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特爾山射擊場,室外訓練場上。
紅色的可樂易拉罐懸空掛在一根橫杆下面,霍克站在二十多米外,拉開上次買的彈弓,幾乎沒有做瞄準,一顆鋼珠就射了出去。
隨着噹的一聲脆響,空易拉罐癟了。
“好!”強森叫了一聲好,抓起一顆鋼珠,塞進彈包裡,拉開彈弓皮筋,嗖的一下打了出去。
易拉罐紋絲不動。
霍克掏出幾顆鋼珠,連珠發射,易拉罐直接被打爛掉。
強森直搖頭,抓起旁邊的霰彈槍:“還是這個適合我。”
霍克讓開位置,強森雙手握槍,瞄準射擊。
砰的一聲,白煙冒起,易拉罐被擊飛。
霍克將彈弓收進腰包裡面,取來桌子上的手槍,對準另外一個易拉罐扣動了扳機。
子彈打光,易拉罐只剩下最頂部。
強森不禁說道:“槍法好,身手好,我真想聘你做教練,下一個我想爭奪的角色,善於用槍。”
霍克退出彈匣,重新裝彈,說道:“我薪資很高的。”
“我知道。”強森指了指東南邊:“聖約瑟夫醫院那件事,起碼幾十萬美元吧?”
畢竟幫強森搞過偷拍,他能猜到,霍克倒不意外,他當然不會明說,只是笑了笑。
“你在形象運營方面真的很厲害,我從來沒見過的強。”強森很認真的問道:“霍克,你不要管別人的看法,單單從你觀察的角度出發,我最適合走哪種路線?”
霍克說道:“我對電影拍攝製作屬於門外漢,只能說一點主觀看法。”
他仔細回憶:“道恩,你是個大塊頭,優先動作類型,但你與史泰龍和施瓦辛格不一樣,你笑起來特別和善,自帶一種幽默感,我個人認爲喜劇動作更適合你。”
強森考慮:“喜劇動作?傑克·陳?”
霍克略微思索,說道:“喜劇元素你可以參考,動作方面就算了,傑克·陳是傢俱城戰神,你這種風格更適合槓正面。”
強森想了想,確實如此,又問道:“其他呢?”
霍克實話實說:“再多我就不太清楚了,這方面我不專業。”
兩人收好槍械和彈弓,一起往回走。
強森邊走邊說道:“最近我會爭奪一個善於用槍的男主角,《蠍子王》的成功讓我有了底氣,但想拿下角色,僅僅靠這些不夠,好萊塢內部競爭特別激烈,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到時可能需要你幫忙。”
這一瞬間,霍克忽然想到了高級競爭,比如打悶棍和下瀉藥等等。
“你隨時可以打我電話。”霍克當然不會把業務往外推:“能知道是什麼片子嗎?”
強森搖頭:“現在還不行,我跟人簽了保密合約,暫時不得外泄。”
他還是透漏一點:“警匪動作題材。”
霍克和強森去了室內射擊場。
…………
西洛杉磯,一輛寶馬7拐進曼寧路,停在了路邊。
梅根提着手包下車,進入附近的造型工作室。
一名女造型師早已等在門口,帶她進入貴賓室做頭髮。
造型室斜對面,白人青年佩德羅從巷道里出來,穿過不算寬的馬路,拐上人行道,朝工作室這邊走來。
昨天從聖克拉拉回來,他就去了福克斯電視中心,在那裡守了半個晚上,纔等到梅根·泰勒出來。
佩德羅當時不敢襲擊梅根,卻記下了她的車和車牌號。
就算惹不起,他也要幫兄弟出口氣。
被《午夜娛樂》曝光,也是路易斯他們被從嚴從重判罰的一個重要原因。
佩德羅快步前行,接近寶馬車的時候,從衣兜裡迅速掏出三把鑰匙,夾在手指縫中間,用力頂在車身上,一路往前劃。
刺耳的摩擦聲響起,鑰匙劃過車尾、後門、前門,一直到了車頭位置。
佩德羅左右觀察,並沒有人注意這邊。
他又繞到車另外一邊,同樣劃了一遍。
寶馬車兩側,原本光亮的車漆上面,劃出了六道明顯的傷痕。
