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厲原本可能還想問“我的新睡衣好看嗎?”之類的話,但是看到某人板着臉不愛搭理他,他就自覺地抿起小嘴看向燕西爵。
燕西爵倒是笑了笑,走過去隨手把小傢伙拎到門內,轉頭看了板着臉的她,忽然覺得他像夾在中間的和事老。
而且,他享受這種感覺。
給她拿了拖鞋,燕西爵纔對着蘇厲道:“淺兒今晚喝了酒,所以你可能乖乖回去睡覺比較好,她會很兇。”
蘇厲張着眼看了她,很是驚愕,“喝酒了嗎?舅舅說你不能喝酒的!”
蘇安淺瞥了他一眼,倒是看在他一臉緊張的份上只淡淡的一句:“回去睡你的覺去。”
燕西爵也對着小傢伙示意了一下,蘇厲才一步三回頭的去了臥室。
進了客廳,燕西爵看了她,“不舒服麼?”
她坐下之後略微彎腰蜷着,“休息會兒就好。”
燕西爵給她倒了一杯水,“等我會兒。”然後轉身去了廚房的方向。
蘇安淺靠着沙發安靜了好久,忽然在想,她爲什麼這麼輕易就跟着他來了這兒,而且勢必會留宿的。
皺了皺眉,手心裡捂着他倒的水,隱約能聽到他在廚房裡忙活,不知道在幹什麼。
……
柯婉兒固定入住的酒店。
今天她忙了一天,晚上還喝了不少酒,但是回到住處瞬間就清醒多了,把自己的包都翻過來了,蘇欽辰給她拿來熱毛巾的時候她一把抓住他,“那個藥盒呢!”
男人蹙了蹙眉,不明所以,“什麼藥盒?”
“避孕藥盒子!我一直放在包裡的。”柯婉兒是真的在着急,要是什麼時候不小心掉了沒人看到還好,但是這兩天她身邊一直都有人,如果真的掉出去肯定會被人看到。
她甚至都開始害怕明天會不會有人編出很多猜測,掛的滿大街都是。
蘇欽辰這纔看了她,“我扔了,怎麼了?”
柯婉兒頓時鬆了一口氣,但又衝他沒好氣,“幹嘛一聲不吭,你想嚇死我嗎?”
蘇欽辰只是頷首示意她坐下,“我給你敷還是你自己來?”
她已經把毛巾拿了過去,徑自坐下,看到他轉身才皺眉擡頭,“你去哪?”
蘇欽辰停下腳步,看了她,“我家離這兒不遠。”
這讓柯婉兒擰了眉,很明顯的不悅,“明天很早就有通告,你趕得過來嗎?”
言下之意就是讓他今晚就睡在這兒。
緊接着聽她道:“你不是會做飯嗎?我餓了,給我隨便做點吧,做好吃點,我自己不會。”
本來她也是僱主,說話當然是理所當然的,只是這會兒帶了些莫名的情緒。
蘇欽辰看了她一會兒,“你不是要減肥?”
這下她更不樂意了,“你是在說我胖嗎?”
額……蘇欽辰面無表情的臉出現一種難以言語的怪異,因爲她很少接觸到這麼能跟他辯的人。
他只好做好她的下人,轉身去給她做夜宵。
進了廚房給蘇安淺打電話,她卻沒接,蘇欽辰皺了皺眉,快十點,平時按說她可能還沒睡,也許這兩天太累了。
……
蘇安淺看到未接來電的時候皺了皺眉,電話已經斷線了,她看了看,沒有打算撥回去,因爲不知道說什麼。
放下手機,她又閉上眼迷迷糊糊的繼續睡,實在是困。
燕西爵出來的時候她幾乎掉到沙發底下,小手下意識的抓着沙發墊子。
他笑了笑,走過去把她抱起來往裡沙發裡側放,正好她微微睜開眼,看了他一會兒,好像睜眼是一件非常累的事,乾脆又閉上了。
男人略微勾脣,“醒酒湯好了,先喝完再睡?”
