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靈羽講給你聽的吧?”我微笑着問着身邊的城風,因爲,下定決心要了解這個關心我的人,不管是表情,還是言語之間,都是最溫暖的模樣。
城風點了點頭,我又繼續說道“然後再由你講給我聽?”明知道是如此,卻還要繼續追問。
明知故問……這不是我一個人的病……
不過,那個叫靈羽的孩子,還真是一個羞澀又細心的人。他一定知道,讓城風來給我講這個故事,更容易讓我進入其中的境界。
我之所以這麼猜,是因爲憑着感覺,我猜測,靈羽定是一個話很少的人。和他的談話中,他始終都是出於被動狀態。
在沒有遇到這樣一個人之前,我以爲我纔是話最少的那一個。
認識了靈羽,才知道,居然還存在着比我更加不善言辭的孩子。
心裡忍不住猜想,說不定,他從小也和我一樣,老是一個人獨處,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所以纔會逼着自己習慣孤寂的。
靈羽看着走在前面的一對金童玉女,肯定不知道別人是怎麼猜測他的。
其實,事實也正如羽衣所想的那樣。
只有從小缺乏正常交流的小孩,纔會那麼那麼懼怕與人交往。哪怕只是正常簡單的人際關係,對他們這一類人來說,都需要突破很大的心裡障礙。
“好聰明。”軒逸寵溺的摸了摸羽衣的頭,這是他第一次用這樣平和的心境來和羽衣說話。習慣了鋒芒外露的他,突然變成這樣,要是被以前認識他的人看到,一定會驚掉下巴!
認識他的人,對慕軒逸這樣妖孽的存在,也有愛得死去活來的,也有恨得咬牙切齒的。
愛得死去活來的,當然是一些深陷感情網,溫柔多情的女孩子。
像慕軒逸這樣濫情的男生,走到哪裡都會惹來桃花運,拈花惹草,已經成爲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若是要活生生的割掉,怕是需要好長一段時間纔會適應。
至於有人恨他,恨得咬牙切齒,不用說了,自然是和他同爲男性的同胞們。
這一點,慕軒逸和他的哥哥,倒是一模一樣。也真不愧都是慕家的人啊……
這其中,要說到恨慕軒逸的人,用一張紙列出來,怕是寫一頁都寫不完。
不過,這些人,誰又敢惹他這位慕家少爺呢?
所有敢恨的人,也只能偷偷的敢。誰都明白,若是誰能與慕少爲敵,那麼下場,將會變得很難看。
妖精一樣的中心人物,註定了他周圍的人,只能圍着他轉……
只是,當他來到羽衣身邊的時候,這個被人圍繞着旋轉的傢伙……開始有了耐心追尋自己在意的事情。
或許是因爲曾經失去過,所以才更加懂得學着珍惜。
他對羽衣沒有多大的要求,他只是想來到她的身邊,靜靜的陪着她,靜靜的陪着就好。那句:你若是認識以前的我,就必定會原諒現在的我……他不想讓羽衣來承受,或許他該變得更好,主動來適應羽衣。
“你喜歡聽故事嗎?”不知道是身體的哪一個細胞,對故事總是有特別強的興趣。一聽到有什麼故事,睡得死死的它,就會立刻甦醒過來,投入興奮狀態。還沒等城風開始講,我問了一個與傳說無關的問題。
每個人,都應該知道。如果遇到一個和自己有相同愛好的人,聊起來,任何驚天動地的事情,都是可以忽略的。
“喜歡啊,雖然很少抱着一本本的實體書看,不過瀏覽過的故事還是不少的。”軒逸說的,絕對不是假話。
一個人在西塘陪伴外公外婆的日子,即使有那麼多的人圍繞着自己轉,卻始終都不是自己心裡想要的。
這麼說,也不是說不喜歡和外公外婆兩個老人家在一起,相反,因爲從小一起生活,他倒是特別的黏人。
比起理論上來說最親近的父親,他倒是更願意和外婆一家人住在一起。
這也是爲什麼,他必須和莫璃聚少離多的原因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除了最後的結局是那麼的不堪回首之外。其中的過程,十有八九都是快樂的。
城風的回答,讓我很滿意。決定對他溫柔的心,一時間,又柔軟了幾分。
“那你開始那個傳說吧,我洗耳恭聽!”做好了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準備好好享受接下來的故事。
“有黑塔,相對來說,也有白塔的吧?”軒逸問向身邊的羽衣,這樣邊走邊講故事的感覺,倒是蠻愜意的。
心想,這個缺乏鍛鍊的笨蛋,說不定被轉移了注意力,在她沒有刻意注意的情況下,不知不覺中,就爬到山頂了。
能夠有這樣的效果,倒是蠻不錯的。
“對啊,白塔和黑塔,是遙遙相對的。不過,隔得太遠了,相傳,他們本來是挨在一起的。”我也不知道,是從哪兒聽到了這些傳聞。
傳聞之所有會存在,但是誰能揪出那個始作俑者呢?
