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冤家路窄

一邊跑一邊還大叫:“主人救命啊。”大家聽到白象的喊聲,心裡吃了一驚。以白象的實力還要喊救命,前面的敵人該有多強大啊。白象跑到李天來面前,停下腳步,驚魂未定的說:“太兇殘了。上來也不說話,舉起棍子就打。太可怕了。”李天來從白象的話裡聽出,對方是人類,魂獸很少用藉助外物的,呃,小小例外。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追兵已經到了面前。這是一個身材瘦小的人類,手裡提着一根胳膊粗細的木棒,越過衆人指着白象說:“你這個小偷給我出來,偷吃別人的東西就跑?沒門!”

李天來轉頭看着白象,怎麼看都不對勁兒。白衣力士啊,聽名字就知道以力氣大爲特點,怎麼會被這個瘦小的人追呢?按說一巴掌就可以怕死對方的。至於偷吃東西,李天來了解。這個白象是慣犯。李天來就問道是怎麼回事。白象訕訕的說,看見有一些果樹,自己呀不知道是有主的,上去就是一頓大嚼,結果被人家追打。

李天來對這裡突然出現人類很有興趣,就對八個人拱手說:“抱歉啊。這是我的手下,沒教育好。你損失多少魂石,我來賠償好了。”對方聽到李天來說道客氣,也就漸漸消氣了,擺擺手說:“算了。賠什麼賠。在這裡又用不到魂石。”李天來奇怪的問:“這裡不用魂石?那你們用什麼買東西?”

“買東西?我們這裡根本用不着不買東西。大家都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即使缺少什麼,忍耐一下也就是了。”這個人越說,李天來就越加有興趣。於是就自我介紹說,自己交李天來,帶着這些人是去聖山朝聖的。對方一聽,也自我介紹說自己叫張天浩,久居此地。並驚訝的問,聽說去朝聖是走通天路的,怎麼會從黑森林裡穿行?李天來簡單說了,這次朝聖打開恩門,允許所有人去,但是非聖恩者不允許走通天路。

二人有問有答的,漸漸聊的和諧。張天浩邀請李天來這些人去自己的地方。即使他不說,李天來也會想辦法去看看的。竟然有人類久居黑森林!這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他的神魂之力已經堵管難關,可以從樹木中獲得魂力了嗎?

小小調到白象前面,鄙夷的說:“你的力氣這麼大,爲什麼害怕這個瘦小的人類?”白象囧的說不出話來。小美過來皆爲,說白象的力氣和膽子是相反的。力氣越大,膽子越小。萬能的主人給他留下印象,意識裡就非常懼怕人類。這個觀念根深蒂固。再說了,偷吃人家東西,本來就理屈詞窮,更不敢反抗。而且,這個白衣力士還有一個惡俗,他依仗自己皮厚,爲了一口好吃的,寧願挨一頓打也不在乎。

小美的解釋,白象坦然承認。用捱打換吃的,這吃貨品格有引得大家一陣讚歎。這要是在國內吃霸王餐,可就大賺特賺了。張天浩也聽見了,對白象的最後一點怒氣徹底沒了。對這樣一個吃貨,就是打他一頓也沒有絲毫的成就感。來到張天浩的住處,一看,這簡直太簡陋了。石崖下面的一個巖洞,幾塊石頭擋住,再用一些樹枝做了簡陋的柵欄門。洞裡面很寬敞,有一塊大石頭上面鋪的乾草,是牀。大家就在洞外席地而坐。張天浩拿出自己的儲藏,一堆乾果來招待。李天來注意看了看周圍,沒有人煙。就問道:“難道這裡就只有你一個人嗎?”張天浩點點頭,又搖搖頭。“這裡只有我自己,但是在十里之外還有一位。百里之內一共有十幾個人。”李天來問:“你們爲什麼不聚集到一起居住呢?”

張天浩一聽就小了:“聚集到一起?怎麼可能。大家正是厭惡了羣居,才經歷千難萬險來到這裡的。一個人獨自住在一個地方,方圓幾裡之內沒有任何人,這是我們夢寐以求的生活啊。”

李天來現在聽明白了,他們這些人,就是與國內聽說過的終南山隱居者類似。不過,終南山還有春夏秋冬,還需要外界提供生活物品,在這個黑森林裡面,獨自一人不與外面世界聯繫,怎麼能夠生活下去呢?不說別的東西,就說穿的衣服,難道是自己紡織織布?用的鐵鍋,難道也是自己鍊鐵鍛造?

