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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三千帝、大歌頌、KanonKanon三位書友的打賞,三千餘字聊表謝意。
這章過後,主角實力進步的時機就要來了,敬請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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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宮切嗣發覺愛麗絲菲爾失蹤的時候,被征服王的寶具破壞得亂七八糟的結界之森中只有一灘血跡。
以及滿目狼藉的戰鬥痕跡。
從現場找到的黑鍵碎片看,言峰綺禮,這個切嗣最忌憚的男人果然還是找上門來了。
偏偏是Lancer無暇他顧之際對愛麗絲菲爾出手。
這讓衛宮切嗣心中對已經戰死的肯尼斯也產生了懷疑,Rider和他極有可能也加入了遠阪時臣與言峰綺禮的聯盟,所以纔會直接衝到愛因茲貝倫城堡啃這塊硬骨頭。在他和Lancer注意力被他們這一組吸引的同時創造出了偷襲愛麗絲菲爾這個明面上的御主的機會。
如果是這樣,那遠阪陣營的勝率無疑是達到了史上最高的地步。
等於聖盃容器的愛麗絲菲爾,他摯愛的妻子,也落到了言峰綺禮那個冷酷的代行者手中,加上擁有強大寶具的Archer和Rider,輔助能力出衆的Assassin,無論哪方面都凌駕於庫丘林之上,幾乎已經奠定了聖盃戰爭的終局,這種情況下切嗣再分兵應對無異於自尋死路。
所以他現在不得不孤注一擲,由暗轉明,直接找上言峰綺禮。
——不管怎樣,言峰綺禮不可能敵得過愛爾蘭的大英雄。他的從者也非善戰之輩,在Lancer面前可以說他就是這個聯盟中最薄弱的一環。由他開始各個擊破,纔是正道。
Lancer擁有能搜索敵人的Rune符文,不到一個早上的時間就找到了因爲被教會驅逐而混跡人羣,甚至還像個平常人一樣在飯館饕餮大吃的言峰綺禮。
而他則守在附近,隨時能通過魔術聯繫就近指揮Lancer——即Lancer不用令咒也能隨時回援的範圍內。遠阪時臣一直龜縮在魔術工房內,其從者Archer又強大無匹,倘若想在他手上討到便宜,首先必須要消滅擁有偵察能力的言峰綺禮一組,斷其一臂。哪怕救不回愛麗絲菲爾,也要徹底抹殺這個危險的男人。
他相信愛麗明白這種狀況後,也會坦然地接受這個決定。
已經有太多、太多犧牲了,如果在這一步停下的話,恐怕愛麗也不會原諒他吧。
決不能前功盡棄。
但Lancer顯然並沒有把他的決定放在心上。
至少不是第一位。
考慮到Assassin的其他分身突然現身刺殺的可能性,衛宮切嗣選擇了與Lancer相隔半條街的位置,也就在客觀上創造了Lancer按照他自己的意志選擇優先對象的條件。
雖然能看到對方,但是由於隱蔽和距離的緣故,他和切嗣是通過念話聯絡的。沒有辦法及時干預,與言峰綺禮的交涉也只能通過Lancer來完成。
因此Lancer自作主張地修改了交易內容,並與言峰綺禮達成了一致意見:由衛宮切嗣在深山町選擇一處僻靜之地,言峰綺禮負責把愛麗絲菲爾交還給切嗣,前提就是Lancer必須不能到場,以此確保綺禮的安全。此外這場會晤不得受第三方打擾,Lancer和Assassin均負責在外圍警戒,驅逐包括遠阪時臣在內的外人。
