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雪純,校長現在不方便見你,你改天再來吧。”萊昂秘書板着面孔拒絕道。
祁雪純只當萊昂是做賊心虛,不敢見她。
“我從不對朋友動手,”祁雪純冷聲回答:“我不想因爲你破例。”
秘書微怔,她很清楚真動起手來,自己根本不是祁雪純的對手。
猶豫間,祁雪純已越過她往走廊深處走去。
秘書跺腳,校長真是在見特殊的客人,不能被打擾。
“祁雪純,你不能進去,祁雪純……”她大聲嚷嚷起來,雖然打不過,還不讓她扯開嗓門報信麼!
祁雪純懂得這招,她立即覺出辦公室內有異常,“砰”的一聲,她毫不猶豫踹開了辦公室門。
她對上萊昂略微吃驚的雙眸,再一看,還有一個古稀之年的老頭,端坐在沙發上。
沙發後面站着兩個高大的男人,估摸着是老頭的助手。
她不認識,這個老頭就是萊昂的爺爺李水星了。
她也不明白,爲什麼秘書這麼緊張。
“好放肆的丫頭。”李水星冷笑,“萊昂,你的學校就能教出這樣的學生?”
“你是誰?”祁雪純毫不避諱的盯着李水星。
李水星哈哈一笑,冷意更甚,“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誰,卻要毀我李家百年累積的事業!”
祁雪純一頭霧水。
“祁雪純,”萊昂忽然開口,“你好大的膽子,我的辦公室你也敢闖!”
“校長……”
“什麼都不必說了,”萊昂大手一揮,“我們這裡廟小,容不了你這尊神仙,你以後不要來了,從此以後你再是學校的一份子!”
祁雪純蹙眉,反問:“你這叫先聲奪人嗎?”
“什麼先生後生,”萊昂輕哼,“你覺得我不講道理就對了,學校是我的,我高興趕誰走,就趕誰走。”
“讓我走可以,”她挑起冷眉,“給我一個解釋。”
那天爲什麼要派人去毀壞司俊風的樣本?
“很簡單,”萊昂回答,“因爲我早就知道兇手不是司俊風,更不是司家人,我不能讓你和司俊風和好,否則我扳倒司家的計劃就永遠沒法實現。”
“爲什麼?”他和司家有什麼仇怨?
萊昂冷笑:“那些競爭對手之間,能有什麼仇怨?不過就是你擋了我的路,我擋了你的路而已。”
她明白了,“你給我案發現場的基因片段,根本不是爲了幫我。”
而是爲了利用她。
如果不是司俊風,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識破他的真面目。
“我利用了你,但你也找到了真兇,我們也算兩不相欠了。”萊昂說道,“你可以走了。”
李水星坐在沙發上,饒有興致的看着兩人說話,蒼老的眼裡全是陰險。
祁雪純是來了斷的,既然說明白了,她也不拖泥帶水,轉身就走。
出了學校大門,她還是忍不住轉頭,看着這個自己生活了一年多的地方。
她在這裡獲得重生,又得到了以前沒有的東西……
難道說,萊昂當初救她的時候,就已經想好要怎麼利用她了嗎?
她會這麼想,全都因爲,她執行過那麼多任務,早看清了人有多自私,多惡毒。
所以,這裡似乎也沒什麼可留戀的。
她拉開車門,準備上車,一個聲音忽然響起:“學姐。”
兩個學妹朝她走來,哀哀切切的看着她,“學姐,你要走了嗎?”
“學姐,你還會回學校嗎?”另一個問。
祁雪純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這倆學妹,忽然,只見其中一個學妹眼泛冷光,一把匕首便由學妹手上朝她刺來。
祁雪純敏捷躲過,卻有另一個學妹在旁邊等着她,也是一把匕首刺過來。
祁雪純速度夠快,完美躲過,但一隻胳膊上的衣服被劃開,留下一道血口子。
好鋒利的匕首!
但她們沒想到,祁雪純受傷了並不後退,而是迅速上前。
她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打趴在地。
這邊“咚咚”兩響,倆人倒地,那邊卻傳來一陣“咚咚”作響。
好些個人跳上了祁雪純的車,朝她圍攻而來。
祁雪純不禁咬脣,萊昂說兩清讓她走,原來是派人在這裡等着她。
她絲毫不懷疑這些不是萊昂的人,除了他,不會有誰敢在這裡挑事。
“保護太太!”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祁雪純正準備應戰,騰一忽然帶了幾個人過來。
他們速度奇快,卻又一點動靜也沒有,祁雪純還沒怎麼看清,地上已經倒了一片。
祁雪純美目驚怔,原來不只是司俊風練得好。
她很快被好幾個人圍住,這次是保護的圍住,然而,她往這些人看了一圈,並沒有瞧見那個熟悉的高大身影。
萊昂帶着人匆匆趕了出來。
與他對峙的,是騰一。
“萊昂校長,你的人想傷害我們的夫人,”騰一說道,“這讓我回去怎麼跟司總交代呢?”