蘇安淺能聽到他說話,但是困到做不出反應,感覺又被他抱起來放在懷裡,然後溫熱的一勺湯遞了過來。
她張嘴,眼睛依舊困得半開半閉。
以前是燕西爵喝醉,她負責煮醒酒湯,現在卻反過來了,但是不得不說,他真的把她的那個方子學走了,味道尤其純正。
“好喝麼?”頭頂傳來男人低低的詢問。
蘇安淺沒怎麼有反應,只是閉着眼,模糊不清的一句:“困不行了。”
“就剩兩口。”燕西爵非常有耐心,勺子放進去卻拔不出來,“別咬。”然後有些好笑的口吻:“餓了?”
蘇安淺只是哼了一句,但是一個飯局下來,她真的沒怎麼吃東西,不餓就怪了,只是現在她寧願選擇睡覺。
可是,爲什麼某句臺詞那麼熟悉的感覺。
朦朧的睜開一條線看着他。
他們做過太多次,有時候生氣,有時候溫馨,有時候粗暴,但也的確很多時候是深情溫柔,她在情不自禁的收緊身體時,他似乎就這麼對她說過。
別咬。
有時候人和人之間的默契就是這麼怪異,她想到了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他也正低眉定定的盯着她。
幾秒,她終於是閉了眼,逼着自己繼續睡覺。
勺子卻碰到了她嘴角,聽到燕西爵沉聲:“最後一勺。”
她不睜眼,只是小嘴微張。
微涼清晰的脣畔覆下,她甚至沒反應過來,依舊張了嘴,任由脣舌鑽進來,終於愣愣的睜了眼。
燕西爵一張英俊的臉盡在咫尺,深眸闔上,吻得輕柔專注又不失霸道,因爲他在她睜眼的瞬間擡手擋住她的視線,繼續他的吻。
蘇安淺已經懵了,知道他這兩天怪異,但是明明他自己說不會對她做什麼。
現在算什麼?
呼吸逐漸變得粗重起來,蘇安淺只覺得腦子裡一片暈眩,她知道該推開他,但是手裡使不上一點力氣,撐在他胸口的姿勢反而煽情無比。
燕西爵極度的在剋制,但他停不下來,感覺到她的推拒越是加深吻,直到她幾乎暈過去,軟軟的靠着他。
蘇安淺是真的很暈,甚至都分不清自己是坐着還是站着,到底在什麼地方,尤其身體被轉了幾個圈,然後被放到牀上。
但是男人沒有躺上來,而是出了門。
燕西爵在臥室門口幾個深呼吸之後才下樓把碗扔回廚房,依舊口乾舌燥,看到她躺過的沙發都覺得要命。
大概隔了十幾分鍾,他才重新回到臥室。
出來時他忘了給她開燈,走到牀邊才知道她沒睡,而是坐在牀頭,只好給她開了檯燈,低低的問:“怎麼了?”
蘇安淺懵懂的看了他,問:“你剛進來?”
燕西爵看了看她恍惚的神色,略微抿了薄脣,睜眼說瞎話:“我一直在忙,怎麼了?”
她皺了皺眉,很努力的呼吸讓腦子清醒一點,自言自語,“我做夢了?”
燕西爵更是變本加厲的坐到她旁邊,“夢到什麼不該夢的了,說出來我聽聽?”
她立刻扭頭看了他,有些防備,然後往他相反的方向挪動。
燕西爵臉色毫無動靜,心底卻笑了笑。
爲什麼明明做了事的是他,這時候他居然裝得這麼理所當然?如果總是可以這樣,他倒是寧願她每晚都這樣斷片。
“脫衣服麼?”他又問。
蘇安淺看了看自己,燕西爵已經把她的睡衣拿來,然後去了浴室,好像在洗澡,全程沒有表現出半點不君子。
弄得她一直皺眉,最後也沒問出來。
燕西爵從浴室出來,她還沒睡,乾脆,他坐到牀邊看了她,“如果不想睡,不妨跟我講一講,如果拿下帝豪酒店,你的發展藍圖?”
她皺着眉,這會兒腦子都轉不動,哪能跟他談什麼藍圖?
好一會兒又疲憊的一句:“拿下帝豪酒店都不知道要猴年馬月了。”
對此,燕西爵只是勾了勾嘴角,“睡覺吧,也許睡一覺酒醒了就有希望了。”
蘇安淺瞥了他一眼,也不多想,待躺下又反應過來,“我跟蘇厲睡。”
“我去跟他睡。”燕西爵說,衝她點了點頭,“蘇厲最近喜歡我比喜歡你多,嗯?”
她扯了扯嘴角,雖然是事實,但也不用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