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勝寧那對深不見底的眼睛沉沉的掠了蘇安暖一眼,好像有些情緒涌現,可好快就化作安靜,對蘇國一點頭,“恩,姑夫不用客氣,那我便先回去了。”
說着,他又瞧了瞧失魂落魄的蘇嘉玲母女,囑咐說,“嘉玲,你先好好照料姑媽,晚些時候我再來瞧你們。”
而後面也不回的往門邊走出。
蘇國落到的掠了眼依然在掩臉涕泣,頭髮繚亂的徐娜娜和噤若寒蟬的蘇嘉玲,重重的呵了聲,那陰鬱老辣的眼睛寫滿了厭憎和怒氣。
可當他的眼神一掃,落在邊上的蘇安暖身上時,態度卻忽然三百六十度的轉變了,居然千年不遇的對她跟顏悅色起來,“安暖,跟我到書房來。”
蘇安暖颼的擡眼,清明的眼睛一簇閃過的恐怖,戒備地盯着他,有些猶疑不決。
“上來,有要事跟你說。”蘇國莫明的有些懊惱,也不知是由於她眼中的戒備還是對他這人的疑心和顧慮。
這個是他女兒,怎麼能像防賊一樣防着他?
除了順服、信服,她不應該有任何其它的情緒。
蘇安暖沒錯過他臉上的情緒改變,知道自己適才本能的試探和戒備惹怒了他,閃電當中快速斂起了情緒,驚喜的問,“爸爸,莫非是……”
打從那一回談判以後,蘇安暖便也主動示弱,叫他爸爸了,只是,僅這麼罷了。
蘇國沒答覆她,而是告誡的掠了她一眼,回身上了樓。
雖說蘇國沒答覆,可是蘇安暖心裡大約有數,瞧蘇國對她的態度,莫不是如她所料,股票的事就要落實下來了。
誰讓那一些股東屁股都不乾淨,隨意便給她捉住了小辮子,那一些齷蹉之事兒,還真是數不勝數的。
蘇安暖狠狠的瞪着她不放的徐娜娜母女,回身隨着蘇國上了樓。
“媽,你沒事罷?”蘇嘉玲心有餘悸的把徐娜娜撫起來,一瞧她的臉頰,便忍耐不住的尖叫起來,“呀,媽……”
“嘉玲,怎麼辦,我如今這個鬼模樣,還怎麼見人?”被自家女兒這樣嫌惡,徐娜娜發瘋的捂着自己的臉頰,失聲疼哭起。
“你父親一定不會再瞧我一眼了,他本就不喜歡我,這樣多年一心想着沈雲珠那個賤貨,還將她的女兒當作了寶寶,現在我毀容了,他怎可能還會在乎我們母子三個呀?”
蘇嘉玲盡然怕,可是還是有些於心不忍,她一咽口水,強逼自己把走過去寬慰說,“媽咪,你安心,我肯定會要蘇安暖這個賤貨血債血還的。”
說着,她取出手機,打給了高玉涵,“今天晚上你來我家,所有聽從我的安排。”
“可是……”早已等的心急的高玉涵盡然激動的要死,可是她依舊怕事又變,到底以她的姿容,還不足矣叫蘇嘉禾這樣子的見慣美色的男人動心。
蘇嘉玲殘酷的一咬牙,“安心罷,我自有法子。”
書房,還是詭譎的靜。
可今日的蘇國明顯是異常激動的,即使方纔經歷徐娜娜撒潑打鬧的事,依然影響不了他激越的心情。
蘇安暖靜默的把他的面色收於眼中,果真他早在徐娜娜發瘋之前他就在回來的路上了,這是因爲股票的事。
“四股東允諾每人讓出1%的股分,加之原來規劃好的10%,一共就14%了,餘下的1%我會從嘉玲那給你移過去,你作好預備明日和我去公司簽約。陸家那裡講了,不日便來提親。”蘇國眼中掩蓋不住的激動。
“蘇嘉玲?”其它都在蘇安暖的籌劃當中,唯一有些驚喜就是這樣快就確信下來了,只是她是萬萬想不到剩下的1%會從蘇嘉玲那本便少的可憐的股分中移過來。
她原先以爲起碼讓蘇嘉禾大出血的,想不到最後還是落到他的妹子身上。
看起來經過上回恬不知恥的事以後,蘇嘉玲真的徹底淪落爲蘇家棄子了。
只是這事蘇安暖可管不了,別管他誰的股分,可以到她的手便好了。
因此她毫不猶豫,便脫口而出,譏諷的抿嘴一笑,“還是爸爸你厲害,那便恭喜爸爸如願以償了。”
她眼中談談的,除開譏諷,瞧不出開心還是絕望。
即使蘇國,雖說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麼玩意兒。
可這樣子的蘇安暖卻叫他徹底放下了心來,貌似他這女兒的確沒啥不應該有的野心,只是就是不服氣想拿些股分傍身,順帶幫他收攏權力罷了。
非常好!!
眼看股票就要到手,蘇安暖並沒嘚瑟忘形,反倒更加謹慎起來,她淡淡地盯着蘇國,“只是,就不明白你女兒我還有沒命活到加緊陸家的那一日。”
蘇國臉上的笑意一僵硬,懊惱的問,“你什麼意思?”
蘇安暖聽罷,安靜地一扯脣角,譏諷說,“什麼意思?今日的事原來你還沒看明白。之前只是背後遣人綁票暗殺,利用我的名義蠱惑想毀我聲譽不成,如今都堂而皇之的叫打叫殺,放言隨時隨地搞死我,爸爸你可以當作沒看到,可是陸家不會對自己的未來兒媳這樣無情的罷?”
“你這是在要挾我?”蘇國面色瞬間陰雲密佈。
不錯,就是要挾!蘇安暖無畏無懼的逼視他,不發一言,可足矣說明態度。
之前徐坤綁票她的事蘇嘉禾兄妹幕後主使,找不到證據也便拉倒,上回蘇嘉玲又借她名義蠱惑男人毀她聲譽,受到應有的懲處,她也便不計較了。
可是這次,徐娜娜本便咎由自取,憑什麼無憑無據就算她身上,不分對錯又打又罵。
這真當她蘇安暖命這樣賤,連給人搞死也要感恩戴德?
她就問一問她徐娜娜有多大的臉?蘇國可以張一隻眼閉一隻眼,莫非在京城足矣一手遮天的陸家對她這個未來兒媳也會不聞不問麼?
她就不信蘇國連這個理都不明白,全都是當她懦弱好欺負,沒後臺和背景,隨意可以給人搞死。
可如今不一樣了,既然有了陸氏財團當後臺,她爲啥不好好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