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局長笑了笑,語氣裡透着威脅:“沒錯,我們找到洪慶了。”
洪慶站出來指證當年開車的人是康瑞城,警方就可以調查康瑞城。
這樣一來,康瑞城等於惹上了麻煩。
可是,康瑞城不但沒有慌亂,反而泰然自若。
康瑞城這麼有底氣,並不是毫無理由。
他橫行霸道這麼多年,多的是各路人馬和組織調查過他,還有不少人想在暗地裡要了他的命。
可是,他不但好好的活到了今天,還依然爲所欲爲,自由自在。
康瑞城輕輕敲了敲桌面,若無其事地迎上唐局長的目光:“看來,你們還是有點本事的。”
這當然不是誇獎。
而是一種挑釁。
唐局長接受康瑞城的挑釁,但是,這並不代表他看不穿康瑞城的目的。
康瑞城想轉移話題,沒那麼容易!
唐局長沒有理會康瑞城,咄咄逼人的問:“康瑞城,對於洪慶的指控,你有什麼想說的?”
“當然有。”康瑞城不緊不慢的說,“我問你們,或者洪慶,你們有什麼實際證據證明是我撞死了姓陸的嗎?”頓了頓,冷笑着說,“沒有吧?要是有的話,你們直接就把我抓起來了,怎麼可能還會和我在這裡聊天?”
“……”
康瑞城一臉事不關己的無辜,接着說,“沒有的話,你們就沒有權利限制我的自由,把我放了!”
“……”唐局長還是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康瑞城表演。
康瑞城倏地站起來,氣勢逼人的看着唐局長:“姓陸的發生車禍,與我無關!洪慶在污衊我!我會起訴洪慶!還有,你們警方單憑一個有犯罪歷史的人一面之詞,就把我帶到這裡來,我的律師會給你們寄律師信。”
白唐看到這裡,覺得康瑞城又一次突破了他的底線,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我總算見識到了什麼叫‘人不要臉則天下無敵’了。康瑞城混到今天,靠的就是他這麼不要臉嗎?”
沈越川也搖搖頭:“康瑞城一口一個我們侵犯了他的權利,他要用法律捍衛自己的權利。可是,他知不知道,他從來沒有遵守過法律?”
白唐“嘁”了一聲,聲音裡有着掩飾不住的鄙夷:“一個罪犯,卻把法律當成自己的武器,誰給他這麼大的臉?”
“……”
陸薄言一直沒有說話。
白唐不知道,但是陸薄言很清楚,康瑞城混到今天,靠的就是利用身邊可以利用的一切。
康瑞城是沒有底線的。
一邊鑽法律漏洞,一邊觸犯法律,一邊卻又利用法律來保護自己,對康瑞城來說,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所以,他們不能輕舉妄動,一定要一擊即中,把康瑞城死死按住。
否則,康瑞城還是可以翻身反咬一口。
審訊室內,高寒同樣保持着十足的冷靜。
加入國際刑警組織之後,高寒就一直跟蹤調查康瑞城,他無數次干擾破壞康瑞城的交易和計劃,早就摸透康瑞城的作風和秉性了。
看見康瑞城肆無忌憚的站起來,高寒給了旁邊的刑警一個眼神。
人高馬大配着槍的刑警直接走過來,一把將康瑞城按回椅子上,警告道:“老實點!”
康瑞城怒視着高寒,眸底滿是不甘心。
高寒倒是淡定,不緊不慢地摩挲着雙手,淡淡的看向康瑞城:“你一個殺人嫌犯,還這麼不老實,我們只好採取合理的措施了。”
“……”唐局長沒有說什麼,明顯是默許高寒的行爲。
刑警心領神會,果斷銬住康瑞城,讓康瑞城和椅子連在一起,徹底地身不由己。
康瑞城更加不甘心,雙眸幾乎可以噴出火來,怒聲問:“你們有證據嗎?沒有直接證據,你們居然敢這樣對我?”
這種時候,就該唐局長出馬了。
唐局長笑了笑,淡淡定定的說:“沒有證據,我們還真不敢這麼對你。”
“……”
康瑞城聞言,心裡難免“咯噔”了一聲。
陸薄言他們郵政局,怎麼可能?
唐局長也沒有賣關子,直接出示一份文件作爲證據。
這些文件,一些是陸薄言調查掌握的,一些是許佑寧從康家帶出來的。
所有的文件,都指向康瑞城涉嫌利用蘇氏集團洗黑錢。
經濟犯罪的罪名,並不比肇事殺人輕。
把康瑞城銬起來,甚至控制起來,一點都不過分。
康瑞城掃了一眼桌面上的文件,立刻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他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咬牙切齒的叫出一個人的名字:“許、佑、寧!”
