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經過30來個小時的長途運行,於 1996年8月2日的早上7點15分準時的停靠在洛陽火車站長長的站臺上,柳詩柔拿起放在行李架上的隨身衣物隨着擁擠不堪的人流穿過長長的地下通道,接着又步行二十幾個光滑如鏡的大理石臺階,這才氣喘吁吁地走出洛陽火車站的出站口。
柳詩柔來到洛陽火車站廣場上擡頭一看,此刻位於廣場東北角的鐘樓上的鐘表時間顯示現在已經是7點30分,雖說時間尚早,但是一個諾大的火車站廣場上到處都擠滿了前來乘車的遊客和外出務工羣體,人們三三兩兩或說或笑的圍坐在一起,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親切友好和詼諧有趣。
柳詩柔從徐少飛的老闆崔建軍抄給她的小紙條上來看,雖說她和徐少飛都是同在一個城市,但是兩個人居住的地方卻分別屬於兩個縣級政府所管轄。
於是柳詩柔決定先不回自己的家,而是先到徐少飛的家鄉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徐少飛再說,由於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爲了不耽誤行程,早餐都還未來得及吃的柳詩柔走馬觀花般的瞅了一眼闊別已久的洛陽火車站廣場四周的景色,放眼望去一切都還是那熟悉的景觀和味道。
幾分鐘以後柳詩柔來到洛陽火車站前面不遠處的水果攤上買來一大兜的香蕉葡萄梨子等時令水果,然後拿着幾件簡單的隨身換洗衣物就形色匆忙的來到馬路對面的洛陽長途汽車站。
徐少飛的家鄉是一個不知名的小地方,在熙熙攘攘·人流如織的洛陽長途汽車站是很難打聽到的,於是聰明睿智的的柳詩柔按照徐少飛的家庭地址先到售票窗口買了一張開往徐少飛家鄉所在縣城的汽車票。
客車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運行於9點15分停靠在徐少飛家所在的縣汽車站,柳詩柔下車以後來到縣汽車站的售票大廳裡,經過5分鐘的排隊終於臨到柳詩柔上前夠票了。
柳詩柔也不知道里面的售票員知不知道她此次前去的那個叫荷花池村子的小地方,於是她抱着試一試的態度向售票窗口裡面一位30多歲模樣的女售票員甜甜的問道:“大姐麻煩問一下到江橋鎮荷花池去怎麼坐車啊?”
“哦,你要到江橋鎮荷花池村去啊,那你直接坐縣城開往公主墳的班車,半路上再問一下車上的售票員就行了。”售票窗口裡面的那位30多歲的女售票員面帶微笑的向柳詩柔介紹到。
“那可真是太好了,請問一下票價是多少?麻煩大姐你給我買一張到江橋鎮公主墳的車票吧。”裡面的售票員能很輕易的就說出了前往荷花池應該坐哪一趟班車,看起來應該是一位業務熟練的老員工或者是業務精英,內心竊喜不已的柳詩柔於是滿臉堆笑的接着詢問道。
“3元錢一張,你要幾張啊姑娘?”裡面的售票員熱情的問道。
“一張就行了大姐,我就一個人。”柳詩柔說完就從隨身的挎包裡掏出一張10元面額的人民幣遞了過去。
“姑娘,這是你的車票和剩餘的零錢請你覈對收好。”說話之間裡面的售票員已經把撕好的車票遞到柳詩柔的手上。
“那就多謝你了大姐。”柳詩柔拿好車票和找回的零錢一邊往外出,一邊還不忘向裡面的售票員點頭致謝。
走出汽車站售票大廳,柳詩柔順着一排排擺放整齊的客運班車,終於在縣汽車站廣場的東北角找到了開往江橋鎮公主墳的班車,等柳詩柔坐到班車上放好行李,再給客車上的售票員驗過票以後還不到5分鐘的時間,只見那位看起來約莫50來歲,渾身胖乎乎長滿肌肉的開車師傅一腳油門下去,滿載乘客的城鄉客運班車便大聲吼叫着向汽車站大門外開去。
出了縣城汽車站過了幾個紅綠燈,那身軀龐大的城鄉客運班車就像撒了歡的小毛驢似的飛速行駛在烏黑髮亮的柏油馬路上。
由於這是一趟發往鄉村的城鄉客運班車,大部分乘客都和車上的售票員熟識,即使不認識大家也相互都打過照面,何況又都是三裡五村的父老鄉親。所以班車一出縣城車上的乘客便熱烈的交談起來,車廂裡不時地發出一陣陣鬨堂大笑聲。
唯有柳詩柔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上一言不發的欣賞着車窗外飛速而過的野外風光,這時就見車上一位看起來大概40多歲的中年婦女走過來向柳詩柔問道:“姑娘,你是哪個村子裡的?我怎麼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你的影子啊?”
