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也許是常年穿梭在各國的原因,倒時差對許佑寧來說是一件毫無難度的事情,第二天七點半的時候,生物鐘準時把她喚醒。
她抱着被子默默的想,今天是帶外婆出去曬曬太陽呢,還是就在家陪着外婆?
還沒想出個答案,牀頭櫃上的手機猝然響起,屏幕上顯示着阿光的名字。
“佑寧姐,出事了!”阿光把聲音壓得很低,但還是難掩匆忙慌亂,“趙英宏來找七哥了!”
趙英宏——穆司爵的老對手了。
趙家的祖輩和穆司爵的爺爺明爭暗鬥,兩家是世代的仇家。趙英宏繼承家業後,一直想扳倒穆家,奈何穆司爵直接從爺爺手裡接手了穆家的產業,在穆司爵的打理下,穆家的一切滴水不漏,趙英宏無縫可鑽,只有不停的明裡暗裡和穆司爵作對。
蹦躂了這麼多年,趙英宏沒能動穆司爵分毫,他還是要仰人鼻息,實現不了在g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夢想。
論年齡,趙英宏可以當穆司爵父親,輸給一個年輕人,趙英宏自然心有不甘,這次多半是收到穆司爵受傷的消息來打探的,一旦證明穆司爵受傷屬實,他一定會趁虛而入。
絕對不能讓趙英宏的如意算盤得逞!
許佑寧掀開被子坐起來:“七哥在哪裡?”
“老宅。”阿光說,“趙英宏帶了一幫人到老宅來,說什麼很久沒見七哥了,來跟七哥喝個早茶,可他帶來的都是白酒!”
許佑寧沉吟了半秒,心下已然明瞭趙英宏想幹什麼,冷靜的說:“我現在過去,保持聯繫。”
她迅速換了衣服,開車直奔穆家老宅。
在老城區的停車處,許佑寧看見了趙英宏那輛高調的奔馳,旁邊還停着好幾輛轎車越野車。
這樣粗粗一算,趙英宏帶了不下十個人來,要是被他們發現穆司爵受傷的事情,接下來一段時間,g市不會太平了。
許佑寧果斷下車,朝着穆家老宅奔去。
她卻沒有從大門進穆家,反而是聯繫阿光關了防盜報警系統,靈活的翻越院子的圍牆,跳進穆家的後花園。
阿光滿頭霧水的看着許佑寧:“我現在才知道你不喜歡走大門……”
“把着風,別讓任何人發現我。”許佑寧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又開始爬房子的牆。
阿光一邊護着許佑寧一邊問:“佑寧姐,你到底想幹什麼?真把自己當壁虎了啊!”
許佑寧朝着阿光眨眨眼:“我有辦法向趙英宏證明七哥沒有受傷,你待會別露餡就行!”
“好吧。”雖然不知道許佑寧的方法是什麼,但阿光還是乖乖配合了,看着許佑寧從窗戶翻進穆司爵的房間,又確定沒有人看見後,跑回客廳。
此時的客廳內,表面上談笑風生,實際上,暗流涌動。
趙英宏不懷好意的給穆司爵倒了一杯白酒,熱絡的說:“司爵,趙叔好一段時間都沒跟你一起喝酒了,今天終於把你從墨西哥盼回來了,你怎麼也得陪叔喝一杯!”
穆司爵的傷口尚未癒合,酒是大忌,可他面不改色,玩味的問:“趙叔,你怎麼知道我剛從墨西哥回來?”
這次他去墨西哥的行程是對外保密的,消息不可能外泄,趙英宏不但知道他從墨西哥回來,時間還掐得這麼準,只有一個解釋:趙英宏和康瑞城有聯繫。
他受傷的消息,多半也是康瑞城故意透露給趙英宏的,否則趙英宏不可能敢這麼堂而皇之的上門來確認。
趙英宏察覺自己快要露餡了,笑着轉移話題:“說起這個,司爵,我真要說你了,和墨西哥那邊的人有合作,你怎麼不給趙叔介紹一條路子?”
這時,穆小五從外面溜到了穆司爵身邊,看見趙英宏,突然兇狠的“汪汪——”了兩聲。
趙英宏看這隻薩摩耶挺聽話的,沒想到發起狠來這麼嚇人,被嚇了一跳,僵直的背脊緊貼着沙發,譴責道:“司爵,你們家養的這是什麼畜生?這麼不懂事!”
穆司爵的眸底掠過一抹寒意,摸了摸穆小五的頭:“小傢伙看見同類容易興奮。”說着擡起頭淡淡看了眼趙英宏,才反應過來似的,“當然,趙叔怎麼可能是狗?小傢伙眼拙看錯了。”
趙英宏怎麼可能聽不出穆司爵的弦外之音,指着穆小五說:“要是我家的畜生這麼不長眼,我早叫人一槍崩了!”
