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查出來的幕後人是三公主,蘇矜藝也是震驚了一把,擡眼看向沈燕平,卻發現沈燕平正目光深幽帶着點意味不明的看着蘇柳琳。一瞬間蘇矜藝似乎明白了沈燕平這麼說的意思。
蘇柳琳倒是有些着急,道:“怎麼會是三公主呢?她這麼做又是什麼目地?”
沈燕平眼裡的陰寒愈甚了,帶着點無奈的嘆息,道:“我又怎麼知道?不過我倒是聽說皇上又起了讓她去和親的念頭,或許是因爲這個,她想不開吧?唉,她也是個可憐人……”
蘇柳琳睜大了眼睛,微呼了聲,但是蘇矜藝卻在她眼中捕捉到了意思的陰冷。想了想,她破天荒的順着沈燕平的話,道:“可是,我倒是聽世子說,大漠王對幾位大臣之女,很喜歡?”
沈燕平微彎了彎眉眼,笑道:“是啊,太子殿下也是好眼光,他挑中的千金,還會差到哪裡去?”
於是,蘇矜藝也是笑了起來,道:“是啊,聽世子說大漠王看了幾位郡主,眼都直了。”
沈燕平微眯了眯眼睛,道:“聽說嚴太師之女嚴妍更是讓大漠王大是滿意,瞧他當日大喜過望的模樣,只怕是這聯姻必成無疑了。”
說着,她看了眼蘇柳琳,陡然道:“妹妹不欣喜麼?”
蘇柳琳頓時微笑,甜甜道:“姐姐說的是哪裡話,大漠能和雲騰聯姻,這是大喜事啊。”
沈燕平也笑道:“是啊,聯姻能成,我這兩刀捱得也值了。”
蘇柳琳突然酸酸的道:“姐姐兩刀能換得世子真心,早就值了。”
難得沈燕平居然也不氣,掩嘴笑了起來。於是蘇柳琳和蘇矜藝也只能隨着她淺淺的笑了。
這次之後,又隔了些天,一直陸陸續續的都有大漠使團的消息傳來,難得的,還有拓拔曜琪過來串門找蘇矜藝,非說要去外面玩玩。蘇矜藝被她吵得無奈,也只能帶了拓拔曜琪去見了王妃,小坐了一會,提了這件事。
王妃對蘇矜藝一直是那樣的親近,似乎當時陡然發怒要打死蘇矜藝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蘇矜藝也是乖巧小心的陪着,絲毫不提那一件事。提起了要帶拓拔曜琪去玩玩,王妃自然是笑着應下了,又小心的差了幾個小廝和丫鬟跟着,生怕一個很少出門,一個又沒來過雲京,兩人一出門就忘了怎麼回府了。
蘇矜藝對王妃的這心思,只覺得她是多慮了,然而卻也沒有拒絕帶上這些小廝,只是讓他們牽了馬車,備了一干用品,帶着興奮十足,精力十足的拓拔曜琪出去了。
對了雲京的一些遊玩的地方,蘇矜藝自是不熟悉,好在有紅鶯這位貼心的小丫鬟,一路權當導遊,帶着她們一路遊玩,倒是玩得盡興。然而很快拓拔曜琪坐厭了馬車,一到了大街上,便吵着要下車。蘇矜藝埋在了深處的一絲童心在這時候,也終於被挖了出來,一聽拓拔曜琪要下車,她也不阻攔,只是興致勃勃的跟着下了馬車,開心的看着四周的小攤販。
小攤販啊,她可是很少看見這東西。
“和我那邊一點都不一樣呢!”拓拔曜琪也是興奮的開始大購買,到底是個女孩子,即便是一位上過不少戰場,殺過不少刺客的拓拔曜琪。
蘇矜藝聽她這麼說,對那個“君不見走馬川行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輪臺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鬥,隨風滿地石亂走。”的大漠,也是好奇心非凡。忍不住便問:“大漠那邊的東西,都是些什麼呢?”
拓拔曜琪目光閃現出了一絲的沉重,道:“能有什麼東西呢?不過是些獸皮等禦寒物品和一些彎刀……大漠能有什麼東西呢?不過就是那些。”
拓拔曜琪陡然沉重下來的目光,讓蘇矜藝一愣,許久這才道:“等大漠和雲騰通商了,就都好了。”
拓拔曜琪笑容頓時璀璨了,帶着星芒,耀眼無比,她重重的點了點頭,道:“一定會變好的,我們大漠什麼都沒有,就屬牛羊獸皮最多!”
蘇矜藝大喜,拉着拓拔曜琪的手緊了緊,道:“互通有無,這纔是發展變強的唯一通路。”
說着兩人便又遊玩了起來,卻不知自己已經被人盯上。等到因爲有武功而靈敏戒備非凡的拓拔曜琪發現的時候,她們已經處於一個相對很是安靜的小巷中。而紅鶯等人也已經走散,只留下一個帶路的小廝。
拓拔曜琪已經對四周高度戒備了起來,蘇矜藝首先覺得小廝不對勁,衝着他喝道:“停下!”
