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麼很嚴重的事。”秦韓故意輕描淡寫,“跟她在亦承哥的婚禮上遇到的那件事差不多——幾個發現她長得不錯的混混,對她圖謀不軌——而已。”
混混,對蕭芸芸圖謀不軌?
沈越川的眸底泛出一陣刺骨的寒意:“誰?”
“最近很高調的那個暴發戶的兒子啊。”秦韓說,“我沒記錯的話——那孫子叫高光,一直想混進我們的圈子,可惜太愛顯擺口氣太大,我們都當他是傻逼,沒人願意跟他玩,後來他自己找了幾個願意跪|舔|他的兄弟,最近喜歡在mitime酒吧的後門‘玩’,玩得還挺過分。不過他口氣很大,酒吧經理不敢管他。”
沈越川眸底的寒意一點點滲入到聲音裡:“芸芸怎麼會碰上高光?”
秦韓想了想,沒有完全說實話:“她不知道抽什麼風,突然跑到後門去了,正好壞了高光那幫人的好事。”
沈越川纔不管蕭芸芸有沒有壞誰的好事,沉聲問:“後來呢?”
“後來我英雄救美了啊。”秦韓傲然冷哼了一聲,“本少爺一出馬,高光和他那幾個小弟立馬嚇尿!話說回來,如果是你衝出去救蕭芸芸,高光未必會買賬,高光根本不認識你!”
秦韓在變相的嘲笑沈越川。
他也知道這樣很幼稚,但是隻要可以激怒沈越川,他不介意當幾分鐘幼稚鬼。
秦韓沒有想到,沈越川並沒有傳聞中那麼易怒,他甚至依舊可以笑得風輕雲淡:“高光那種角色,認識我還早。”
沈越川的意思,無非是食物鏈底端的生物想往上爬,得一層一層來,不是人人都是陸薄言,可以一躍成爲金融界的新貴,站到食物鏈頂端睥睨整個資本世界,和那個世界的頂級高手交手。
更深一層的意思,在暗指秦韓還不能跟他相提並論。
秦韓沒想到自己吃了癟,氣得嘴角都在發抖:“沈越川,算你狠!走着瞧!”
說完,怒氣衝衝的秦小少爺就要走人。
“回來。”沈越川叫住秦韓,“昨天的事,你有沒有告訴芸芸?”
“你不是說,不要讓她知道是你叫她去酒吧的嗎,我就沒告訴她啊!你這個樣子……是不是怕芸芸知道?!”秦韓把眼睛眯成一條縫,盯着沈越川,“你和蕭芸芸之間怪怪的,一定就是因爲這件事!”
說完,秦韓怪笑起來,潛臺詞呼之欲出:他已經抓住沈越川的把柄了!
沈越川絲毫沒有被威脅到,脣角逸出一聲冷笑:“實話告訴你,昨天我半路就讓那個女孩下車了,我跟她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是芸芸是親眼看着我帶那個女孩走的,她肯定覺得那個女孩就是我的新女朋友。你要是告訴蕭芸芸,等於幫我解開我和芸芸之間的誤會。到時候,我和芸芸可就不是現在這個‘怪怪的’狀態了。你確定要拿這個威脅我?”
“……”
秦韓第二次吃癟,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沈越川說得對。
他不禁想到,一旦解開沈越川和蕭芸芸之間的誤會,他們會不會光速在一起,過上如膠似漆沒羞沒臊的生活?
這樣一來,他和蕭芸芸可就完全沒有機會了!
左右權衡了一番,秦韓發現自己還是比較願意放棄沈越川這個把柄。
沈越川選擇欺騙蕭芸芸,不管是因爲沈越川不喜歡蕭芸芸了也好,或者是因爲沈越川腦抽了也好,他可以統統不管,只管把握這個機會。
想着,秦韓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沈越川轉了個身,不去看秦韓得意洋洋的笑,問道:“亦承結婚那天,你怎麼知道鍾略對芸芸做了什麼?”
事發時,除了沈越川和蕭芸芸以及鍾略這三個當事人,另外就只有一個酒店的服務員。
爲了保護蕭芸芸,沈越川特意過,這件事絕對不允許有第五個人知道。
那麼,秦韓是怎麼知道的?
“你封鎖了消息,並不代表我沒有渠道知道。”秦韓年輕俊秀的臉上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小樣!本少爺門路廣着呢!”
沈越川沒有理會秦韓的自賣自誇,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問:“你真的喜歡芸芸?”
“這種事也能有假嗎?”秦韓一臉不可理喻的樣子,“如果不是真的喜歡那個小丫頭,我犯得着對她日思夜想嗎?怎麼着,你接下來是不是想恐嚇我?”
秦韓都可以腦補出沈越川的臺詞了:
“小子,敢覬覦我的人,你會被揍的我告訴你!”
