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弓是比比拉里城主的主要幕僚。自從回到城主府,就不時的回想那個大祭司的言語,越是琢磨,越是覺得此人深奧。於是多次在城主面前舉薦。城主被說動了,也想看看這個不同尋常的土人。
這天張弓正在閱讀本城的稅收報告,忽然聽見有人傳報,說大祭司來到城門口了,他也顧不得收拾一下自己,趕緊的跑來迎接。
“李大哥,總算把你盼來了!”張弓上前一個熊抱“走走走,去爲你接風。”
李天來一把推開他:“接風什麼的不急,先把我帶來的貨物安置下來。”
“地方已經收拾出來了,跟我來吧。”張弓帶着他們,來到西城一條街巷,停到一間不大的店鋪門前,拍門喊道:“開門!主家到了!”
店門隨聲而開。一個老頭出來拜見:“張大人。”
張弓一指李天來:“看見沒,這位就是店鋪的新主人。李老闆。”
“李老闆,各位,請進。”老人話不多。讓開大門。
李天來進來看了看,面積不大,三間屋子大小,差不多夠用了。李天來計劃裡,店面只是擺放樣品,主要還是靠走批量。
老頭引領衆人向店鋪後面走去。後院有幾間房屋,庫房和宅居。這是通用的前店後宅的結構。
張弓拿出地契文書,請大祭司看過。可以買下來,也可以租下來。但是不能白給。
李天來也知道,在寸土寸金的城裡,能夠拿下這件店鋪來給自己,肯定費了不少事兒。朋友做到這個份兒上,已經很不錯了。
爲長久計,李天來決定買下來,作爲莫代爾的長期據點。張弓給出可以分期付款的優惠,就更沒有壓力了。
簽完字據,分配完每個人的工作,已經快到中午了。剩下是事兒大祭司就不管了。本來就是啊,祭司是做大事的。像卸貨,打理內外,安頓行裝,這些小事都不需要麻煩大祭司,小六和亞克力就會辦的妥妥的。不然的話,二人不就失業了嗎?
李天來讓二人自己解決吃飯的事情,然後就跟着張弓去吃飯。張弓帶大祭司去吃的是免費餐。城主府內吃飯當然不用張弓花錢。
其實吃飯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城主想要見見這個土人大祭司。城主見過土人,沒見過土人大祭司,很好奇。而李天來則是對這個世界的主流飲食,也很好奇。等到桌上飯菜上齊之後,城主舉杯,表示可以開動了。
菜品葷素搭配,葷菜是熱氣騰騰的煮熟的肉,素菜是一些蔬菜葉子拌水果片,主食是烤麪餅,有點像饢。杯子裡的有點像水果汁。李天來一邊興致勃勃的品嚐着,一邊說着地球上一些菜品花樣,什麼酸甜苦辣鹹,煎炒烹炸蒸。城主聽得津津有味。旁邊一個傭人上完菜出去,一撇嘴,對另一個傭人說:“看見沒,山裡出來的土人,連咱們平常吃的東西都沒見識過。真不知道城主幹嘛要請他。”
另外一個傭人說:“咱們做傭人的還是不要亂議論城主。”
“沒關係,他們又聽不到。”
聽不到?李天來達到了練氣中階的耳朵是多麼的靈敏啊,別說在屋子外面,就是在大街上說話,只要李天來想聽,也能夠聽得清楚。
於是,李天來放下刀叉,對城主笑着說:“城主大人請客,本人受寵若驚。不過,我只是一個沒見過市面的土人,連你們這裡常見的飯菜都沒見識過。這樣會讓城主大人在下人那裡沒面子的吧?”
張弓聽了一愣:正說的好好的,怎麼冒出這句話來?城主聽出味道來,也放下刀叉,對外面喊道:“都給我進來!”
一個傭人說:“得,該倒黴了不是!讓你瞎說!”
四個傭人站一排。城主問:“剛纔誰在外面說是非來着?”
四個傭人都不敢說話。城主在客人面前丟面子,不由得生氣了:“不說?不說就都趕出城去!”
聽說要趕出城去,幾個人害怕了。一個傭人指着那個傭人說:“是他說的。他平時就喜歡議論是非。”其他二個傭人也指證。這個傭人也害怕了,立刻跪在地上請求寬恕。
在李天來面前丟了面子,城主很生氣的說:“你自己離開比比拉里城吧。念你在府中多年,罪不及家人。”
這個傭人垂頭喪氣,離開了城主府。他懊悔自己不小心,應該離遠點再議論。他就沒有想過,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不管好自己的嘴巴,終究要吃大虧的。
有個寓言說過,這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就是舌頭,愛情,財富地位,都是這條舌頭帶來的。同時,世界上最壞的東西也是舌頭,仇恨,毀滅也是這條舌頭帶來的。
對於李天來而言,饒恕一個傭人很容易,一句話的事兒。但是,自己今後與城主府來往的事情很多,一個嘴巴不好的傭人,很可能會一顆老鼠屎壞掉一鍋湯,誤了大事兒。所以必須趕走。到是那個開口勸說的傭人比較可靠。
處理完傭人的事情,繼續聊起大祭司在城裡的生意。聽說大祭司準備搞批發的生意,城主善意的提醒說,那些大商戶可能會找麻煩。李天來不以爲意的笑笑,大祭司怎麼會害怕凡人的手段。這句話對城主有不小的震動。
“如果我能發展起來,就憑我一家店鋪,就能上繳全城百分之十的稅收。”
大祭司接下來的這一句話,讓城主心裡熱乎起來。人往高處走,是永恆不變的真理。城主也不例外。但是,一個城市的強大靠的是什麼?不是軍隊,而是稅收!提高一個城市的地位靠的是什麼?不是靠國王的賞識,還是靠稅收。只要有足夠的錢,還會有什麼事情做不到呢?
於是城主開口說:“你如果一年內能達到一個大商戶的納稅額度,我送你一間店鋪,位置由你來選,東西南北四個城區都可以。”
這是一個有十分誘惑力的許諾。對城主來說,只是隨手一畫而已,對大祭司來說,已經聞到大餅的香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