即言峰綺禮與衛宮切嗣單獨見面。
雖然對Lancer擅自做主相當不滿,但切嗣還是通過從者之口答應了言峰綺禮的要求。
畢竟,只要他抓住那轉瞬即逝的時機下達令咒的命令,Lancer就能瞬間趕到給予言峰綺禮致命一擊——衛宮切嗣早已經以念話叫Lancer用Rune符文在魔術契約上做了手腳,徹底改寫了契約的魔力原理,如果是Lancer出手的話便不必遭到反噬的懲罰。
這樣既能消滅這個心腹大患,又能救回愛麗,效果更爲圓滿。
由於以契約文書規定了雙方的義務,所有不利的漏洞都已經補上,即使言峰綺禮想要挾持人質也辦不到。或許言峰綺禮提出這個對切嗣極爲有利的交易只是緩兵之計,說不定Archer會得到Assassin的通知緊隨而來,但有Lancer幫助,他也不是沒有脫身的機會。
關鍵就在於誰更快更狠。
壓下心中對言峰綺禮的忌憚,衛宮切嗣來到了這片位於深山町地勢較高的土丘地帶。大概曾是山腳的一部分改造而成的高地上坐落着稀稀落落的老舊民房。只有一條公路彎彎曲曲地從遠處繞過這個名叫高阪坡的地方。
早已把冬木市地圖記得滾瓜爛熟(衛宮家已經離開冬木市多年)的切嗣之所以選擇這裡,並不是偏僻的緣故,聖盃戰爭只能在夜間進行這種規則對他而言也僅僅只是規則而已。
真正的原因是高阪坡恰恰處在遠阪、間桐之間的中垂線位置上,連同舞彌當初監視兩家競爭對手的臨時據點剛好能連成一個菱形四邊形。
作爲他一直以來最得力的助手,舞彌早就在這個菱形四邊形中佈置了諸多陷阱,地雷火藥之類的埋伏數不勝數。原本只是用來終盤圍殺之時錦上添花的暗棋,如今卻成了衛宮切嗣請君入甕的妙招。
——只要言峰綺禮和愛麗絲菲爾一出現,就用令咒把Lancer叫來殺死這個男人,倘若計劃失敗,也可以藉着這些埋伏的掩護帶着愛麗逃走。
這就是衛宮切嗣的打算。
然而理想和現實總是存在着看似觸手可及實則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衛宮切嗣大半輩子都沒有悟透這個簡單直白的道理。
打從一開始就錯了。過去如此,眼下的作戰也是如此。
言峰綺禮如約而來,揮臂朝切嗣拋出了懷中的銀髮女子。
飄舞的髮絲在林中散開,衛宮切嗣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那女子露出來的臉頰吸引了。
“什麼——”堅毅的男子瞳孔微微收縮,這女人不是愛麗絲菲爾!
“沒錯,這只是由同樣叫做愛麗絲菲爾的德裔女子喬裝打扮而成的僞物罷了。”
抓住這個時機,言峰綺禮朝衛宮切嗣猛然甩出了四枚黑鍵,發動了又快又狠的進攻。
寒鋒折射着陽光,刺目冰冷。卻不及切嗣心中油然生出的寒意。
深山町的住宅區分爲兩大塊,一部分是本地人居住的和風區,另一部分則是外來人口占據主流的西式住宅區,作爲手段冷酷的基督徒要從這些洋人中找個替代品幾乎不費吹灰之力。衛宮切嗣一開始就認爲愛麗絲菲爾在綺禮手上,只在契約文書上規定必須將愛麗絲菲爾帶來,即便言峰綺禮暗懷殺機也逃不了Lancer的制裁。
這不啻於自取滅亡之路。即便這個代行者不按常理出牌也要有個限度。
但倘若對方根本沒有把聖盃戰爭放在眼裡呢?