張天浩看出李天來的疑惑,就說:“你不要以外面人類的生活習慣來看待這裡的生活。既然沒有智慧的魂獸,都可以獨自生存,人類爲什麼不行?在城市生活,有許多生活用品,是很方便,但是沒有那些東西,我們一樣可以活下去。沒有鐵器,我們就用石頭製作。”說着指着洞門旁邊:“那是一把斧頭,我用了整整七天做出來的。”

李天來點點頭,承認他說道有道理。地球上的原始人類不也是經歷了石器時代嗎?但是李天來還有一個疑問,即使生存不是問題,可是你們在這裡生活是爲了什麼?就爲了躲開城市喧囂人羣?

張天浩說:“你沒有在這樣的環境裡生活,不知道黑森林的好。”接着,他就開始長篇大論起來。

一個人在與世隔絕的環境裡生活,沒有了煩惱的家務事,沒有了與別人的衝突矛盾,沒有了各種限制,身體和心靈都得到最大的自由。李天來承認,這一點上,他說的對。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爲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他說,在這樣的環境裡生活,沒有苦惱,寧靜而致遠。我們可以我們與這裡的花草樹木,山川河流融爲一體,生命也得到了延長。自己以往的家人,親朋好友,恐怕早就化爲魂力迴歸天地了。而自己還健在。

李天來問道:“你自己獨自居住在這裡,得到了好處。但是你的這些好處,有誰知道?當然,你可以說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獨樂了你如衆樂樂。你的所有事情都沒有人知道。你活得時間再長,最後也逃不過死亡。普通人時候,還有人知道,他還留下後代,逢年過節燒紙祭奠。”

李天來繼續說:“你死亡之後,在世界上沒有沒有留下一絲的痕跡。沒有人知道世界上曾經有過張天浩這個人。那麼,你的生命,和地上的一棵草,一棵樹,一塊石頭,有什麼區別?”

一席話說道張天浩動搖了。不過,最後還是長期以來形成的獨居高人一等思想佔據上風。他反駁說,回想起當初見到的,外面世界的人們,爲了生存,爲了自己處境變得好一些,拼命的工作奮鬥,累壞了身體,熬白了頭髮,甚至疾病纏身,不得善終。現在看看,他們在多麼的可憐啊。自己由於獨居,不需要爲養家餬口忙碌,不需要爲贍養父母和撫養子女操心,有時候感覺自己就是神靈,在天上俯瞰這芸芸衆生。這樣的精神享受,是那些忙忙碌碌的人們永遠無法體驗到的。人生一世,能夠得到這樣至高無上的精神享受,也不虛此生了。至於死後沒有留下痕跡,哪有什麼關係?死都死了,還管它身後洪水滔天。

李天來搖搖頭,說,按照人類的倫理道德,你這樣是忘恩負義,不配爲人。張天浩一聽生氣了,指着李天來說,咱們好好的理論,你怎麼開罵。李天來擺擺手,說,這不是罵人,是說你失去了做人的本分。張天浩一聽,這還是在罵人啊。李天來接着說,做人不能忘本。你是哪裡來的?不是樹上結的果子,不是地上長出來的花草,你是你的父精母血,十月懷胎生出來的。你現在的身體,有着你父母雙方的養育之恩。你獨居此地,只知道自己自由,卻不知道報答父母養育之恩,斷絕了親情,斷絕了你父母血脈傳承。鳥雀尚知反哺,你甚至禽獸不如。

李天來接着說,在我的故鄉,也有人拋棄家庭出價爲僧,也有像你這樣隱居,但是都安排好了身後的事情,沒有你這樣不管不顧,只顧自己的。這些人是什麼樣的情懷,你是沒有辦法比的。他們還寫出這樣的詩句,你來聽聽: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隱居,是心靈自由的需要。你這樣肚子族長這裡,只能帶來無窮無盡的孤獨寂寞無聊。

這個世界很大,同時又很小,能不能遇到你想見到的人,或者不想見到的人,這就看你的運氣如何。在這次費聖恩朝聖隊伍中,有幾隻隊伍與李天來的迷你小隊方向一致,也進入了黑森林。其中就有何志強的隊伍。

何志強在臨江城唆使衆人追殺李天來,結果全軍覆沒,之後就逃回泊鎮,繼續做他的城主。但是後來,不斷的聽說李天來的事蹟,什麼深入獸王巢穴,結束人獸大戰,什麼人類聯軍軍師,幕後總指揮,帶兵殺入魂獸國度怒江國,什麼將霍山國主收爲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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