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聲巨響,土石翻滾,砸向四周,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周邊有數棵大樹被土石砸斷,又被火焰灼燒,發出茲茲的聲音,而原地出現了一個大坑,方圓一丈的大坑。
避開土石的五人駭然失色,望着對面有着傾城容顏的女修,猛然打了一個寒戰。
沒有討價還價,沒有哀求告饒,五人一咬牙,駢指爲劍,劃出一道靈光,唰地斬斷一臂,鮮血飈射出來。
除了那斷手的倒黴蛋直接斬斷失去手掌的右臂外,其餘人皆斬斷左臂,對以後的戰鬥影響相對較少。
手臂簌簌掉落而來,還未及地,火焰襲來,衆人捂住傷口慌忙避開,火焰沒有攻擊他們,反倒是捲起斷臂,茲茲作響,散發出陣陣肉香,此刻,五人的臉色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他們原本想着等到此女離開便撿起斷臂,再配上極品膏藥,這斷臂興許還能接上,不想此女做得如此之絕!
迎上對面那五道仇視的目光,洛玉勾脣一笑:“歡迎你們來報仇,記住,我叫黃洛玉,莫要找錯人!”
“黃洛玉,美人煞!”方臉修士驚呼一聲,猛一轉頭看向一旁的元牧,想起流傳至大街小巷的八卦緋聞,還有秦家開設的百年賭局,他的心沉到了谷底,隨後卻是舒了口氣,碰上美人煞,便是卞家都不敢隨意招惹,何況是自己這個普普通通的金丹初期,報仇之事休要再提,能活着離開已是大幸!
“多謝玉仙子不殺之恩。”方臉修士倒也乾脆,說完這話,縱身一躍,消失在樹林中。
其餘四人此刻也想明白,仇是無法報的了,只能自認倒黴,於是緊隨方臉修士消失在樹林中。
處理完那五人後,洛玉走向那被飛濺的土石砸得不斷哀嚎的卞三,眼中溢滿恨意。
若非這紈絝糾纏母親,父母不會關閉經營數年的店鋪,更因打傷此人而被卞家追殺,只得四處躲避,修爲不得寸進,而今日她若是晚來一時半刻,那父親將慘死當場,母親也會被??????
“別過來——”卞三掙扎着往後退,他的靈力被禁錮,此刻與凡人無異,看見洛玉一臉煞氣向他走來,卞三嚇得再次失禁,突然,腦中閃過什麼,他立即連滾帶爬衝向元牧,大喊道:“表哥,救命!”
一聲‘表哥’,在此之人都懵了,元牧皺起了眉頭,張口問道:“你是誰,爲何喚我表哥?”
眼中閃過驚喜,終於有救了!卞三翻身躍起,撲向元牧,卻撲了一個空,嘭的一聲,摔了一個狗啃泥。
洛玉眯着眼,眸光掃過元牧和卞三,沒有說話。
“表哥,你的娘是我的表姨,我自然喚你表哥!”卞三摔了一跤後再不敢撲上去,眼巴巴的望着元牧,急聲說道。
“哪來的混小子,也敢來亂攀關係!”黑衣人閃身來到元牧身後,大聲呵斥。
“沒有,我沒有!”卞三連連搖頭,“我母親丁敏跟你們元氏族長夫人花月是表姐妹,是嫡親的表姐妹!”
“白癡!既是表姐妹,哪來嫡親之說?”黑衣人喝罵道,話一出口,他便覺得不對,這不是變相地承認此人是公子的表弟嗎?其實他根本不知道族長夫人的姓名,他慌忙告罪,“公子,我錯了??????”
衝身後擺擺手,元牧揚脣一笑:“你沒有錯,既不是嫡親的,這遠房表弟我便是不管,母親應該也不會責怪於我。”
一聽這話,卞三慌了,大喊道:“便是遠房,你也是我表哥,你不能不管我啊!我聽母親說過,年少時,她與你的母親的關係最好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噗嗤!”黑衣人立即捂住嘴,極力忍住笑,真是個不學無術的白癡,兩個女人如何‘青梅竹馬’?
元牧也聽不下去,衝他擺了擺手,想到母親確實提過她年少時與幾個表姐妹玩得很好,就不知是否包含此人的母親丁敏,但他既然能說對母親的名字,想來是不會錯了,於是轉頭望着洛玉,臉上露出爲難之色:“能否留他一命?”
一聽這話,卞三頓覺有救了,果然,他看見那女煞星硬梆梆地應了聲“好”,狂喜涌向心間,他翻身躍起,仰天大笑:“哈哈哈?????啊——”
狂笑變作慘叫,一隻手覆在他的頭頂,那是怎樣一隻手啊,根根玉指仿若是用世間最美的溫玉雕刻而出,此刻卻如魔指一般扣在他的頭頂上,詭異的靈力從指尖滲入體內,順着經脈進入他的丹田,所過之處,經脈寸寸消融,丹田崩碎。
他被廢了,徹底廢了!