那小廝轉身,衝着蘇矜藝躬身,卻毫無恭敬的笑道:“夫人,拓拔將軍,你們叫小的有事?”
蘇矜藝擡眼打量他,卻只覺眼中有寒芒閃過,而後眼睛便已經對上了他那殺氣密佈的眸子!拓拔曜琪臉色驟變,猛地伸手扯住了蘇矜藝,腳下一躍,飛速後退。
就在這時,蘇矜藝也終於看清了那寒芒,居然是一把小針!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繡花針也可以當武器殺人!她被拓拔曜琪抓着,一連向後躍了幾步,直到了那把小針失去了勁力落下之後。蘇矜藝已經頭暈目眩。拓拔曜琪將人放下,對着她小聲道:“矜藝,這裡已經被人包圍,你要小心點,找到機會就跑,只要跑到了路口,應該就沒事了!”
“那你呢?”蘇矜藝盯着那小廝,不放心的問道。
拓拔曜琪一咧嘴,盯着小廝目光殺氣大漲,還帶着點挑戰的野性,大笑道:“我拓拔曜琪還沒有怕過!他們我雖然打不過,可是他們要傷了我,也不可能!”
蘇矜藝讓她臉上的興奮和狼一樣的野性鎮住,只能愣愣的點了點頭。那小廝陡然長笑,道:“早聽聞大漠拓拔女將軍生性好鬥,果不其然!好,今天就讓你看看,我傷不傷得了你!”
他話音剛落,一揮手間,四周牆上便躍下了四五人,分四周站立,將兩人團團圍住。
蘇矜藝蹙眉,只覺得手心已經冷汗密佈。見對方要動手,她提了提氣,長喝:“慢!”
小廝站住,看向蘇矜藝,蘇矜藝目光直射,盯着他,道:“你們不是雲騰人!”
“哦?”小廝驚訝的擡高了聲音,卻不回答,只是看着蘇矜藝。
蘇矜藝笑道:“和大漠聯姻,對雲騰的利益是最大最重的,哪怕是宮中幾位鬥得火熱的殿下,只怕在這件事上,也是統一戰線。萬萬不敢隨便動手。所以,你們只能是青岱人!”
小廝冷笑,眼中閃現出一絲邪惡和傲然:“不錯,只是這又怎麼樣?”
蘇矜藝眯了眯眼睛,道:“殺了我們兩,你們能有什麼好處?”
小廝抿脣,而後又長笑道:“這個,就不是你們能知道的了……”說着,他一揮手,喝道;“你們還不快動手!”
四周站着的四人大喝一聲,衝向了蘇矜藝和拓拔曜琪!
蘇矜藝眯着眼睛,看着從頭頂掃下的劍芒,只能飛速跑動,胡亂的躲避着。抽空間,她看向拓拔曜琪,卻發現她一對四,也是自身難保了。無奈之下,她只能盯緊了那再次提劍刺向她的黑衣人,而後飛速跑動,不斷的掀起堆放在牆角邊的貨物和廢竹等東西,希望能阻一阻那刺客的路。
然而她不過一介小女子,又哪裡能躲得過他?不過瞬間,他已經掃開了蘇矜藝扔向他的東西,一件劃下。
已經無力再躲,蘇矜藝臉色鐵青的站着,盯着那落下的劍芒。
她就要死在這裡了嗎?
爲什麼死,究竟是誰要殺她她都還不知道,就這麼死了?
好不甘心……
不過是心念鬥轉,身後卻有一股力氣衝出,將她抱住,一個飛轉,人已經遠遠離開了那劍芒的包圍!
“啊!”她吃驚大叫,一回首,便已經見到了神色冷峻的常振。
常振娃娃臉上帶着一絲的寒氣,本來嬉皮笑臉的模樣現出這麼一絲氣息,倒是讓他的娃娃臉變得成熟嚴謹了起來。
他將人抱緊,緊緊的盯着那殺手。
刺客本以爲這一劍必成,哪知此刻如此,盯着常振的臉上,已經冷厲了起來。長劍一揮,指向了常振。
除了傅麟胤,蘇矜藝還沒有被其他男人如此緊密的抱着,一見人已經平安,她頓時不舒服了起來,輕微的掙扎了一下,她道:“常郎中,你又救了我一次。”
常振已經鬆開手,聽到她這麼說,嬉笑道:“之前那一次,可不是救你,是救燕平那丫頭,你可別記錯了!”
蘇矜藝想起傅麟胤那時臉色之差,笑道:“差不多。”
蘇矜藝的微笑讓他這兩天煩躁的心頓時安靜了下來,然而此時情況緊急,並不是他失神的時候,他轉而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蘇矜藝看向拓拔曜琪,還有那已經加入打鬥的沈淳宇,冷聲道:“常郎中,這些是青岱的刺客,還有那穿奴僕衣服的,是潛入我康德王府的內賊,你要記得捉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