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陽光明亮而溫暖,落峰轉過身看着自己身後的五人,說道:“前面就是夏侯府了,我去問問長生有沒有事,我想讓他跟我們一起。”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們爲了生活忙碌着,無休無止,但也充實而快樂,落峰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很快一行六人就到了夏侯府,直接走了進去,呼延廢和顧平一直借住在夏侯府,對這裡很是熟悉,而司空獨三人卻是第一次到他們早就見過的玄衣少年的府邸來,他們睜大了眼睛看着這裡的格局和佈置,不住地驚歎,真是沒想到這個外面平常無奇的院落被佈置的如此之細膩,在粗狂中透着雅緻,雅緻中彰顯着奢華,奢華中深藏着尊貴,不落俗套,可見這裡的佈置之人是何等的用心,真是太漂亮了!太驚人了!司空獨不由得看向了面上稀疏平常的落峰,腦海裡浮現出了那個尊貴無雙的人兒,對着落峰問道:“這裡是誰佈置的?”
落峰轉過頭看向眼裡若有所思的司空獨,說道:“你肯定知道他的,失落閣的閣主戚深!”
司空獨、軒轅無痕和詩無聲紛紛睜大了眼說道:“是他?”
“不會吧?”
“假的吧!”
呼延廢和顧平對視一眼說道:“真的!是真的!”
說到這裡呼延廢暗竟然笑了起來:“你們絕對想不到,我們剛來的時候這裡是多麼的空,和現在簡直是兩個樣子,這裡是我們看着戚深閣主一手佈置的,足足用了一個月,不過能夠佈置成這幅樣子已經很不錯啦!”
落峰也附和道:“戚閣主是個很有才華的人,已經突破了帝尊境界,他可是很強的!”
這點不用落峰說,司空獨他們也知道,那天上官容找上門的時候,他們就對那個一身威嚴的戚閣主印象頗深。
在走到半路的時候,夏侯長生迎面走了過來,他今天依舊是一襲的玄衣飄飄,烏黑的墨發披散在後背,整個人邁着大步,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種尊貴的風華。他的身後一身藏青色長袍的戚深,在他的背後低着頭,顯得謙卑而恭敬。
“落峰,你們來了!”磁性的聲線迴盪在冰冷的空氣裡,可是落峰的心卻在聽到他的聲音叫自己的名字的那一霎那,完全的溫暖起來了。
“長生,這周你有時間嗎?”落峰趕緊走到了夏侯長生的身邊,夏侯長生看着落峰帶笑的眼睛不自覺的說道:“我有空的,怎麼有什麼好事嗎?”
落峰不自覺的瞄了一眼戚深的臉,他心裡總是對戚深有種彆扭的感覺,好像是要拐小孩去做什麼壞事的怪大叔似的,雖然落峰的心理年紀的確不年輕了,可是,“戚閣主,我想帶長生一起去我的封地。”
夏侯怪怪的望向了落峰說道:“你問他幹什麼?”戚深擡起自己的鷹眼看了一眼落峰,心裡有着一種情緒在蔓延:“落峰這小子……是把我當成了主人的親人了嗎?”不知道爲什麼,戚深此時的心中有了一種酸酸的感覺。
“長生,你真的沒事嗎?”
“我真的沒事,對了忘了通知你,一週後叢林野戰從新開啓,到時候就是真正的決勝一刻了,排名賽也拖了太久了,該終結了!”
落峰聽了心裡也暗暗地點頭,的確,這叢林野戰實在是經歷了太多的波折了。
落峰不禁接着說道:“一週的時間夠了,咱們可以一路上邊感受沿途的風光,邊過去。”
夏侯點了點頭,看向了落峰身後的司空獨等人,說道:“你就只帶這些人嗎?”
“還有一部分人趕在咱們的前面,他們是父親給我的二百個明衛,早上就出發了。”落峰解釋道,“他們先過去將事宜處理好,咱們到了那裡就省事了。”
“嗯!”夏侯長生也覺得這樣很好,就說道:“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長生,我們已經等不及了!”
“現在就出發吧!”
落峰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裡晶亮晶亮的,夏侯長生的心裡微微一動,這種眼神纔是落峰這個年紀該擁有的,帶着期待和希望的眼神,而不是那種無波的平靜深沉。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落峰在給了司空獨等人一個家的承諾的同時,也給了自己一個機會,一個寬恕自己的機會!
落峰重生之後就一直漂泊着,就算在後來有了落府和落蘭祖母、落擎、落崢、落嶸他們,他的心裡也是荒蕪的,那時沒有家而產生的荒蕪,在給司空獨他們一個家時,又何嘗不是給了自己一個家?
落峰也許並沒有發現,經過了早上的事之後,他的眼睛裡不自覺的多了一種東西,那是一種期待美好的眼神,而不是之前的那種孤注一擲的偏執和執着。而落峰自己沒有發現的東西,卻有一個人看在了眼裡,那個人就是夏侯長生。
夏侯長生的眼睛裡充滿了一種逼人的光彩,他不禁說道:“落峰,真的很好!”
落峰猛地回過頭,說道:“什麼?”
夏侯長生看着落峰少有的迷惑樣子,微微一笑:“沒什麼,咱們走吧!”而落峰、司空獨、軒轅無痕等人卻愣在了原地,看着夏侯長生精緻的笑臉,失了神,戚深也怔在了原地,剛剛夏侯長生的微微一笑在陽光的照射下,粉嫩的脣勾起了一抹溫柔的弧度,在那華美到每一個毛孔的臉上,閃耀着尊貴的光芒,散發出了一種溫柔的氣息,真正的傾國又傾城。
“小主人笑了?”
