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殺氣騰騰的虎嘯之聲由遠及近。
天空中雲海翻滾，化爲一頭威風凜凜的白虎，怒張着尖牙利爪作勢欲撲。一雙虎目迸射出耀眼金光，耳邊彷彿響起無邊慘烈的廝殺之聲。
僅僅只是雲層投影，肅殺之氣就已撲面而來。
瑤池軍將士紛紛吶喊嘶吼，響應自己的統帥。儘管只是不整齊的胡亂呼喊，但是傳到守軍陣地上還是帶着陣陣殺意。
握着一把工兵鏟的陸靖桓口乾舌燥，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後腦勺捱了一巴掌，耳邊傳來班長的吼聲：“退什麼退？敵人還沒上呢就把你嚇扁了？再退一步軍法處置！”
幸好此時，一聲龍吟從陣地上響起，項寧軒挺身立於要塞頂上。呼嘯的狂風把不斷迫近的白虎雲吹走。
風從龍，雲從虎。
神獸白虎，天生神靈，如果單純比拼氣勢，項寧軒一介凡人根本無法跟它相提並論。
而凡人的反抗也激起了白虎的兇性。它齜牙咧嘴，再次咆哮嘶吼，雲層匯聚飛卷，張開巨口撕咬下來。
“轟！”
氣爆轟鳴，一圈雲氣四散開來。項寧軒雙手上舉，屹立在天地之間。
儘管擋住了白虎的撲擊，但項寧軒撐起的力場只能維持在要塞周邊地區。從天空俯瞰，整片戰場都是白虎的身影，撲擊壓制，而龍影則只能被動防守，勉力抵擋。
但是，他的背後是共和國。就算中樞國家太遠，背後還有八萬將士的支持。
“這就是龍驤軍指揮官？他真的跟我們一樣是人類？”陸靖桓喃喃道。
班長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吼道：“別發呆，準備唱過歌！”
要塞廣播裡響起激昂的進行曲。數萬將士幾乎同時吼出：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赤紅的軍氣浩然升騰，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與項寧軒的龍氣應和，昂然撕碎了白虎的壓制。
雲層爆散，白虎退避。
氣息所化的雲氣白虎與赤焰火龍隔空對峙。風雲際會，虎嘯龍吟，雙方還未開戰，氣勢上的較量就已轟轟烈烈地展開。
白虎個體遠強於項寧軒，但它麾下的雜牌軍只會嗷嗷亂叫。而共和國軍團則團結一心，軍氣凝練，幫助項寧軒在氣勢上取得均勢。
————
“堂堂神獸白虎，不在天庭修煉，跑來欺負凡人，你就這點出息？有種賠小爺玩玩。”
“哪吒，你說錯了。它沒欺負凡人，而是被凡人欺負了。”
“呦，這麼可憐？不過它長得挺可愛的，也許撒個嬌，賣個萌，就沒人欺負它了。”
仙靈界中，白虎齜牙咧嘴地盯着下界，正在跟項寧軒比拼氣勢，結果耳邊就傳來了不屑地話語。
它擡頭一看，只見一位身穿紅衣，足踏火輪，雙手插在褲子裡，吊兒郎當的丸子頭少年（或者少女？），跟亮銀戰甲的楊戩正一臉玩味地看着他。
可惡！你們以爲隔着位面壁障跟人交手容易嗎？還特麼看老子笑話。主殺伐的白虎可不是好脾氣，若不是還有人間的戰役，它都想撲過去撕咬了。
“哼，你們不在天庭值勤，擅離職守跑來這兒幹什麼？”
“天庭是爲了維護天道規則而存在的，我們感應到此處有異常擾動，自然要來探查一番。”哪吒舉槍喝道，“白虎，你擅自插手凡間事務，觸犯天條，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啊呸，感應個屁，分明是早就收到消息，來釣魚執法的。不然，哪吒怎麼會跟楊戩一起來？
白虎道：“我並非擅自插手凡間，而是受王母娘娘之命，來此懲戒凡人。你若有意見，自可去瑤池當面詢問。”
“說到擅自插手凡間，楊戩，你的哮天犬呢？”
楊戩挑眉道：“最近發情找母狗去了。天條只規定仙人不能動情，沒說狗也不行吧！”
“……”
哮天犬就在下面凡人軍中，當我不知道嗎？白虎暗道。
但天庭司職都是封神榜封的，而不是玉帝王母封的，抓不到鐵證，就算明知道對方犯規也沒辦法。
楊戩和哪吒都是封神之戰立過功，主動受封肉身成聖的傢伙，就算抓到鐵證，最多罵兩句，根本拿他們沒辦法。不像天蓬元帥這種後來封的神，說丟豬圈就丟豬圈。
白虎不打算跟這兩個傢伙廢話，又將目光投向凡間戰場。有這兩個煩人的傢伙在，它也沒辦法再搞事。
氣勢能壓倒凡人最好，壓不倒也沒關係，最終的勝負還是要看真刀真槍的實戰。進攻的命令已經下達，瑤池軍各部正呼喝着緩步推進，烏壓壓地從正面向人類陣地壓去。
軍中越曦跟人類作戰的經驗最豐富，他曾提議避開堅固的築壘區域，直接破壞已修築玩的鐵路，甚至殺掉修路的工程兵。
但這方案被白虎否決了。你拆了路，人類再修怎麼辦？目前這支部隊是各部自帶乾糧來投奔的，根本沒有軍需補給，乾糧吃完就只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白虎以及西方七宿也是臨時過來統領部隊，打完還要回天庭的。
也就是說，這支部隊只是臨時的，打完就解散，根本沒準備打持久戰。
白虎也明白越曦的心思，他就是想保留這支部隊，等白虎他們走了，可以接掌。因爲軍中確實沒人比他更熟悉凡人。
不過，他有點想多了。西王母收留他，庇護他，沒把他交給普賢，已經給足了情面。
要知道，西王母是女仙之首，有庇護天下女性之責。越曦跟異界妖魔糾纏在一起，跑去劫人家懷孕的妻子，性質極其惡劣，就算只是從犯也令西王母不悅。還想掌軍，做夢呢！
要不是怕輕易交人丟了面子，說不定西王母已經把越曦交出去了。
這次作戰，意在敲打凡人。擊破其重兵佈防的要塞才能顯示力量，讓他們懂得敬畏。白虎都跟七宿說好了，擊破要塞就行，不能多造殺戮，不然殺劫降臨，就算是神仙也得玩完。
七宿都是在封神之戰中死過一次的，領教過殺劫的恐怖，知道分寸。
當然，現在談分寸還太早，好歹先敲碎了凡人的烏龜殼，讓他們見見棺材，纔會懂得敬畏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