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修戟帶着李無痕等人這段時間都在江城區四處巡視。他當初放下豪言壯語,不放過一個壞人,不冤枉一個好人。
但這會兒卻發現,說到容易做到難。
末日降臨後,秩序崩壞,道德淪喪。有人是獲得了力量之後,心態爆炸,自以爲可以爲所欲爲。
這樣的傢伙,習慣在弱者面前逞威,根本沒有強者該有的堅定意志與上進心,當然根本沒機會進階精良。
冉修戟和李無痕兩名精良英雄,帶着一支執法隊,又手握大義名分,在江城區這一帶還沒有對付不了的人,他們可不介意教教這些人渣怎麼做人!
但是,窮兇極惡、喪盡天良的純粹壞人畢竟是少數。更多的人是迫於生存壓力,降低了做人的底線。
比如,兩幫人爲了爭奪一個便利店裡的物資,大打出手,還鬧出了人命。但這事兒算什麼性質,量刑的標準怎麼界定?
還有一個女人告一個男人強·奸,而男人卻說是那女人主動勾引,而且,在末日後,他也爲那女人還冒着生命危險與喪屍搏鬥。雙方應該是公平自願的關係,怎麼能算強·奸呢?兩人各執一詞,當場吵的不可開交。這種破事怎麼判斷誰是誰非?
又比如,甲告狀說乙人品惡劣,在逃命時故意拉倒了丙,害得丙被喪屍追上殺死。而乙說自己根本沒拉丙,是他自己摔倒的。這事根本拿不出證據,唯一能證明情況的丙已經死無對證了。
這些案子都是在舊秩序已經崩潰,而項寧軒的新秩序還沒建立起來這段時間內犯下的。而且由於末日的影響,大量案件根本無法取證。
別說冉修戟和李無痕兩人,就算他們帶來的法律顧問查雲霄也說不清楚該怎麼處置。
這樣的案件不是一兩起,而是有數十起,搞得執法隊衆人頭大如鬥。冉修戟寧願與大BOSS大戰三百回合,或者找個人渣一刀剁了,也不願意處理這些讓人撓頭的案子。
按理說,法無明文不爲罪或者沒有證據就不算犯罪。
但有些傢伙實在缺德,不懲處冉修戟都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若按他的意思,自然是都要嚴肅處理的。
但查雲霄卻不同意,道:“你怎麼知道這些這些被告沒有被人誣陷?而且,我們現在的處理方式就是未來斷案的標杆,如果有人看到我們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就處置被告。會不會有人出來故意誣告?”
冉修戟不甘道:“有幾個混蛋根本就是人渣!難道就因爲證據不足而放過他們?”
查雲霄平靜道:“你要知道,我們這次巡視工作的目的。不是去懲處幾個壞人,而是要建立起基本的秩序。證據不足,我們以後可以慢慢找,將來也許能開發出時光回溯的法術來作爲證據。但是,如果你現在依靠主觀判斷來定罪,就開了一個很不好的頭。今後其他人也可以根據主觀判斷來定罪,到時候,就根本難以維護法律的公正公平。造成的後果遠比暫時放過幾個壞人更惡劣。”
冉修戟激動地說道:“放屁!古代就有亂世用重典的說法。現在秩序崩壞,若不用嚴刑峻法,讓人產生敬畏,怎麼重塑秩序?而且,法術能用來作戰證據,同樣也能用來掩蓋證據。到時候,很可能還是懲治不了惡棍。”
查雲霄原本就是一名大律師,一貫以冷靜睿智聞名,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道:“還沒有審理,你就給嫌疑人定了罪,這是不可取的。你現在已經明顯帶上了主觀情緒,我認爲你已經不適合繼續審理這些案件了。”
“鏘!”冉修戟直接抽出了戰刀,指着查雲霄怒道:“你別搞錯身份!老子纔是軍法部長,而你只是法律顧問。”
“老冉,你別衝動!”李無痕連忙上去抱住冉修戟,生怕他一言不合把查雲霄給剁了。
冉修戟道:“老李,你放心,我跟查律師只是理念之爭。”
李無痕無語,你丫連刀子都抽出來了還讓我放心?
冉修戟卻不放過他,問道:“老李,我跟查律師誰也說服不了誰,你來說說,這事兒到底怎麼辦?”
李無痕只能和稀泥道:“你們說得都有道理。我看我們先把情況明瞭的案子結了,剩下的先上報給項寧軒,看他有什麼指示再做決斷。咱們出來也好幾天了,也該回去彙報一下工作了。”
冉修戟無奈,只得答應先這麼辦。
“報告!”一名執法隊員慌忙前來報告道,“不好了,有一夥外來者囂張得不得了,還打傷了巡邏的民兵。”
冉修戟正憋了一肚子火氣沒出發,聞言直接一招手,帶着執法隊就向事發地趕去,李無痕連忙跟上。
他們此時已巡視到江城區最東邊的一個聚居點,再過去就是魔都地界。
這一支由十餘輛汽車組成的車隊就是從魔都駛來,車輛上有不少戰鬥的痕跡,顯然,這一路過來並不太平。車隊衆人經歷了不少戰鬥,火氣自然不小,面對聚居點民兵的盤問,直接用拳頭作出了回答。之前,他們經過其他人類倖存者聚居點時也是這麼做的。
車隊裡有五名進階英雄,還有二十多名高級英雄職業者,一般聚居點根本不敢拿他們怎麼樣,反而要好好招待,因爲實力就是最好的通行證。
姬凌負手站在一輛加裝了鋼板的越野車旁,看着手下把那幾個不開眼的民兵綁起來。他身穿淡金色符文鎧甲,腰懸寶劍,年約二十七八,相貌俊朗,雙眼透着冷漠的傲氣。
他身旁是一名身穿重甲,手持大盾的戰士,身後還有一名身穿銀色法袍的法系職業者。此外,還有十多名高級英雄職業者拱衛在側。
一名身穿青灰武士服,揹着劍匣的青年男子皺眉道:“姬大少,情況不對,這些人自稱是什麼市委直屬縱隊第八支隊下屬的民兵。對方的勢力恐怕不小。你還是收斂一些吧!”
姬凌不在意地道:“哼!不過是一個地市下屬不入流的民兵武裝,不用在意。”
“我們是來找我家的族人的,他們還在這附近呢。若是與這兒的地方勢力交惡,還能好好找人嗎?”背劍青年鬱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