耀的名字,我總覺得心裡特別的不舒服。
我還想在打聽一下關於這個唐宗耀的事情,簡西斕突然輕咳了一聲。隨即就是一口鮮血從嘴角溢出。
“停車……”我猛的叫停了司機。手足無措的用手去擦他嘴角的血。“去醫院,我們去醫院……”
簡西斕搖了搖頭。對司機說,“去彩虹軒,我肚子餓了。”
“去醫院!”我又氣又急,“你吐血了。是不是上次從山上掉下去留下什麼後遺症了?”
當時的山那麼高。他從那麼高的地方被甩了下去。而且還是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
能活下來就是奇蹟了。更何況他還三天出院。
怨我,我早就該想到。換了普通的人,早該死了幾百次了。他雖然活着,但是怎麼可能這麼輕鬆?
以前看電視,這麼高摔下去,可能會筋骨斷裂,可能會心肺受損,可能……
我想到很多種可能,越想越怕。從頭到腳,全身冰冷。
他動作優雅的擦去了嘴角的血,然後把我摟到了懷裡,似乎心情還不錯。低聲道,“我說沒事,便是沒事。爺的話,不喜歡別人質疑。”
“開車,去彩虹軒吃飯。”簡西斕對司機命令道。
我知道自己是拗不過他的,但是心裡還是在想,一定要想辦法勸他去醫院。
彩虹軒是一家老字號粵式茶餐廳,中華老字號,璀璨奪目的頭銜,盛名在外。
以前上班的時候,常常聽同事說,以後有錢了一定要去那兒吃一頓。死了也值了。
這麼高級的地方,至少也要提前一個星期預約纔有位置,我有些擔心我們去了也是徒勞。
進入酒店,簡西斕報了名字,穿着藍色旗袍的迎賓走過來對着我們微微一笑,隨即領着我們落座。
由於田優是今天剛剛下葬的,所以簡西斕顧慮到我的心情,點的基本是素食。高挑美麗的迎賓戀戀不捨的看了兩眼簡西斕纔下去準備。
“我不是聽說,不論什麼身份,來這裡吃飯都要先預定的嗎?”聽說這裡很貴,具體是怎麼個貴法,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
簡西斕淺淺的笑了笑,輕聲道,“這是我的酒店。”
“啊?”我忘記他是開酒店的了。他除了酒店,還有很多連鎖大超市和一些地下賭場。
不過,現在賭場已經被顧書恆敲詐走了。
我想,那應該纔是最值錢的吧。
“你的地下賭場是不是全部給顧書恆了?”莫名的,我有些心疼。那麼多的錢啊……
“全部?就算給他,他有命要嗎?這些你是聽誰說的?”
“沒有。隨便猜的。”我是聽蟲子說的。蟲子是聽他手下議論說的。
“國內的給他了。但是不代表全部。損失大是必須的,可地下賭場是我的主核心。還有國外的。”
這麼厲害……
突然發現,不論是顧南延還是簡西斕,他們跟我的差距都是很大的。
簡西斕像變魔術一樣,突然從桌子下面拿出了一個小盒子給我。“送你的。”
這是個很精緻的盒子,我的第一映像是,裡面的東西肯定很貴。本來想着拒絕的,無功不受祿,何況他爲了我已經付出那麼多了。
可是看着他眼裡的期盼,我還是打開了盒子。
裡面放着的,是兩個手工做的雕像。而且這很明顯,一個是我,一個是他。
“這是……”
“送給你,我刻的!”
我愛不釋手的拿了起來,“真好看。”
沒有想到他的手居然這麼巧。
想到這裡,我又莫名的失落了。他以後只剩一隻手了,再也雕不了了。
服務員陸續把菜端了上來。
等服務員走了以後,我才說道,“簡西斕,我欠你一句對不起。我其實……”
“好好吃飯。”簡西斕給我夾了一個蝦餃皇,打斷了我的話,“這道菜,我挺喜歡。你嚐嚐。”
“爲什麼突然帶我來這裡吃?”我看了一眼碗裡的菜,這是唯一的一碗葷食。
他抿了抿脣,拿着筷子的手頓了一下,“顧南延不是要回來了嗎?以後,我們就不能一起吃飯了。”
提到顧南延,我的心裡又變得很難受。一股難以形容的心情打亂了我的腦子。“顧南延回不來了。”
田優死了。他沒有在生前簽下契約書,所以顧南延不可能在回來了。
我所有的期盼,最後都被熄滅了。
簡西斕嘆了一口氣,似乎很要力氣的說,“會回來的。”
“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只當他是安慰我了。
“因爲……他應該很捨不得你。傳說中,顧先生是不開玩笑的。他那麼愛你,肯定會對你負責。既然這樣,他一定會回來的。”簡西斕說話的時候一直是低着頭的,他濃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眸。我什麼也看不到……
他今天真的很不對勁。
上次我告訴他,顧南延會回來的時候,他的眼底是閃過一抹失望的。
所以,他並不希望顧南延回來。
他剛剛的話,只是爲了安慰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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