“我到江橋鎮荷花池村去找我的一個老同學。”柳詩柔看見剛纔在車上給她驗過票的女售票員上來和她搭話,於是頗有禮貌的迴應道。
“既然你已經來過荷花池村,那你應該知道在哪裡下車了吧姑娘?”車上的售票員繼續熱情的問道。
“我也是第一次到江橋鎮的荷花池來,我還發愁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下車,正想問你呢阿姨。”柳詩柔笑盈盈的柔聲說道。
“你看看,你看看,人家不愧是城裡讀過書受過良好教育的城裡娃,說起話來溫順柔和還有禮貌。”一看柳詩柔細皮嫩肉的又是一身城裡人打扮,於是車上的那位女售票員忍不住嘖嘖有聲的誇讚起柳詩柔來。
剛纔還在談笑風生的乘客們聽售票員這麼一說,車廂裡一下子變得異常安靜起來,大家紛紛把讚許的目光都投到滿臉嬌羞的柳詩柔身上。
這時就聽見有的乘客小聲的議論道:“這姑娘可長得真俊俏,也不知道是到荷花池村找誰家的後生去。”
“不管人家姑娘去找誰,但我敢肯定不是去找你家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喬三那小子的,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啊喬忠強。”人羣中估計有一個和最先說話的喬忠強所熟識的人接過話來說道。
“去去去,哪壺不開提哪壺,竟在這裡給人出洋相。”那個叫喬忠強的中年乘客連忙擺手,不讓剛纔接話的人繼續說下去。
這時候整個車廂裡頓時又爆發出一浪高過一浪的鬨堂大笑聲,柳詩柔的臉也羞得更紅了,她不好意思的把臉扭向車窗外。
等衆人平靜下來以後,車上那位賣票的女售票員又開口說話到:“別擔心姑娘,車到地方了我叫你。”
“那就多謝你了阿姨。”柳詩柔說完又把頭扭向窗外繼續欣賞起連綿不斷的沿途美景來。
10點45分柳詩柔所乘坐的那趟班車在一個叫鴨脖子的地方停了下來,車上的那位女售票員衝着滿臉嬌羞的柳詩柔說道:“姑娘鴨脖子村到了,你從這裡下車然後往東一直走,大約摸走上2公里的樣子前面有一個叫鳳凰嶺的村子,過了鳳凰嶺再往前走1公里就到了你要找的那個叫荷花池的村子了,要是你覺得不放心怕走岔路了,現在地裡到處都是幹農活的人,你隨便張嘴一問他們都會告訴你的。”
那位班車上的女售票員向柳詩柔詳詳細細的介紹了一番,怕她聽不明白還用手指了指荷花池村子所在的方向,這才上車發動車子繼續往前開去了。
柳詩柔按照那位售票員給她所指的方向,順着一條崎嶇不平的鄉間小路一直向東走去,柳詩柔知道徐少飛的家住在鄉下,於是在這次出門之前,她就提前在花都市的一家商場裡給自己準備了一雙柔軟適中的平底運動鞋。如今雖然說路面上到處都是坑窪不平,但是由於柳詩柔的充足準備,所以她也沒有說覺得這鄉下之路有多難走。
在通往徐少飛家鄉的鄉村公路上,沿途路兩邊到處都是綠油油的一片,此時田野裡的玉米都有半人高那麼深了,成片成片的花生芝麻·大豆棉花等農作物都煥發出無盡的生命力,天空上朵朵漂浮不定的白雲也是那麼的令人心馳神往。總之一切的一切都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盛宴和享之不盡的心靈感受,讓人彷彿墜入仙境一般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看着眼前行雲流水般的山水畫面,自小在高樓林立的大都市裡生活習慣的柳詩柔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世外桃源一般心情舒暢,原本俏麗的面容上更是越發變得嫵媚動人起來。一路上柳詩柔還在想鄉下村莊的名字也真逗,什麼‘鴨脖子’啊,‘鳳凰嶺’‘公主墳’荷花池什麼的,這讓很少到鄉下來的她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有趣和開心好玩。
