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12月12號,三塔寺之會的日子,各方首腦都已前往,但召集人項寧軒卻帶着大軍在和縣跟黑苗交戰。
張昀沒收到延期或者取消的通知,只能將與會衆人安排在三塔寺邊上的酒店裡,好生招待。
天大地大,打仗最大,項寧軒跑到前線去了,你總不能把他拉回來吧。衆人只能在酒店等着,找相互認識的人閒聊扯淡,交換情報。聊的最多的自然是項寧軒與黑苗的戰爭。
其實交戰地點也不遠,就在洱海對面,直線距離只有二十公里左右。只是因爲通訊不暢,具體的戰況根本無從得知。
衆人本着八卦精神,只能各憑想象分析戰局。
有一個大漢一邊摳腳,一邊吃着點心,唾沫橫飛地說道:“你們是不知道黑苗軍隊有多強!那些山民身形靈活,縱掠如飛,武技嫺熟。有一次,我帶着二十多人的精銳戰隊去獵殺一頭變異獸,碰到五個普通黑苗戰士,被殺得落花流水。黑苗的單兵戰鬥力可比我們強多了。
“這回,我可是聽說了。項特派員只帶了一萬人,而黑苗有三萬人。1:3的兵力對比,戰力差距應該更大,我看這回是凶多吉少。”
一位身穿黑色少數民族服裝的中年人皺眉道:“可我聽說,項特派員實力高強。昨天,他不是隻帶了幾個人就一舉把和縣控制了嗎?”
那摳腳大漢嗤笑道:“再強能強過拜月教主?論單打獨鬥,咱們南詔應該沒人是他的對手吧!”
“哼!”一聲冷哼在摳腳大漢身後響起,驚得他差點跳起來。他剛想罵街,猛然見到冷哼之人的樣子,立刻軟了下來,躬身道:“杜鵑族長,那拜月老兒兇殘奸詐,我這不是擔心,萬一項特派員頂不住嘛。”
“項特派員頂不住,不還有我們嗎?”楊賢勇沉聲道,“這次大會雖然是項特派員召集的。但就算項特派員來不了,這會,我們也要開。肯來這兒開會的都是希望能好好過日子的南詔弟兄。現在,黑苗實力強橫,兇殘奸詐,我們任何一家都不是他們的對手。若不想成爲黑苗的奴隸,我們必須團結起來,合兵一處,迎戰黑苗。咱們幾家聯合,怎麼着也能湊出三萬大軍,還怕他黑苗?我提議,今晚我們歃血爲盟,明天就各自回去集結軍隊。”
那摳腳大漢不敢惹白苗族長,但並不怕楊賢勇。他嘿嘿冷笑道:“咱們幾家合兵一處,兵力確實不比黑苗少。但人家黑苗指揮統一,而我們卻是多支互不統屬的部隊組成的聯軍。這仗不用打我都知道,必敗無疑。”
楊賢勇道:“所以我們纔要來開會,協調一致,統一指揮。我建議,我們所有人的軍隊都拉出來,統一整編。我手下八千人馬,明天就可以拉過來。你的部隊呢?”
“我……”摳腳大漢只是一名小聚居地首領,手下能戰之兵不過兩千。若是所有部隊整編成一個師的話,那出兵最多的楊賢勇肯定是師長,其他人只能當旅長團長。到時候,明確了官職位階,大家只能聽命於職位最高的楊賢勇,那不就等於部隊被他吞了嗎?
他眼珠一轉,道:“杜鵑族長麾下大將軍蓋羅嬌,武藝非凡,而且,白苗大軍是唯一能與黑苗一戰的精銳。我提議,由杜鵑族長統領各部。”
白苗畢竟是外族,而且,性格平和,就算把部隊交給他們暫時統領,也不怕被吞掉。打完仗,這些軍隊還是自己的。有兵才能繼續當自己的土皇帝。
摳腳大漢的提議立刻得到了大多數中小勢力的贊同。
楊賢勇自然不同意,和縣的勢力已經被項寧軒幹掉了,南詔倖存者中他實力最強,自然當仁不讓。
一幫人瞬間吵了起來,被衆人推舉的白苗族長反而沒什麼事,只能一臉無奈地看着吵成一團的衆人。
“大敵當前,項特派員還在前線抗敵。這些人不思同心協力抗擊敵人,反而爲了手中權勢爭吵不休。真是可恨!”張昀恨恨地道。
白苗族長杜鵑則看向洱海對面的方向,皺眉道:“阿奴跟項將軍去了前線,也不知會不會有危險。可恨南邊蛇人作亂,蓋羅嬌帶人去平亂,到現在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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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拜月教主轉身回援之時,春城軍陣中架起了幾臺大喇叭,裡面狂吼:“拜月教主跑了,拜月教主跑了!快衝,活捉拜月教主!活捉拜月教主!”
這種大功率喇叭聲音極爲洪亮,一字排開對着進攻的黑苗軍,重複播放拜月教主逃跑的消息,即使在炮聲隆隆的戰場上,也能讓人聽到。
那羣異族炮灰早就心存疑慮。弗丁他們頂在最前面,如同一道鐵閘一樣,死死擋住了擋住了黑苗軍的攻勢。後面的春城軍火力全開,無數子彈呼嘯飛射。何東俊也領着一千人的精銳特戰隊,跟着弗丁左衝右突。
異族炮灰成片成片地倒在陣地前,傷亡已經超過兩成,但完全看不到攻破敵軍防線的希望。若不是後面黑苗戰士用刀槍頂着,他們早就崩潰了。
“拜月教主跑了!”的聲音傳來,不論是異族炮灰還是黑苗戰士,全都不由自主地轉頭看去,果然見到拜月教主站在高大的土魔獸上,目標明顯,可不就是正在往回跑。
哎呦我勒個去,連強大無比的拜月教主都跑了,弟兄們還打個蛋啊?趕緊閃!
本就因爲傷亡慘重而開始磨洋工的異族炮灰頓時發一聲喊,扔下武器,抱頭鼠竄。
身後壓陣的黑苗戰士也也看到了正在往回的拜月教主,他們儘管不相信神威無敵的拜月教主會逃跑,但也心神不定。一不留神就讓逃兵跑了。
其他異族炮灰一看逃命也沒人管,除了少數腦子不好使的,其他全都轉身逃命去也。
原本浩浩蕩蕩攻上去,幾乎都要殺進第二道防線的黑苗大軍,轉眼分崩離析。
拜月教主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心頭狂怒無比,雙目如同噴火,咆哮道:“老夫只是回去收拾那條會飛的蜥蜴,你們哪隻眼睛看到老夫逃跑了?這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可惜,他聲音再大,也比不過春城軍陣地上的數臺大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