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盜墓王的寶器洛陽鏟
洛陽鏟 十(2)
王掌櫃懷疑自己是被監獄長捉弄了,但也不敢肯定,揣着滿心疑慮匆匆忙忙地趕到監獄去見監獄長,一臉不解地問:“咱不是要救人嘛,這法院怎麼突然間要審判了呀?”
監獄長說:“法院就是要審判呀,影響這麼大的案子,不審判怎麼向社會各界交代?”
王掌櫃抖着手中的報紙說:“驚張勁兒這麼大,弄得又是風又是雨的,一上大堂還不把人給判死了,咱還救個啥?”
監獄長自傲地一笑,說:“不懂了吧,報紙上的喊殺聲小了,咱不舒服;法院不判死刑,咱不滿意。”
王掌櫃越聽越不解:“您這是唱的哪一齣呀?”
監獄長說:“好戲在後邊,不管是天塌龍叫喚,到時候不少李當家的一根毫毛!”
王掌櫃不明白這監獄長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只好低聲下氣地求告他:“李當家的人不錯,咱救人不能再失手害了人。反正俺也弄不明白這裡面的道道,咱還都指望他發財呢,您就把握好點兒!”王掌櫃忐忑地走了,他對李鴨子這條命能否保住開始含糊,有些後悔和悵然,但究竟後悔什麼,現在也說不清楚。
這事情本是順着監獄長設計的思路走,希望外界有這樣的呼聲,法院就可順勢而爲,他就可以依計而行。
他去問李鴨子,“法院要審判你了,想找個律師不找,把戲演得更真點兒。”
李鴨子說:“啥,驢屎?”
監獄長說:“律師,就是替你喊冤叫屈的人。”怕他不明白,把律師兩個字寫出來給他看,“就是過去打官司的訟師。”
李鴨子說:“您看咋安排好,要不要都行。有您在,要,也是六指撓癢多一道。”嘴上這樣說,心裡想的卻是:那律師能比俺的夜明珠還管用呀!
監獄長說:“那就不找了,多個人多道世門,弄不好還把咱的把戲給戳露了。”
監獄長雖然忙點累點,盡心盡意地編排導演着李鴨子死活這臺戲,但內心裡還是很稱意的。至少是因爲李鴨子,讓他有了空前的權力,可以支配着警察局長、法院院長、城防司令這樣幾個實力派,在自己的指揮下去行事。這是很享受的一件事兒,也是讓他感慨頗多的一件事兒,只要能拿着一塊肉,有多少狗,都得擺尾巴!他越想越覺得自己決策的正確,越明白保住李鴨子對自己的重要性!
監獄長開始細心地安排起來將要行事的細節,暗中交代李鴨子把已經很長的頭髮鬍子都繼續留着,臉也不要洗。弄了一身破衣爛衫丟給李鴨子,叫他換下本來還算齊整的衣裳。讓李鴨子變得像個在地獄拱了多少年的妖怪,害得李鴨子天天坐在日頭地裡逮蝨子,要不就是靠在門框上蹭癢。習慣了吃肉喝酒的李鴨子照樣可以吃肉喝酒,只是多了一個伴兒。一個販大煙的囚犯被安排來跟李鴨子同住,來伺候李鴨子。販大煙這廝也是住了很長時間了,瘦得皮包骨頭,早給糟蹋的失了人形。但這廝也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主兒,在江湖黑道上跑,撇着一口南腔北調,很會巴結李鴨子。平日一口一聲爺地叫着,殷勤地看着李鴨子的一舉一動,伺候的無微不至。見天李鴨子海吃海喝,他能跟着蹭吃蹭喝,興奮地誇李鴨子是主貴人。不多日便吃得臉上有了人色。
慢慢熟悉了,李鴨子從聊天中得知,這廝是個南蠻子,除過殺人越貨,什麼生意都做過。因爲販賣一批煙土去西安,在洛陽火車站被吳大帥的人給查了,關在這裡。已經關了兩年了,無人管無人問。遠方的家人也難知他死活,更難得信兒來營救。他說這監獄不是人待的地方,隔幾天都會有人因熬不下去而死,死了就被擡出去喂狗,要不是遇到李鴨子,說不來他也快成了狗肚子裡的糞。他說李鴨子是他的貴人,跟着李鴨子也許就能熬出去了。
李鴨子把這廝當成了個解悶的伴兒,所以每天中午獄卒送來酒菜,他都是刁鑽地哄着這廝多喝,總把這廝灌得醉醺醺地,再逗着玩,直到把這廝逗得醉倒在牆根兒鼾聲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