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蘆欣然聽着這些閒言碎語,心頭一顫,眉頭擰巴在一起,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隨手抹了抹,就快步的跟上她倆的腳步。
『刀子爲什麼沒有見血,原來血流進了肚子裡。』
『老師說同學真是瘋了,那個刀子離心臟差三毫米吳俊偉就死了。』
……
後來,劉丹文對她說:“你不去看看吳俊偉嗎?”她說:“他跟我一句話沒說過,我去看他算什麼。”
後來,去學校時再也沒有見過肖飛,據說是被停學了,賠了幾萬塊錢。
後來,那個叫許輝的男生從背對着她開始,就從她的世界裡消失了。
後來,她在初二的最後時光裡,跟張樂安的好兄弟好上了,張樂安再沒有跟她說過話,初二畢業就不念書了。
後來,在初三時,一次下課看見肖飛笑着朝她走過來,說了句:“欣然,哥給你介紹個對象。” 她笑了笑搖搖頭:“還是不要了。”
後來,一直喜歡給彼此說心事的寧夢夢唸完初二也不念了,說是要打工。
後來,連着伴隨了三年的鈴聲“同學們,下課時間到了,老師你們辛苦了”也消失在了同學們的耳邊。
每個人都按照自己的生活軌跡生活着,只是在歲月長河裡,終究有些人是變了的,誰又能保持着初心,正如那少年在學校的回憶竟是嘈雜、拉扯、腳印、疼痛、侮辱和黑暗,令人厭煩又窒息的日復一日。以至於後來可能他的生活裡失去了光和天真爛漫,也吞噬了靈魂深處那個暗自喜歡女孩的花季少年。
回憶的章節裡她慢慢淡忘了那個男孩的輪廓和以及偷偷望她的那雙眼睛,她依舊是老師們眼中的好學生,父母眼裡的乖乖女。
長大後,才知道那種程度的單方面欺負叫校園欺凌;用刀子差點致同學死亡已經觸碰到了法律的底線;周圍同學的冷眼旁觀和看好戲是助紂爲虐。
“欣然,快來看,這個女主好可憐。”一個女生磕着瓜子爬在牀上看最近熱播的《匆匆那年》,說話的女孩稀少的黃頭髮,正是唐悠。
女孩靈動可愛的大眼睛藏着淡淡的憂傷,過來看了一會兒,這不就是當初的自己。要是可以重來,真想老師那一巴掌扇的是自己,是不是不去向肖飛告狀,就沒有後來的事情。在後來的日子裡,她還是會這樣想,也可能是愧疚填滿了所有的思緒。
分手後的唐悠,拉着她一起偷偷的看着張星義放學回家,下課打籃球,和同學嘻笑打鬧……後來又聽說他有女朋友了,在初二二班的門口 ,一巴掌結束了她與他所有的過往。
蘆欣然看着唐悠分分合合,初戀的那點兒小美好,到最後是她陪着唐悠一起抱頭痛哭。雖然不知道有什麼好哭的,但就是在校園的那個角落裡,唐悠在經歷失去了她的白月光後而傷心的不能自已。她依稀的記得她哽咽的說“我打了他,可是我的心好痛啊”蘆欣然不會安慰人,看見她哭,也忍不住的大哭了一場。
他和她見面後也是避之不及。偶爾提起,她還是會誇他一句“他還是那麼帥啊”,誇完後又感慨道:“那個時候怎麼不好好學習,好傻啊,真想扇自己兩巴掌。”蘆欣然耳朵都要聽膩了。
那少年書本的夾縫裡“許輝永遠愛蘆欣然。”連着中間的小紅心也永遠的留存在了書本的那一頁。
當同桌的那些個日子裡,蘆欣然借書的某一天看見了也裝作沒看見,那少年總是偷偷望着也裝作沒看見,連着他身上的那些腳印她也忽視不見,懦弱沒有勇氣就是所謂的蘆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