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雪純想說,這件事的由頭,就是爸爸停了他的卡。
“他的卡我已經停了,”祁爸說出一件事,“三個月前我讓他盯好公司的項目,他竟然跑去會所玩,這兩天我才知道當時進出貨有問題,他竟然瞞報漏報,害公司白白損失了兩百萬!”
祁媽頓時啞口無言。
祁爸嘆氣:“俊風,等我退休的時候,你把公司收了吧,真讓祁雪川接手,不出幾年就敗光了。”
“爸媽,”司俊風冷靜的說道:“現在重要的是怎麼處理眼下的問題。”
“老三,你有什麼辦法?”祁媽問。
祁雪純搖頭,她沒辦法。
“我看宗旨只有一個,要將他和程申兒分開,”祁爸說道,“這也是給諶家一個態度。”
又說,“也不只是我們這邊要使力,程家那邊也得有所行爲,我親自去找程奕鳴。”
祁媽擔心:“程奕鳴不太好說話。”
“他不好說話,但他太太是公衆人物吧,事情鬧大了,到底誰臉上好看?”祁爸豁出去了。
“程奕鳴這邊,我可以去談……”司俊風說。
祁爸連連搖手,“俊風,兒子惹的禍,理應由我這個做父親的承擔。這件事你和雪純都別管,免得祁雪川以後記恨你們。”
祁雪純拉了一下司俊風的手,讓他不要再接茬。
當晚,祁爸祁媽就在祁雪純家休息了。
臨睡前,司俊風問祁雪純:“剛纔爲什麼不讓我再說話?”
“我覺得我爸說得對,我們在這件事上管太多,祁雪川會覺得我們動機不純。”她可不想聽祁雪川說那些難聽話了。
說她跟程申兒過不去還好。
要說司俊風對程申兒還戀戀不忘,才破壞他和程申兒,她一定會忍不住手撕了祁雪川。
“祁雪川是不是誤會了你什麼?”司俊風問。
他的腦子真是夠用,一點風吹草動就能窺到事情全貌。
她將諶子心來找她,她去醫院恰好替交了醫藥費等等事情都跟他說了。
“現在祁雪川已經認爲,一切都是我在從中作梗,”她凝重的皺眉,“其他的事情就算了,唯獨有件事我想不明白,我媽怎麼會去醫院?”
一時半會兒,司俊風也想不明白。
她實在睡不着,決定去找祁媽問明白。
祁媽也沒睡,仍在對祁爸哭訴,隔着房門也能聽到她的哽咽聲。
“媽,我跟您單獨談談吧。”她說。
“你們談,我去露臺上抽菸。”祁爸起身離去。
祁媽抹着淚說道:“你爸剛纔給雪川打電話,他電話關機了,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
嘴硬是一回事,鬧騰是一回事,心裡卻一直掛念兒子。
祁雪純默默陪着她,等她的心情稍稍平穩,才問道:“媽,你今天爲什麼會去醫院?誰告訴你這件事的?”
祁媽一愣:“不是你嗎?”
她拿出手機,找出她收到的一條信息。
祁雪川要去醫院跟程申兒求婚,火速阻攔,老三。
署了她的乳名,可發消息的卻是一個陌生號碼。
她找以前熟識的網絡高手查了,對方卻是境外服務器,而且早已發生改變,可謂無處可查。
她想到了萊昂,但又跟上次一樣,沒有確鑿的證據。
“他倒是對你一直不死心。”司俊風輕哼,眼底已是一片冷意。
“這不是證明你眼光好?”她笑着反問。
司俊風無語,許青如離開有一段時間了,不知道她又從哪兒學到這些油嘴滑舌。
“我會看社交平臺啊。”無聊的時間,全都給它貢獻人氣了。
笑完說正經的了,“如果是萊昂,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弄得她家雞飛狗跳,她更加不可能喜歡他了。
所以,這件事也有可能不是萊昂做的。
這個想法也不讓人高興,不是萊昂的話,就表示他們還有第二個敵人。
究竟他們得罪誰了啊,都躲在背後偷偷的害他們。
“不服氣的話,爲什麼不乾脆來挑戰我,跟我打一架,這樣難道不更好嗎?”她想不明白。
司俊風啞然失笑,他捏捏她的臉頰,“睡吧,也許明天真有人來找你打架,你纔有精力應付。”
她枕着他的手臂,很快進入了夢鄉。
有他陪伴的時光,她入睡就不難。
司俊風久久凝睇她的俏臉,眉心漸蹙。
專家會診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她忙着家裡的事,沒有功夫顧及。
專家們給的治療方案,都是路醫生早就試過的。
甚至有個專傢俬下找到司俊風,神秘的向他推薦一種特效藥。
對方甚至沒有藥,只有一張圖片,圖片里正是路醫生給他已經做出來的藥。
韓目棠聽了他轉述的,路醫生的新的治療方案,驚訝良久後說道:“路子真是一個膽大妄爲的天才。”
韓目棠又說:“其實類似你太太的病例不少,如果有病例願意讓路子先試一刀,你會不會放心一點?”