就在柳詩柔還沉侵在無邊的聯想當中的時候,不知不覺的就來到了女售票員所說的那個叫什麼鳳凰嶺還是什麼公主墳的地方,柳詩柔也分不清她眼前的村子到底是不是前往荷花池村必先經過的地方,爲了少走冤枉路於是柳詩柔決定先找一個路人打聽一下在繼續前行。
情急之下的柳詩柔直起身子擡頭一看,就在不遠處的田埂上有一位看起來六七十歲模樣的老奶奶,正在田間手腳不停地忙亂着拽起一把草往身邊的竹籃子裡塞去。
柳詩柔笑盈盈的走上前去準備向那位老奶奶打聽往荷花池去到底該怎麼走,就在柳詩柔張嘴準備說話的時候,只看見那位老奶奶看着眼前貌美如花的柳詩柔只是一個勁的憨笑。
於是柳詩柔就笑着問道:“老奶奶,請問你老人家這是在笑啥呢?”
“我就笑你。”那位老奶奶說完還是盯着柳詩柔笑眯眯的憨笑不止起來。
“老奶奶,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們以前好像不認識吧?”柳詩柔看看自己的一身打扮也沒有說什麼地方不合適啊,於是柳詩柔猜測肯定是眼前這位精神矍鑠·紅光滿面的老人家錯把她當成一個她說認識或者自己也盯不清楚的熟人了。
“姑娘,你是不是電視裡的那個狐仙啊?”那位在地裡拔草的老奶奶停下手裡的活計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呵呵呵,老奶奶你可真會說笑,我還不是你的孫女長得一模一樣啊,那我怎麼就又變成你說的那個人見人愛的狐仙呢。”柳詩柔被眼前那位老奶奶的話語一下子給逗笑了。
“誒呀呀,姑娘你看我都老糊塗了,我的意思是說電視裡的狐仙是不是你演的啊,我怎麼看起來你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俊俏好看呢。”原來那位在地裡拔草的老奶奶誤把眼前柔美多情的柳詩柔當成扮演狐仙的電視演員了。
“呵呵呵,老奶奶你可真逗,我可沒有人家長得那麼漂亮。”柳詩柔看眼前的老奶奶把她和電視裡的狐仙混在一起,頓時忍不住呵呵呵的笑出聲來。
“長得都差不多,我看她要是走出來說不定還沒有你好看呢。”那位老奶奶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朗聲說道。
柳詩柔覺得眼前的這位老奶奶說話真是太逗人了,要不是爲了趕路她還真想繼續聽老奶奶講下去呢。眼看太陽都快指向正南方也該吃午飯了,於是柳詩柔從水果袋子裡掰掉兩個大香蕉,硬是塞到那位老奶奶的手裡。
接下來柳詩柔問那位老奶奶到:“請問老人家,我到荷花池村去怎麼走啊?”
“過了前面的這個村子,順着一條大路一直往前走1公里就到荷花池村了。”那位老奶奶用手指了指荷花池村的方向,然後笑眯眯的連聲說道。
“那就真是太謝謝你了老奶奶。” 柳詩柔向眼前這位可愛逗人的老奶連聲致謝以後,就明媚如花的順着老人家所指的方向朝着徐少飛所在的荷花池村子裡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