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雁飛緊咬着牙,他可不信卓仁杰會被肖慕華這樣就輕鬆搞定,他將槍尖指向了趴在地上的卓仁杰,如果他沒有料錯,他還會站起來。
他沒有料錯,卓仁杰畢竟不比旁的武術高手,臨敵經驗極豐富,雖然受了內傷,但還沒有受到重創,更沒有喪失戰鬥力。卓仁杰從地上爬了起來,抹去了嘴角的鮮血,道:“你們倆的確配合的不錯。不過可惜,你們可以殺死人,卻殺不死死人。”說着身子一挺,眼睛一翻,哐地一聲栽倒在了水泊中。
覃、肖兩人雖然具是武術高手,但見卓仁杰如此怪異的行爲,卻也忍不住面面相覷,正疑惑間,卻見卓仁杰呼地一下從水中直直地站了起來。
肖慕華冷笑道:“原來你沒死啊!那也好,省得師兄老說我心太狠,做事情不給人留餘地,不過對不起,你得倒下。”說着一擺梟龍棍,便衝了上來,覃雁飛忙伸手止道:“不……”但爲時已晚,肖慕華的梟龍棍已經打到了卓仁杰的身上,卓仁杰立時便應手而飛,肖慕華冷冷一笑:“不堪一擊!”可就見卓仁杰的身子觸地之後就立刻像一個皮球一樣被彈了回來,幾乎與此同時,他的手僵硬而緩慢地伸直,指向了肖慕華的雙眼。
覃雁飛見卓仁杰冷冰冰的眼神中連幾絲殺氣都沒有了,眼睛就好像一對死魚的眼睛一般,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屍形拳——”看來他是想拼着成爲一條幹屍,也要只他們於死地了,又見他攻向了肖慕華,可肖慕華卻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忙搶了上去,挺槍刺卓仁杰的咽喉,他這一槍既快且準,但饒是瀝泉槍鋒銳無匹,再加上他的力量,可就見刺中卓仁杰的部位火花迸現,根本刺不進去,他吃了一驚,退了一步。不過好事情是卓仁杰被迫退了,肖慕華也被驚醒,轉身揮棍又衝了上去。
覃雁飛並沒有見識過這種屍形拳的厲害,深恐師弟吃了虧,也揮槍攻上,兩人心意相通,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他們都明白:與其坐以待斃地等待卓仁杰來慢慢施展他的絕招來對付自己,不如搶攻先佔了先機來得穩妥一些!兩人各挺兵刃,齊力抗敵,一個使得槍尖寒星點點,穩紮穩打,守得滴水不漏;一個用得棍法大開大闔,力發千鈞,攻得凌厲非常。但卓仁杰既然是刀槍不入,不用考慮防守的事情,進攻時的威力自然也就加了一倍不止,這樣一來,覃雁飛他們吃了很大的虧,幾招下來,反而被迫退了不少,漸漸地卓仁杰雖然仍是時不時的中着,但手臂卻靈活了許多。
又混戰了一些時候,卓仁杰忽使怪招,將覃、肖兩人的槍棍一手一個牢牢地抓在了手中,覃、肖兩個力氣不及,拽不過他,眼見兵器便失,兩人一交換眼神,同時放開了緊抓着槍和棍的手,同時,覃雁飛使出了拈花指,而肖慕華則使出瞭如影隨形腿,一齊攻向了卓仁杰胸口要穴,卓仁杰雙手握着鐵槍鐵棍,正準備與兩人角力,忽覺雙手一輕。立時便明白是上了當,但再想變招都爲時已晚,結結實實地中了着兒,那拈花指與如影隨形腿俱是附着了兩人畢生內功的的少林絕技,追求的是能夠傷及對手的內臟。卓仁杰“哇”的一聲又圖了一口鮮血,抓着覃、肖的兵器的手也鬆了,兩人身子一俯,將槍棍撈起,同時覃雁飛使了一記掃堂腿,將卓仁杰絆倒於地。
卓仁杰受了內傷,雖然他再一次從地上反彈而起,但明顯地已經大不如前,覃、肖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心中只想:“這種零敲牛皮糖的辦法還是能管些用處的。”兩人奮起精神,誓將卓仁杰一鼓拿下。可是,忽然就聽“噹啷”一聲,覃雁飛的瀝泉槍掉落在了地上,肖慕華大驚失色擺動鐵棍將趁機突上來的卓仁杰逼退了,回頭道:“怎麼了?”
覃雁飛低頭一瞧,見手掌泛起了青黑色,知道中了毒,迷迷糊糊中看見了卓仁杰迅捷無倫地攻向了肖慕華軟肋,便展開了如影隨形腿,集中了體內的殘餘的所有內勁踢中了卓仁杰的拳頭,拳腳相抗,卓仁杰退了數步,覃雁飛卻倒飛起來,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起來,肖慕華心中大恫,虎吼一聲,甩開了梟龍棍,便似一陣疾風驟雨般地進攻,直將卓仁杰迫得遠遠的,才抽空回頭向陳婷喊道:“喂!幫忙照料一下我師兄!”
陳婷被肖慕華一句話點醒,忙奔到覃雁飛近前,見他趴在地上,臉整個兒浸在了積水中,身子一動也不動,陳婷大驚,使盡了全身力氣,將他的身子扳了過來,覺他身子僵冷,忍不住心中大懼,手一軟,他就似乎是躺在了她的懷裡了,她不及計較,右手使勁掐住他的人中,口中輕聲地呼喚着他的名字,竟是急得要落下了淚來,手忙腳亂地舞了半日,覃雁飛圖了口污水,慢慢地睜了眼,其實他剛纔的主要精力用在逼毒上的甚多,至於被水淤住了呼吸,倒是小事了,他見陳婷惶急的神色,忍不住心中一暖,笑了笑,道:“我沒事,別擔心,扶我坐起來。”陳婷見他沒事,心中鎮定了些,淚水也止住了,用力將覃雁飛扶起讓他成了打坐的姿勢,她見過覃雁飛受了內傷時的情景,雖然她不明白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覃雁飛卻也沒有注意到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他運起少林內功,將體內散落在各處的毒液一點一點地集中了起來,然後一點一點地將毒液逼到了兩條臂膀之上,但要想再進一步已是難如登天,他想割破手心放點血,可是兩條胳膊軟垂垂的,根本使上力氣,他額頭的汗水摻着雨水滾落了下來,但又被覃雁飛內力所逼,很快地蒸發到了空氣中,慘白的燈光下,他的兩條胳膊呈現出了嚇人的紫黑色。他睜了眼睛,但兩眼很快地被水霧所迷,什麼也看不見。他咬了牙,閉上眼睛,道:“婷兒,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