“小主人竟然真的笑了!”戚深失神的看着自家的主人,他知道自己的小主人笑起來一定很好看,也曾經幻想過自己看着長大的小孩開心的笑起來絕對會令整個落界的兒郎們都拜倒在他的玄衣之下,可是他卻是八年來第一次看到主人這麼真實的微笑。
戚深看着落峰呆呆的樣子,心裡舒了一口氣,希望到時候……一切都安好。
夏侯長生笑罷,轉過身,黑髮揚起,說道:“戚管家,這裡的事就交給你了,有什麼異動,立馬聯繫我!”
戚深站直了身子,用漆黑的目光看着夏侯長生,說道:“主人,請放心,您要照顧好自己,有什麼需要的立即聯繫我,我會派人送過去的。”
夏侯長生點了點頭,就對着還傻站在原地的落峰說道:“還等什麼?我們出發吧!”
落峰迴過神來,心裡涌上了一種期待,對這次迷途州之行的期待。他不禁大聲地說道:“走!我們出發!”
一行人向着夏侯府的大門走去,風鼓起了他們的衣袍,將他們的發揚在了空中,當然詩無聲的光頭除外,但是他的光頭也在冬日的陽光下閃着一種光,戚深久久的站在原地,望着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目光追逐的是那一身飛揚的玄衣:“主人,你要開心啊……”
而當他看到玄衣身邊的那個黑色身影時,笑着搖了搖頭:“有落峰少爺在,主人會玩得很好吧……”
戚深擡起眼的一瞬間,剛剛好看到落峰和夏侯長生對視的一幕,戚深收回了視線,轉身走回去,還有很多的事要料理啊,不能讓主人有後顧之憂。
神落國的官道上,一輪普通的大馬車行駛着,引得人們紛紛側目而視,實在是駕車的那個人太扎眼了,一個白亮白亮的光頭沒有絲毫遮掩的暴露在冷空氣中,這當然不是人們紛紛側目的原因,主要是那光頭和尚的相貌和氣質都優雅的像是參加宮廷宴會一樣,即使是坐在了馬車伕的位置,即使那馬車樸實無華,可是能用得起這樣的車伕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啊!人們看着和尚那幽藍的深邃眼睛,更是心驚,那些混跡主大陸多年的人們不僅想起了一個人…….
“藍眸深邃,光頭白衣,流浪和尚詩無聲!”
等那些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馬車已經遠去了,只留下了兩行深深地車軲轆印。
那些人不禁拍着大腿叫嚷了起來:“那車伕,那車伕是流浪和尚!”
“流浪和尚詩無聲?”
“真的是啊!”
“我說怎麼覺得馬車、車伕的組合這麼的怪異呢……”
“真的是流浪和尚,他竟然給別人當起了車伕?”一個大鬍子的傭兵瞪着自己的眼睛,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媽的!我的偶像什麼時候淪爲馬車伕了?”
“哪個敢這麼奢侈?”
那些原來不瞭解的人聽了紛紛地在心裡咋舌不已,都不約而同的在心裡有了一種共知:“這馬車裡的人絕對是非一般的大人物!”
遠去的馬車,瀟灑的漸行漸遠,卻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的談資給那些目睹的路人,之後神落國裡就有了一種傳聞,據說他的詩千金難求的流浪和尚詩無聲給人當了下屬,甚至淪爲了趕車馬伕,據說他的主人是皇室貴胄、絕世強者、傾城美人……謠言四起,衆說紛紜,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可是那些謠言最後不知道在誰的特意引導下,往一個方向轉變,最會化爲了一個共同的聲音,流浪和尚追隨了他們的落峰尊者,這下所有的人都相信了,紛紛爲落峰尊者強大人格魅力讚歎,要知道流浪和尚可是連他們的國君龍不悔都不鳥的人。
而這時得知這件事的落擎微微皺起了眉,叫來了影二,可是當影二跪在他的面前的時候,落擎卻對着他揮了揮手:“你下去吧!影一有什麼峰兒的消息,馬上回來稟報我。”
空蕩蕩的屋子裡,落擎一身白衣負手而立,他在屋裡踱着步子,來來回回,忽然他停了下來,坐在了自己的書桌上,將那份分堂送來的資料放在了桌子上,翻看起來,良久,才收回了自己的空間戒指裡,站起身來,看向了窗外,吐出了一句話:“會是這樣嗎?”
“再等等看……”
而此時快馬在寬闊的官道上跑得正歡,我們非一般的大人物在車裡閒聊着他們的往事,說着對他們新家的建設的各種奇思妙想……
而這時候神廟總殿,明月聲跪在了那天鵝絨的潔白地毯上,晚歸雪白的髮絲披散在空中,迤邐了一地,“怎麼樣了?”
“教皇大人,我們已經聯繫上了情報學院的人。”
“不是這件……”晚歸淺灰色的眸子有漩渦在醞釀着。
“消息已經賣給了各大勢力和情報組織,也散佈了出去,相信現在神落國的人已經全知道了,正在向周邊的國家蔓延,用不了多久,整個落界都會得知此事!”
“很好!”晚歸的臉被影射下一層陰影,而那雪白的發飛舞着,像是兩把巨大的刀翼,在緩緩地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