“啊——”卞三慘叫一聲,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收回右手,洛玉瞥向元牧,勾脣一笑:“我留他一命。”留着他的命,讓他生不如死!
留了還不如不留了,元牧隨意瞥了卞三一眼,脣角一揚,朝洛玉笑道:“多謝,我想他母親會感謝我的。”
見他笑得風輕雲淡,洛玉便當他真的不在意,轉身走向一旁的父母。
黃代壽望着走過來青衣女子,傾城容顏,英姿颯爽,氣勢凜然,他無法想象以前那一個帶着甜甜笑容跟他撒嬌的小姑娘,是怎樣走到眼前這一步的,其中肯定受了很多苦,遭遇很多危險??????
想着想着,眼睛就有些模糊了,不知爲何,一輩子只在父親去世時流過眼淚的自己,卻在與閨女重逢之時,眼淚止不住往外流,是他太過沒用了嗎?
不能給予兒女保護,反倒是女兒奔襲萬里救下自己和妻子,他真是太過沒用了!
洛玉走得很慢,她需要時間將滿身的煞氣收斂起來,不想卻看見父親眼中透出愧疚和落寞,她突然明瞭他的心思,一步邁至他的身前,露出甜甜軟軟的笑容:“爹,娘,我已經長大,以後由我來保護你們。”
“是呀,我的玉兒已經長大??????”林沫眼中溢出淚水,伸手撩起洛玉額前碎髮別至耳後,眼中全是對女兒的憐愛,這時,腦中閃過什麼,她張口問道,“你哥哥呢?他沒跟你在一起嗎?”
“對啊,子熠那小子呢?他不是答應要替我們保護你的嗎?怎麼不見他在你身邊?”這會,黃代壽也想起了兒子,緊隨林沫問道。
“哥哥,”因爲早有準備,洛玉說起謊來毫無破綻,“他跟隨他師父出去遊歷了,出去有一段時間了,此時不知在什麼地方,不過來中央大陸之前,也就是一年半前,我還去查看了他的神魂燈,沒有任何異常,你們不用爲他擔心。”
“誰爲那臭小子擔心了,”黃代壽蹙眉,“我讓他照顧你,他居然自己跑出去遊歷了,讓你一個人跑來中央大陸,這多危險啊,等我逮到他一定好好教訓他一頓??????”
聽見父親責怪哥哥沒有照顧自己,又想到哥哥如今生死未卜,洛玉心中又酸又澀,她怕父親繼續說下去,她會忍不住露出痕跡來,於是她連忙喚住父親,“爹,我現在要趕去齊嶽城,你和娘跟我一塊走。”
說着,她拋出一物,見風即長,化作一隻銀色的飛舟,靈光閃閃。
看着那非同一般的飛舟,黃代壽和林沫愣住了,他們閨女身家不菲啊!
這時,元牧走了過來,笑着問洛玉:“我能搭個順風舟嗎?”
洛玉點了點頭,她能說不嗎?
最後也沒有用上洛玉的飛舟,而是元牧拋出了他那隻墨色飛舟,指揮飛舟朝齊嶽城急速趕去,而洛玉在抓緊時間與父母說話。
“這青色竹筒裡是一對金背妖螂的蟲卵,”洛玉將鷹衢答謝她的竹筒遞給了父親,“它們一旦成長至三階,便可抵得上兩名築基中期修士,它的軀殼硬過玄鐵,腦袋比身子還大,鋸齒一般的尖牙,便是玄鐵都能一口咬下來,更別說人的血肉了,所以,爹你要精心養育它們,以作防身之用。”
黃代壽拿着那隻竹筒,手有些抖,他推了回去,搖頭道:“金背妖螂軀殼堅韌,無物不噬,排在妖蟲榜第三位,這妖蟲還是你留着身邊,以後肯定能幫上你的忙??????”
“爹,我已經金丹中期了,等它們長大,我說不定已經結嬰了,它們哪裡能派上用場?”洛玉扣上了他握着竹筒的手,“將它們留在你的身邊,我離開後也能安心一些。”
林沫聞言愣住了,眼圈又紅了,吶吶問道:“玉兒,你不準備和我們生活在一起嗎?”
見爹孃神情黯淡,洛玉笑着安慰道:“我要跟着宗門前輩去一個地方探險,完事後我便有許多時間陪你們了。”
“沫兒,”黃代壽拍了拍林沫的手,“玉兒長大了,她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們不能將她栓在身邊,而應該放她去闖蕩,況且,這二十多年過去了,玉兒不都好好的嗎?”
這番話既是安慰妻子,也是在安慰自己,黃代壽心中卻還是有些缺憾,剛剛重逢卻又要面臨分別,不過自己得抓緊時間修煉了,提升修爲才能不拉閨女的後腿。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