穆小五看了趙英宏一眼,靈活的躍上沙發,傲嬌的靠進穆司爵懷裡,穆司爵順手護住它,笑了笑:“趙叔,何必跟自家養的寵物計較?”言下之意,趙英宏也忒小氣了。
“……”趙英宏耍橫沒成,老臉倒是硬生生漲紅了幾分。
論口頭功夫,趙英宏自知不是穆司爵的對手,乾脆的把倒滿白酒的酒杯往穆司爵面前一推:“也是,好歹是自己養的,一時生氣就崩了多可惜?不說這個了,陪趙叔喝一杯!”
穆司爵不急不慢的端起酒杯,還沒送到脣邊,樓上突然傳來一道熟悉且嬌俏的女聲:“七哥。”
他一怔,循聲望去,果然是許佑寧。
許佑寧慵懶的披散着一頭烏黑的長髮,略顯凌亂,卻並不邋遢,就像剛剛睡醒一樣,不經意間透出一絲性|感的誘|惑。
比她的長髮更誘|惑的,是她整個人。
她穿着穆司爵的襯衫,長度堪堪過臀,大大方方的露着光潔纖長的雙|腿,保守卻又引人遐思,那雙美腿一步一步的從樓上邁下來,每一步都散發出別樣的風|情,讓人不自覺的屏住呼吸。
她沒有系襯衫最上面的兩顆釦子,玲瓏美好的曲線隱藏在寬鬆的衣服裡,若隱若現,一種極致的誘|惑無聲無息的露出來。
加上穆司爵的人,客廳裡不下三十個男人,穆司爵清楚的聽見一陣倒吸氣的聲音,然後就是一陣詭異的安靜。
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約而同的聚集到許佑寧身上,就連女人無數的趙英宏都看得眼睛差點直了。
穆司爵眯了眯眼,一簇無明業火騰地從心底燒起。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他一定把許佑寧拉回房間關個三天三夜!
殊不知,許佑寧也是掙扎的。
穿成這樣面對這麼多男人,還要裝成是不經意的,許佑寧渾身每一個細胞都發出抗議的聲音,恨不得掉頭走。
可爲了幫穆司爵瞞過趙英宏,她顧上那麼多了。
許佑寧發揮她影后級別的演技,旁若無人的走到客廳,往穆司爵旁邊一坐,半個身子親暱的靠到他身上,嬌聲抱怨:“不是說下來一小會就好了嗎?我在房間等你大半個小時了!”
男人們的目光落在她勻稱筆直的雙腿上,她卻是一副完全沒有察覺的樣子,嬌嬌柔柔的和穆司爵抱怨着,像極了一隻故意發脾氣的小貓咪。
穆司爵知道許佑寧想幹什麼,順手攬住她,並且把一件外套披到了她肩上,低聲在她耳邊問:“什麼時候來的?”
說着,他隨手勾住許佑寧一綹頭髮漫不經心的把玩,再加上耳鬢廝磨的姿態,旁人無不以爲他們在調|情。
許佑寧笑了笑,壓根沒握緊的拳頭輕輕落在穆司爵的胸口上,“嬌羞”的把半張臉埋到他懷裡:“討厭,別再說了,我怎麼知道昨天晚上我是怎麼睡着的?!”
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旁人還是聽到了,一個兩個曖|昧的笑起來。
許佑寧這才察覺到旁人似的,對上趙英宏的目光,漂亮的小臉一紅,整個人恨不得鑽進穆司爵懷裡:“這羣人再不走,我不介意直接動手!”
穆司爵看了看許佑寧這一身,實在不宜動手,當着衆人的面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人多,上去換一身衣服再下來。”語氣中透着一抹真真實實的寵溺,他從未用這樣的語氣對其他女人說過話。
許佑寧含羞帶怯的“嗯”了聲,攏了攏穆司爵給她披的外套,小跑上樓了。
趙英宏的視線一直追隨着許佑寧,直到看不見她的背影了,才笑眯眯的看向穆司爵:“司爵,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什麼了?”
“沒關係。”穆司爵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目光停留在許佑寧的身影消失的地方,似乎在回味什麼,“今天還很長。”
趙英宏大笑起來,感嘆道:“司爵,你真是豔福不淺吶!不過,你不是不碰自己手下的嗎?跟這個女孩子,怎麼一回事?”
穆司爵不缺女人,但他絕不會碰自己身邊的女人,這一直都是穆司爵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沒有人知道爲什麼。
這個許佑寧突然成了穆司爵的得力助手,也有人猜測過她和穆司爵的關係,但外人面前,他們一直沒有什麼親暱的舉動,原來人家早就暗度陳倉了。
想着,趙英宏看穆司爵的目光愈發的曖|昧。
穆司爵模棱兩可的笑了笑:“她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趙英宏饒有興趣的追問。
“她不止是我的手下,還是我的人。”頓了頓,穆司爵的目光冷了幾分,“所以,你知道該怎麼處理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