韓目棠這個想法,其實也挺瘋狂的。
但他催動了司俊風體內的瘋狂因子,哪怕有一線希望可以讓她恢復正常,他爲什麼不試呢?
“但你一定不會同意。”司俊風在心裡對她說,“你一定會說,你都不敢讓我去冒險,難道那些病例的家人,會讓他們去冒險?”
韓目棠的提議,似乎是行不通的。
他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她?
連着三天,都沒能聯繫上祁雪川。
本來他們以爲他和程申兒在一起,但騰一派出去的人盯緊了程申兒,發現她除了醫院就是家裡,身邊並沒有祁雪川的身影。
“老三,你哥不會做了什麼傻事吧?”祁媽的眼淚根本兜不住,“我也就這麼一個兒子,千萬不能有事啊。”
祁雪純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諶子心,心想媽媽是真不拿她當外人。
這姑娘自覺這次的事情跟她也有關心,放下工作一直在這兒守着,說要看到事情平息才放心。
姑娘也挺不拿自己當外人的。
“他真有事,我和大姐也可以給你們養老。”祁雪純平靜的回答。
祁媽頓時被她噎得說不出話。
“媽,您彆着急,”司俊風安慰道:“我已經讓所有人去找,不用多久就會有消息。”
祁媽感激的看他一眼。祁雪純當然知道,這事只要司俊風出馬,一定沒問題。
果然,沒出兩個小時,阿燈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
“找到了,”阿燈流着汗說,“祁少爺這幾天都在酒吧裡,喝到酒精中毒,酒吧老闆已經把他送去了醫院。”
祁爸祁媽連忙往外趕,諶子心扶着祁媽,盡心盡力。
司俊風卻見祁雪純不慌不忙,若有所思。
“怎麼了?”他問。
她問阿燈:“是哪一家醫院?”
阿燈說出醫院的名字,祁雪純心頭一沉,正是程母所在的醫院。
她和司俊風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祁雪川這樣做恐怕是別有用心。
去醫院的路上,她問司俊風:“我爸去找了程奕鳴,有什麼結果嗎?”
她問過她爸,但他不肯詳說,只支支吾吾的回答,程奕鳴答應勸說程申兒。
司俊風緊抿嘴角:“程奕鳴的態度和我一樣,他能勸程申兒別再做壞事,但管不着她願意跟誰在一起。”
“我也不想管,”祁雪純頭疼,“但我得管我爸媽。”
司俊風騰出一隻手,將她的手輕輕握住。
也許,他應該做點什麼了。
他們趕到醫院,祁雪川已經醒了,但臉色仍然蒼白,閉着眼睛不說話。
“二哥,”司俊風說道,“你是一個成年人,也是祁家的少爺,應該拿出男人的擔當。”
聞言,祁雪川終於睜開眼,脣角撇出一絲自嘲的譏笑:“我算什麼男人,自己的事情都不能做主。”
“你以爲什麼事都按自己的想法來做,就是真正的男人?”司俊風反問。
祁雪川脣邊的譏笑更深,“是啊,像你,當初和祁雪純結婚也不是心甘情願的,你是不是以爲任何男人都能像你一樣,每天面對自己不愛的女人!”
司俊風眸光一冷,病房裡的氣氛頓時降至冰點。
祁媽莫名心慌,本能的便護住自己兒子,“俊風,你別生氣,他還沒清醒胡說八道。”
她是真擔心司俊風會動手打他。
然而,她防住了司俊風,卻沒防住祁雪純。
祁雪純隨手抓起一隻枕頭,便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自己沒出息還挑撥離間,我讓你挑撥,讓你挑撥……”
就她的身手,枕頭也變鐵塊,砸得祁雪川直往被子裡躲。
司俊風大步跨上,緊緊抱住她才讓她助手。
祁媽看看兒子青紫發紅的臉,哭嚎一聲:“祁雪純你真打啊!”
“祁雪川我告訴你,再敢挑撥我和司俊風,我聽到一次打一次!”祁雪純難得動怒,挺叫人害怕。
忽然,諶子心抽嗒起來。
祁雪純蹙眉,又有這位姐什麼事。
“都是我不好,”諶子心哽咽着說,“那天我不該去找祁小姐……學長你誤會了,祁小姐只是聽我訴苦來着,並沒有偏幫我,爲我做什麼事。”
祁雪純的怒氣減下來了,果然教養好學歷高,諶子心的思路很清晰,態度也非常好。
“諶子心沒你的錯,”她指着祁雪川:“這種貨色你早離開早好!”
說完她便拉上諶子心出了病房。
司俊風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