只好嘆一句: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每天,總會有各種各樣的事情,從四面八方彙集到視覺聽覺裡。對於這些信息,應該要有選擇性的接收。要是全部都存進腦袋裡,小小的一顆腦袋,雖然會產出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但畢竟內存量還是有限的。
即使是這樣,也阻擋不了我成爲一個喜歡傳奇故事的好奇心。
“是呢,相傳他們本來是一對戀人,比肩而立在這座不知名的山上。每天早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這方圓千里,僅因爲恩愛的模樣,就久負盛名。”軒逸講起這對情侶的時候,臉上綻放出柔和的光芒。
每個人,都希望擁有一段像傳說中那樣美的戀情,因此,戀情這兩個字的唯美,遠比戀情本身要動人許多。爲了能夠達到傳說中一樣美好的境界,各種各樣的人們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着。
“他們祥和的樣子,吸引了住在他們周圍的很多靈長類生物。各種奇異的花草,都從遠處來在這裡紮根,一年四季,這裡花開不斷。不管是什麼時候,這裡都不會寂寞,有的,只是無盡的愛,將這裡圍繞。”
“那麼,後來呢?”一對神仙眷侶,不讓人羨慕是很難的。僅僅是因爲那樣,也不夠成爲傳說的資格啊。
“後來,他們各自有了追隨的愛慕者,不知道是誰起了一個頭,說要建一處祠堂來供奉他們,讓這樣的至純至愛,永世傳承。”軒逸講這個故事的時候,是無比的投入的。
剛纔靈羽給他講述的過程中,他就已經爲之心動了。
看慣了風花雪月的他,原本沒有什麼東西能夠特別吸引他的注意力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聽了那個故事,現在又對羽衣把這個故事說來,這樣的人生,還真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呢……
聽着城風專注的講着黑塔白塔的故事,在他的話語的引導下,我的思想已經進入了一片奇異優美的仙境。
羣山環繞中,獨有這一座最爲突出。
它就是我們現在腳下所踏的這座山,傳說中,黑塔白塔所共處的地方。周圍的樹,蒼翠欲滴,彰顯着植物無盡的生命力。
在山頂的地勢較高處,兩座高塔相對矗立。千年來,相對成永恆的姿態。
在塔的周圍,有各種珍奇的花草,在它們的映襯之下,這裡的環境,愈發的神聖完美起來。
塔裡的兩位主角,即這黑塔和白塔的主人,在這花團錦簇中,相擁着坐在那樹蔭下。
“你說……我們會這樣在一起多久?”白衫女子失神的望着遠處爲他們忙碌的信仰者們,眼裡流露出淡淡的憂傷。揚起臉,月牙般的眼睛裡,注視着身旁這個人。
她擔心,也不知道從哪兒而來的擔心。總之,她就是沒來由的,憂心忡忡。
一個蝴蝶般的親吻,落在了她的額間。“直到天荒地老!”男子磁性的聲音響起,許下這千斤重的誓言,足見他愛身邊的這個女子至深。
她抿嘴一笑,引得周圍的花都爭着綻開,一睹這個散發着聖潔之光的女子。
只要她心裡開心,身上就會發着微微白光。
他笑,當然知道她此刻內心愉悅。指了指她指間的黑色指環,又指了指自己手上同樣的一枚,只是顏色爲白色而已。然後輕聲道:“這是我黒氏一族的象徵,如今就在你手裡,你在,我便在。而我,誓死保護你們白家。”
他要她安心,如果自己的許諾可以讓她心安,許上千個又何妨?竭盡一生的力量,他都會護她周全。
他不知道的是,危機正悄悄的潛伏在他們身邊。在不久的以後,他果然實現了他們地老天荒的誓言。
只是,如果,他們的周圍,沒有其他人的到來,或許,他真的可以兌現他給她的誓言。
然而,身邊的人是愈加複雜,那些說着要建造祠堂的人,大興土木的建好了祠堂。
可是,慾望永無止境。
有人倡導說,這裡需要更多的人來瞻仰,因此應該修葺出一條條道路……
是慾望的人們,摧毀了這樣一對本該隱世長存的神仙眷侶。
所以,所謂的地老天荒,變成了永遠對立的遙望,從此他們彼此,再也不能擁心愛的人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