有一些資料,就算陸薄言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拿到。
只能是許佑寧帶出去的。
他小心翼翼地防備,竟然還是沒能防住許佑寧。
許佑寧是康瑞城一手培養出來的,康瑞城曾經以爲,他足夠了解許佑寧,也可以控制住許佑寧。
沒想到,許佑寧早就脫離了他的掌控。
真是……諷刺。
唐局長冷肅着一張威嚴的臉,盯着康瑞城:“康瑞城,我告訴你,我們不僅可以這樣對你,還可以把你拘留起來,你該爲你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了!”
康瑞城不甘心,笑了笑:“唐老頭,我們走着瞧!”
高寒走到康瑞城面前,面無表情的看着康瑞城:“不巧,接下來,你可能走不下去了。康瑞城,我會讓你跪下來,爲你所做的一切贖罪!”
說完,高寒和唐局長離開審訊室。
康瑞城被帶出去單獨拘留起來,沒有允許,任何人不能探視,普通警員也不能靠近他。
走出審訊室後,高寒的神色才恢復正常,說:“唐局長,我們已經牽制了康瑞城,穆司爵的行動,應該可以順利一點。”
唐局長想了想,搖搖頭:“這個……很難說啊。”
高寒疑惑的“嗯?”了一聲:“唐局長,你還在擔心什麼?”
唐局長嘆了口氣,緩緩說:“看起來,我們打了康瑞城一個猝不及防。但是,康瑞城並不是那種毫無準備的人。怕就怕……他早就計劃好了怎麼對付穆司爵,他被拘留起來,他的手下依然可以按照他的計劃去行動,只是沒有了他這個總指揮。這樣的話,穆司爵營救許佑寧的行動,還是不會太順利……”
“……”高寒沒有考慮到這一點,但是唐局長這麼一說,他是認同的,久久沒有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陸薄言和沈越川從隔壁房間出來,沈越川和高寒正好打了個照面。
高寒不由得多看了沈越川一眼。
他調查過沈越川,對沈越川的一切瞭若指掌,甚至知道沈越川不久前大病過一場,差點丟了性命。
幸好,他最後一次手術成功了。
至少現在看起來,沈越川和以前已經沒有區別,他是真的恢復了。
這樣……高寒就覺得放心了。
沈越川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是,他注意到高寒的目光了。
高寒看他的那一眼,很短暫,不會引起別人注意,但是很明顯也沒有什麼敵意。
是白唐傳達信息錯誤,誤以爲高寒對他有敵意?
還是到了他的面前,高寒學會僞裝了?
不管怎麼樣,沈越川都決定儘快查清楚高寒和蕭芸芸的關係。
沈越川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
白唐看熱鬧不嫌事大,很積極的爲高寒介紹沈越川,慫恿兩人握手。
高寒大大方方地伸出手,看着沈越川說:“沈先生,你好,久仰大名。”
“很高興認識你。”沈越川也客客氣氣的,“也謝謝你的幫忙。”
高寒怔了怔,有些意外沈越川這種態度。
據說,沈越川這個人只是看起來很好相處,實際上,因爲身後的人是陸薄言,他很謹慎小心,對於第一次見面而且不瞭解的人,他一般不會表現得太熟絡。
可是,看起來,沈越川似乎很信任他。
是因爲他國際刑警的身份,還是因爲……沈越川察覺到什麼了?
只有沈越川知道,他這一招叫先禮後兵。
他還不確定高寒對他有沒有敵意,那就沒必要首先對高寒懷抱敵意,萬一鬧出什麼烏龍來,以後不好相見。
當然,如果高寒對他有敵意,他會親手把高寒收拾得服服帖帖。
那個病懨懨的沈越川康復了。
以前的沈越川,回來了。
白唐看沈越川和高寒之間激不起什麼火花,也就沒有興趣再起鬨了,說:“嫌去吃飯,我快要餓死了。”
唐局長看了看時間,也說:“吃完了,我們還得商量下一步該怎麼牽制康瑞城。”
沈越川看了看他們這一撥人,又想了想遠在異國他鄉孤零零的穆司爵,搖搖頭:“穆七真是可憐。”
“我不這麼認爲。”白唐很樂觀,“沒準穆小七現在已經找到許佑寧而且救回許佑寧了呢!真是這樣的話,穆小七現在比我們幸福多了好嗎?”
陸薄言的腳步頓了一下。
穆司爵發來一條短信,說了一句他已經抵達目的地之後,就再也沒有後續的消息。
他倒是希望,穆司爵像白唐說的,已經救回許佑寧了。
可是,萬一唐局長擔心的是對的,穆司爵的行動沒有那麼順利,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