萊昂看一眼被人踩在地上的手下,那都是爺爺李水星的人。
但他不能說出事實,將火勢引向爺爺。
“你想怎麼交代?”萊昂問。
騰一冷笑,“萊昂校長,你也看到了,你的人傷不了我們太太。這樣吧,你只要當衆承諾,以後我們太太有什麼事,都逃不了你的干係,今天這件事就算完。”
祁雪純汗,騰一提的這是什麼條件,讓萊昂和他的人一直當她的保鏢?
“騰一,我們走。”她叫了一聲。
“好的,太太,”騰一呵呵呵笑道,“我就跟他開個玩笑,我知道他沒膽答應這種要求。”
騰一帶着人,擁着祁雪純離去。
她走了幾步,忍不住又回頭……或許她一時間沒法接受,這個曾經花費那麼大力氣救她的人,如今卻要她的命。
卻見萊昂也正看着她,眸子裡是她從沒見過的傷感和迷茫……
她心頭一突,還想看得更明白一點,騰一已經打開車門,恭請她上車。
她收回心神,說道:“騰一,你跟我坐一輛車吧。”
回程的路上,她問:“司俊風爲什麼沒來?”
“太太,司總在家裡等您一起吃晚飯。”騰一回答。
車子又往前開了一段,祁雪純又說:“騰一,你有什麼想說,但不敢跟我說的話嗎?”
騰一一愣,其實還真有。
“你知道我現在是失憶狀態,”她接着說,“以前的我對司俊風怎麼想,我都想不起來了,如果你跟我多說一點,也許能幫助我想起一些事情。”
她要這麼說,騰一就有膽量了。
“太太……其實司總今天爲什麼沒來,是因爲他怕自己忍不住出手。”騰一輕嘆,“夜王出手,是不能沒有結果,可如果真傷着了萊昂,他又怕你傷心。”
“還有海島那事兒,我說的也都是真的。”騰一猶豫的抿脣,既然說了,就全都說出來,“還有祁家的生意,不是我說祁總的壞話,但他做生意的方法實在一般,連連虧錢,但司總一點怨言也沒有……”
“你告訴我,程申兒在哪裡?”她問。
“這個我真不知道,”騰一搖頭,“但我可以肯定,這輩子,司總也不會再和她見面了。”
一輩子,也不會再和她見面了……需要這樣贖罪嗎?
她祁雪純何德何能?
許青如緊盯跳動的電腦屏幕,嘴裡說着:“你覺得他在贖罪?”
祁雪純坐車到半路,忽然改道來了許青如這裡。
“太太,司總還等你吃飯呢。”騰一喊道。
祁雪純看了一眼時間,“都8點了還吃什麼晚飯。”
她也不是突然來這裡的,她一直有事想讓許青如查找,只是現在才騰出來一點時間。
“難道不是嗎?”她反問。
許青如轉頭來瞥她一眼,“你的狀態,一點都不需要別人贖罪。”
讓別人跪地認罪還差不多。
“好了。”她查到了,“程申兒曾經報考的三家國外舞蹈學校裡,確定都沒有她的名字,而在她曾經申請留學的五個國家裡,也沒有任何她存在的痕跡。”
所以說,唯一知道程申兒在哪裡的人,只有司俊風一個。
祁雪純有點失望。
“開心點嘛,”許青如勸慰她,“至少司俊風現在對你很好,不管是愧疚還是贖罪。我覺得他比萊昂好多了。”
“好在哪裡?”
“就憑他是夜王啊!你不知道那代表什麼!程木櫻夠大佬了吧,對他提的要求照樣不能拒絕……”
許青如說得眉飛色舞,祁雪純對這個卻沒興趣。
她回到別墅,卻見裡面燈火通明,餐廳里人影晃動,像是有很多人的樣子。
“雪純,雪純!”祁媽飛跑出來,緊緊抓住她的手,“你終於回來了,你快給俊風打電話,快讓他回來!”
“怎麼了?”她疑惑的問。
祁媽眼角掛着淚珠:“俊風公司的董事找過來了,反對繼續給你爸投資,今天俊風不點頭,他們就不走了!”
祁雪純想起騰一的話,他果然沒騙人。
“爸爸不會做生意,做點別的就行了,爲什麼要求別人?”祁雪純反問。
祁媽一愣,登時發怒:“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你還有沒有良心!沒有你爸,你能讀好學校,你能想幹嘛就幹嘛嗎,你……”
董事們聞聲都跑出來了,目光齊刷刷落在祁雪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