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女極其露骨的鄙視目光之中,少年終於是頂不住壓力,老實地透了自己的底。
“名字之類的怎麼樣都好,總之不用懷疑我,畢竟我到底是被蕾米莉亞召喚出來的,使魔嘛,你就把我當成使魔好了。”
“.......”
再三向蕾米莉亞確認了少年的身份,帕秋莉這才勉強算是認同了對方,雖然那個名字的問題還是極端糟糕的事項。
“我從來沒見過人類還可以作爲使魔被召喚的。”雖說是認同了,但帕秋莉還是一肚子的疑惑,其中主要都來源於少年。
“特例,特例,”少年訕訕地笑着迴應道:“惡魔都可以融合吸血鬼的血脈,區區一個人類使魔也沒有什麼稀奇的。”
“惡魔嗎......”
真想要說點什麼,帕秋莉忽然臉色一變,彷彿感知到了什麼一般,從車門處探出腦袋來,望向後方那空空如也的林道。
“怎麼了?”少年疑惑道,他這次雖然也感覺到了,可是方向卻不對。
“教會的人已經發現我的蹤跡了,”帕秋莉神情凝重地說道:“一定是我留下的血跡,被他們施展了占卜類的魔法,怎麼辦?”
“教會......就算要追過來,按照我們的速度,短時間也不會被追上。”
對於戰鬥以外的魔法幾乎是一竅不通的少年撓着頭問道:“占卜很麻煩嗎?該不會能夠一直同步你的位置嗎?”
“不,最多隻能確定我的大致方位,而且以效率來估算,他們一天之內最多進行兩次占卜。”
帕秋莉的神情有些慌張:“不過這樣足夠了,第一次的定位就可以確認斯卡雷特的嫌疑,接下來他們肯定會追上我們的。”
全副武裝的騎士和拖家帶口的馬車,被追上只是時間問題。
而且更糟糕的是,教會這一次出動的人員非同凡響,此前的交手雖然被帕秋莉逃走,但戰力的比拼幾乎是一面倒的壓制。
“異端獵殺者,”帕秋莉顫抖着說出了那個名字:“教會之中專門針對我們這類存在而培養的特殊騎士。”
“好中二的名字.......”少年吐了個糟,並不在意地道:“了不起還能扛着十字架來討伐我們嗎?再說了,真拿十字架也無所謂,那玩意對惡魔又沒有什麼用。”
清楚蕾米莉亞底細的少年對於教會的騎士並不擔心,反倒是路上這些意外的麻煩,纔是真正地浪費精力。
籲——
少年勒緊了馬繩,馬車的速度漸漸地緩了下來,一頭霧水的帕秋莉也被少年硬是塞回了馬車裡去。
他獨自一人跳下馬車,看着周圍窸窸窣窣包圍過來的十幾號人,不由得嘆了口氣。
“果然,按照正常的套路,這個時候送上門練級的雜魚也該登場了,只是遺憾的是,二週目的話,你們完全就沒有出現的意義了。”
自言自語地說着沒有人明白的話,少年二話不說拔出劍就上了。
對面一衆攔路的盜匪也沒有留情,臺詞都省略了的他們,在被拍飛的時候連慘叫都不用發出來。
以少年的身體素質,拿着劍鞘亂揮都能比肩投石車的衝擊,這些山賊一流的傢伙自然不可能攔得住自己。
於是,浪着浪着,少年手中的劍還沒有拔出來就被一個拳頭連鞘一起打斷。
“.......”
可憐這把聖殿騎士的寶劍,幾經易手之後連一個正經對手都沒有遇到就斷了。
丟掉了斷劍,甩了甩被震得有些發麻的雙手,少年正眼打量起面前的對手。
幾乎是和格洛莉婭差不多的身板,一身灰色的麻衣,沒有武器,雙拳之中蘊含的力量出奇的強大,不過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一頭如燃燒的火焰般的紅髮。
這張臉,好像在哪裡見過......
“小鬼,不對......女孩子嗎?”雖然對方現在一副假小子的模樣,但是從那張似曾相識的臉上少年可以斷定,這孩子絕對是大有前途。
“好厲害啊,大叔,那才那一下居然沒事嗎。”不是在刻意嘲諷,假小子真的很驚訝於少年的從容。
而她那一口彷彿是燙舌頭的發音,更讓少年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喂,至少也該把我叫做大哥哥纔對吧,妖怪。”道出了對方的身份,少年意料之中地收穫了對方驚喜的目光。
“你居然知道我是妖怪?還有你的長相,大叔你也是從那邊來的嗎?”假小子的臉上露出了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動。
“所以說,要叫大哥哥。”
無語地按了按額頭,少年掃了一眼周圍戰戰兢兢的強盜們,還是先把這些細節放一邊,聊起了正事:“我說,不如你跟我們走吧,你一個妖怪待在人類之中,也不方便吧。”
“欸?這是要我放你們一馬的意思?”假小子一臉天然地問道。
“.......”這小鬼原來這麼不會說話的嗎?
少年被噎着沒說話,倒是假小子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抱歉,畢竟是這些森林裡的叔叔收留了我,一飯之恩不可忘,如果大叔你願意把錢財留下的話,我可以保證你們都能夠安全離開。”
“哦.......?”嗚哇,有些生氣了呢,被人這樣小看。
“那真是真是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少年的笑容中透出了淡淡的不爽,他眯着眼吐出三個字:“我拒絕。”
“那還真是遺憾,好不容易遇到同類的說,不過大叔你的氣似乎更像是人類。”
假小子嘆了口氣,把長髮向後一甩,整個人如同流星一樣衝向少年,在空中留下一道赤色的光路。
不難想象,在這邊的大陸,將來她一定會拿下一個赤發惡魔的稱號。
“喝!”
一腳踏下將大地添滿了密密麻麻的龜裂,假小子化拳爲掌,妖氣化作了龍的形狀盤旋在手臂上,一擊拍出甚至還有震耳欲聾的龍吟之聲。
少年愣神之時也不忘一拳迎上,拳掌相交之間,恐怖的力道讓他瞬間變了臉色,噼裡啪啦的,他感覺自己右手的骨頭像是放鞭炮一樣變成了好幾節。
連忙退了好幾步,少年訝異地瞥了一眼自己破布一樣不規則地扭曲着的右手,嘴角微微抽搐着。
見鬼,怎麼感覺現在這個傢伙比五百年後還要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