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吃五歲修煉那一日,金霸就將儲物戒指轉交給了吃吃,當時,吃吃攥着儲物戒指沉默了許久,才滴血祭煉了戒指,戒指中東西不多,一堆靈石,幾隻裝着靈藥的玉盒,最後是那一張長弓。
長弓古樸,沒有絲毫靈氣,但他卻隱隱感應到此弓不凡,他想這必定是孃親珍重之物,可即便如此,他一次都沒有用過,甚至不曾將長弓取出來,因爲每當看到這些,他眼前就浮現出孃親魂飛魄散前的一幕,是自己害死了孃親……
若非怒極,今日他也不會將長弓取出,而在取出長弓後,這男人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
吃吃望着地上昏死過去的男人,臉色神情一變再變,若是他真的在意孃親,當年爲何要獨自飛昇?
緊抿着脣,吃吃走過去,長弓緊緊握着男子手中,弓臂中央,有兩滴血淚,浸潤着那隻金烏,金烏得了血淚相助,似乎隨時都可能展翅高飛而走。
孃親已經死了,你以爲你落兩滴淚就能換回孃親嗎?吃吃心中恨意再起,俯身抓住長弓的一端,猛力一扯,沒有扯回長弓,卻驚醒了昏迷的男人。
那男人睜開鳳眸,眸中一片赤紅,鮮血淌過濃密的睫毛,滑落而下,吃吃心中涌起痛快之意,孃親自爆,神魂皆滅,你流幾滴血算什麼?
楚揚睜開眼,眼前一片赤紅,赤紅中隱隱出現一張臉,那張臉上滿是怨恨,是在怨恨他嗎?
爲何怨恨他?
哦,想起來了,這是吃吃的臉。吃吃在此之前說他的孃親死了……
“你娘是誰?”楚揚翻身坐起,同時出手抓住吃吃的胳膊,緊緊的。
“我娘是誰你不知道?”吃吃胳膊疼得厲害,但他沒有掙扎,只雙眼死死瞪着他,恨聲道,“還是說你現在還想說不認識她?”
洛玉說過。等到飛昇靈界後。她就嫁給自己,所以,她不會跟別的男人雙修。那她怎麼會有孩子?所以,紅米可以再重新認主,這張九耀弓也極有可能是洛玉意外遺失了,被吃吃的孃親所得。反正,死在赤海中的一定不是洛玉!
楚揚這麼想着。但他的手在顫抖,身體在顫抖,他閉上雙眼,血淚滲出。旋即又睜開,眼前的景象雖然還是紅,但已經清晰很多。他凝視着吃吃,聲音低啞。帶着顫音:“你不知道你孃的名字沒有關係,你告訴我你的父親是誰?”
聽到這話,吃吃瞪大雙眼,那涌動着怒意的眼珠差點託眶而出,他瞪着眼前的男人,死死地瞪着。
這就是我的親生父親?這就是孃親心心念念讓我飛昇靈界來看望的男人?他居然問我,我的父親是誰?
他是在質疑孃親嗎?他是在質疑我體內的血脈嗎?
緊緊攥住拳頭,手指摳入掌心,鮮血從指縫間流出,一個一個字從牙縫中蹦出:“我的父親不管是誰,都不可能是你!”
楚揚早就認定吃吃不是自己的孩子,但聽到吃吃這話,心仿若被利劍射穿,痛得他差點窒息,他張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吃吃眼神如玄冰,冷冷地望着他,嘴角卻微微勾起:“如今你得到答案,是不是該放開我,再將我孃親的長弓還給我?”
楚揚鬆開了吃吃,卻沒有鬆開手中長弓,而他此時終於能說出話來了,聲音嘶啞低沉:“你先不要走,你看看這幅畫像是不是你孃親。”
楚揚一邊說着,一邊用元力快速勾勒,好似這畫像的主人早已刻畫在他的心中,不過轉瞬,一個用元力構成的容貌傾城的女子浮現在空中,栩栩如生。
墨發,杏眸,瓊鼻,櫻脣,還有脣角微微揚起的弧度,好似在溫柔地凝視着自己,吃吃瞪大眼睛,貪婪的望着半空中女子,這就是自己孃親的模樣嗎?
雖然吃吃沒有見過孃親,但他一見這畫像便認定這有着跟他相似脣形的女子,一定是他的孃親。
吃吃走向上前,伸手去拉女子緋色的袖袍,茲的一聲,靈光閃爍。
望見這一幕,楚揚身體晃了晃,但依然不肯放棄最後的希望,艱難的張了張嘴:“她是你的孃親嗎?”
吃吃拽着女子的袖袍,扭頭望見男人灰白的臉色,眼底閃過一絲痛快,緩緩的仰起頭,而後在對方目光下,重重的點頭,嘴角勾起一抹惡意的笑:“是的,她是我的孃親,她死了,早在三十六年前就死了!”
是的,她是我的孃親,她死了,早在三十六年前就死了……楚揚大腦嗡嗡的,聽不見別的,只這一句話在他腦海中不斷迴盪。
三十六年前是什麼時候?楚揚大腦變得遲鈍,想了好久,終於想起來,他當時在絮亂空間感悟神文,卻突然撕心裂肺的痛,原來,洛玉在那一日就死了……
痛,撕心裂肺,四周,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他一頭栽倒,嘭!
這一次,直到吃吃將長弓從他手中奪走,他都沒有醒來,呼吸越來越微弱,這讓取了長弓準備離開的吃吃遲疑了一下。
重新走到楚揚身前,擡腳踹了他兩下,恨聲喊道:“快起來,別裝死!”
吃吃帶着怒氣,這兩腳踹得極狠,但地上的男人沒有半絲反應,眉頭頓時擰了起來,想到三十五年來,這男人對他的照顧,吃吃終是無法狠心將他丟在這裡被異獸吞噬。
“看在你這三十多年對我還不錯的份上,這次就救下你,但從此以後,我與你再無瓜葛!”吃吃恨聲道,蹲下身體,將男人放在背上,但他剛剛到男人腰間的個子,讓男人的腿直接拖地。
半個時辰後,吃吃就這麼拖着昏迷的男人回到之前開闢的地盤,將打坐修煉的葛遊驚了一大跳,連忙接過楚揚,連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吃吃擰着眉,朝氣息更加微弱的男人望了一眼,眉頭擰得更緊,但快速收回視線,朝葛遊道別:“葛大叔,我要離開暗黑森林了,咱們來日再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