然而,現實的發展出乎秦韓的意料,沈越川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秦韓第一次看見輕佻不羈的沈越川露出這種深奧難懂的眼神,不由愣了愣,還沒來得及參透其中的奧義,沈越川就已經上車離開了。
看着沈越川越開越遠的車子,秦韓突然覺得沉重。
沈越川剛纔那一眼,就好像要把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交給他,他似乎背上了一個光榮而又艱鉅的使命。
如果沈越川要交出來的是蕭芸芸,秦韓發現自己也沒有很開心,只感到不解。
直覺告訴秦韓,有些事情,他被矇在鼓裡。
很久以後,秦韓才從蕭芸芸口中得知真相,那時再回想這一刻,秦韓才意識到,跟沈越川相比,他對蕭芸芸的喜歡不算什麼。
另一邊,沈越川的車子已經開出很遠,他的目的地不是公司也不是公寓,而是——mitime酒吧。
沈越川一直都是酒吧經理心中的超級vip,聽說沈越川來了,經理立馬從辦公室出來。
遠遠看見沈越川,經理就擡起手招呼:“沈先生!”
沈越川沉着臉走過來:“高光在不在這裡?”
“高光?”
經理對這個人有印象。
這段時間,高光經常來酒吧,消費不多,但弄得還挺高調,確實是個有錢的主,但跟沈越川秦韓這些人比起來,高光缺了一截品味和素質,一看就知道他不可能融入沈越川和秦韓的圈子。
所以沈越川一來就找高光,讓經理十分疑惑:“沈先生,你找高光……有事?”
沈越川不想廢話:“他在不在這兒?不要讓我問第三遍。”
“在。”經理有些猶豫的說,“和他幾個朋友,在酒吧的……後門。”
聽經理的語氣,沈越川就知道高光和他所謂的朋友在酒吧後門幹什麼了,拿出手機撥通報警電話:“這裡是康橋路1688號mitime酒吧,後門懷疑有人聚衆yin亂。”
說完,沈越川掛掉電話,等了幾分鐘,不緊不慢的往酒吧後門走去。
很快地,一陣警笛聲穿透防火門傳進來,沈越川推開門走出去,正好看見高光和幾個年輕的男女被押上警車。
他勾起脣角,又撥通了一個記者的電話……
經理對沈越川的舉動很是不理解,試探性的問:“沈先生,這個高光……是不是有哪裡得罪了你?”
“沒錯,他得罪我了。”沈越川看向經理,冷聲吩咐,“以後只要他在後門,你就報警,並且把事情捅給媒體。”
“這個……”高光雖然說只是一個暴發戶的兒子,但只要是酒吧的顧客,經理就不好得罪。
“有人找你,你就說是我的意思。”沈越川雲淡風輕的說,“叫他們儘管來找我。”
有了沈越川這句話,就等於有了護身符,經理點點頭:“沈先生,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沈越川沒再說什麼,穿過悠長昏暗的小巷子,取了車回公寓。
一個晚上的時間,眨眼就過。
第二天,蕭芸芸的公寓。
有了昨天遲到的教訓,今天鬧鐘一響蕭芸芸就從牀上彈起來,連滾帶爬的滾去洗手間洗漱。
完畢,時間纔是七點半,去醫院太早了,睡回籠覺時間又已經不夠。
不過,做個早餐,時間倒是剛剛好。
蕭芸芸的廚藝,最大限度也就是把餃子煮熟而已,在等待的空檔裡,她習慣性的拿出手機看新聞。
本來,她是想看看醫療相關的新聞的,可是新聞網站首頁上最熱的一條新聞勾起了她的興趣——
“豪門”二代,酒吧後門聚衆yin亂被捕。
哇擦,尺度大開啊!
蕭芸芸點開看全文,報道極盡諷刺的描寫了這個“富二代”的惡劣行徑,並且記者解釋了自己爲什麼要給“豪門”兩個字加上雙引號:因爲案件的始作俑者頂多算一個爆發二代,根本稱不上什麼富二代!
記者的筆鋒非常犀利,似乎完全不擔心會因此得罪人,蕭芸芸表示佩服。
網頁拉到最後,蕭芸芸看到了被打上馬賽克的照片。
儘管看不到臉,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被抓的是昨天對她圖謀不軌的高光。而且,高光就是在mitime酒吧的後門被抓的。
另外,記者還透露,高光的家人試圖通過打通關係或者收買相關執法人員,以抹去高光人生裡的這個污點。
可是,高家人的如意算盤沒有打成,高光和他的一幫豬朋狗友還是被拘留加罰款了,事情鬧得人盡皆知,網上更是傳得沸沸揚揚。
高家的人試圖消除網上的聲音,可一個高家哪裡是萬千網友的對手,高光的姓名和身份很快就被扒出來,各種劣跡被無數網友吊打。
一時間,“高光”兩個字成了恥辱的代名詞,高光連同着整個高家的面子,丟光殆盡。
“幹得漂亮!”
蕭芸芸在報道的末尾點了個大大的贊。
她深深的覺得,高光那種人渣,早就應該被抓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高光落得這個下場,完全虧了沈越川在背後推波助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