衛宮切嗣在契約文書上做手腳,言峰綺禮卻向Archer借來了抵抗契約反噬的寶具。這一節卻是切嗣未曾料到的。畢竟如果他們的交易被遠阪時臣發覺定然會有損聯盟,Archer多半不會同意言峰綺禮的行動。
雙方情報的差距使得切嗣的計劃徹底流產了。
正欲發動令咒,便被迎面刺來的黑鍵打斷,衛宮切嗣已經來不及思索,猛然開啓固有時制御躲過了攢射的黑鍵,然後擡手扣下扳機。
伴隨着斷折的樹木和怒旋的子彈,兩個相似而又不同的男人在茂盛的樹影中展開了第一次交鋒。
……
公路一邊是懸崖般的坡面,高低錯落的屋頂清晰可見。
另一邊則是種着果樹的園林,由於地勢較高的原因在車中根本看不到上面的情形。
然而那軍用地雷的爆炸聲卻正是從那裡傳過來的,好歹詩羽也曾是個傭兵,雖然廢墟時代傳統熱武器已經退出了戰爭舞臺,但在落後地區也不是沒有。
顯然,好像有了不得的傢伙在這裡大打出手了。
客車被慣性驅使着馳過好長一段距離,又是尖叫又是怒罵的乘客們好不容易纔緩過一口氣,紛紛把頭伸出窗戶朝山坡上望去。
詩羽搖搖頭,真是無知者無畏,要是惹怒了性情兇惡的從者,這羣人多半要吃苦頭。
——令咒會對令咒有反應。如果是Master的話,跟別的Master見面就會感覺到對方的令咒。當然令咒也是由魔力發動的,如果有意識地抑制魔力就另當別論了。
但如果御主開啓魔術迴路,多半是掩飾不了令咒的。
「公然在大白天動手,真是膽大妄爲啊……早知道就走路過去了,果然懶惰是原罪啊」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來到了聖盃戰爭的又一處戰場。不由暗歎自己倒黴。
本來遠阪和間桐兩家的距離並不遠,直接走路過去的話就不用繞到接近山腳的高阪坡了。但客車的行駛路線不還要考慮到收益和客流量,不可能完全按照最短距離來。
「真是的,雖然高阪坡地理位置偏僻,但也不應該這麼胡鬧吧?這種行事風格,還有以熱武器作戰的手段,果然是衛宮切嗣吧……莫非戰況激烈到連驅散閒人的結界都被毀壞了嗎?等等,既然我感應到了那邊的令咒,那沒道理不會察覺我的存在。如果這樣的話……糟了!」
詩羽臉色一黑,不論是出於隱瞞神秘側的規則還是防止其他御主漁翁得利的要求,必然會有從者來清理她所乘坐的這輛客車。
“不行!必須要把伊麗莎白叫過來了!伊麗莎白.巴托裡,我以令——”
挽起袖子露出刻有聖痕的手腕,詩羽準備呼喚Berserker。
正在這時,車外突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穿刺死棘之槍!”
帶着惡寒的聲音,不祥之感從背脊襲上心頭。
身體比意識更快地瞭解到,無比綺麗的、單純只是爲了刺穿而刺穿的樸素動作。
那是不能以人的眼睛捕捉的閃電,刺穿了她。
唯有視野中灼燒的亮斑,是靜止的。這是極致的快帶來的效果。
魔力紊亂的空間憋悶得她想要吐出來,然而——
“───────”
突然的,世界歪曲了,聲音消失了。
人羣的驚叫、碎裂的風聲、泥土的氣味——
忽然,全部凍結了。
“咳──噗。”終於吐出來了,卻是咳出的血。
但血只吐了一次。就感覺身體冰冷得可怕,像是要睡過去。
庫丘林的槍能在刺中心臟的瞬間瞬間放出千萬根尖刺,清空中槍者的所有血液。所以原本應該噴出血液的心臟,只是一刺就停止了活動——
“唷,是你啊,魔術師小妹妹,再見了。”
直到這時,兇手的告別詞才堪堪說完。
思維遲鈍得跟鉛塊般。
好厲害的一槍。
意識海嘩的一下子就變成了粒子流。連碎片粉末都稱不上。所以——
即使「我被殺了」這樣簡單的訊息,也一直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刻才拼湊了出來。
又死了——懷着這股涼涼的悲傷,像櫻花凋零似,閉上了雙眼。
猶帶血跡的嘴角微微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