佩德羅收起鑰匙,快步往前走,嘴裡吹起愉快的口哨曲,回到來時的巷子,開上一輛破車,趕緊離開這一片。
口哨越吹越響,然後他又開心的笑,嘴巴快裂到耳朵根上。
這一刻,佩德羅覺得自己纔是最講兄弟義氣的那個,亨利這人實在難以評說。
曼寧路那邊。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梅根披散着剛做好的頭髮,心情愉悅的往外走。
最近《午夜娛樂》的收視率,連連登上11頻道首位,甚至超越了黃金時段的《王牌新聞》。
梅根剛出來工作室門口,好心情蕩然無存。
今年纔剛買的寶馬7,車漆上多了幾道可怕的傷痕,露出車皮的顏色。
梅根立刻從包裡掏出霍克給的防狼噴霧,邊退回工作室門口,邊查看周圍情況。
沒發現可疑的人。
VIP客戶遇到麻煩,工作室的人趕緊過來詢問。
梅根隨即報了警。
但附近並沒有監控,LAPD過來後也找不到人。
梅根想起霍克說的話,對警方闡述了猜測。
隨後,又向公司做了報備。
福克斯方面立即派了人過來,與LAPD鄭重交涉。
這一類事情,福克斯電視網非常重視,如果不作出迴應,以後旗下的員工怎麼做新聞?
………… 天色黑下來的時候,霍克開着蒙迪歐,回到了工作室。
跟過往一樣,車停在靠近房子的路邊,確保隱蔽安裝的監控攝像頭能夠拍到。
霍克收好幾個包,揹着進了家門。
燈光一打開,黑暗中竟然坐着個人影。
霍克第一時間把手槍掏了出來。
愛德華剛想起來,嚇得撲通趴在地上,喊道:“老大,別開槍,是我啊!”
霍克收起槍:“開門時怎麼不出聲。”
愛德華趕緊爬起來:“我睡着了,聽到動靜剛睜開眼,你就進來了。”
霍克將兩個包放好,問道:“今天有收穫?”
愛德華搖頭:“接到三條線報,付出60美元,沒拍到有價值的東西。”
想到週末的約定,他提前請假:“老大,週六我跟因迪奧·唐尼約好了去布倫特伍德公園……”
霍克聽到這熟悉的名字:“小羅伯特·唐尼的兒子?”
“沒錯,就是他。”愛德華簡單說了下昨天的事:“我已經打開突破口了。”
“去吧。”霍克大方的給救世主放假。
頭號手下,睡魷魚的遺孀,花魷魚留下的錢,還能打魷魚的兒子,霍克覺得這事挺好。
愛德華見霍克在考慮問題,等了好一會兒,才弱弱說道:“老大,那個……我能不能借宿一晚?”
霍克回過神來,上下打量愛德華,問道:“你與妮柯爾這麼快就結束了?”
愛德華仰頭看向天花板,一副愛已逝去的悲傷模樣:“愛情總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霍克拿了罐啤酒給他:“不要過度悲傷。”
愛德華啓開酒,喝一口,精神振奮:“我不會悲傷,因爲我有了新目標。”
他以經驗豐富者的口吻教導菜鳥:“老大,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話,不要在一個女人身上停留太久,要相信下一個會很好,下下一個會更好。”
霍克衝他豎起拇指:“我相信你。”
這邊亮起燈,把弗蘭克也吸引了過來。
霍克拿了乾果、零食和啤酒,三人邊吃喝邊聊天打屁。
直到11點,弗蘭克混了個酒足飯飽,才揣上兩罐啤酒,搖搖晃晃出門。
霍克關好門,啓動夜間的安保,上樓洗澡。
愛德華住側臥,早早關了燈。
霍克看了眼窗外。
路對面停車場裡,弗蘭克的房車還亮着燈。
霍克拿來彈弓,站在窗前試了試,想着給弗蘭克的車窗玻璃來一下,但距離太遠,鋼珠落在了空地上。
時間太晚,霍克放下彈弓,關燈睡覺。
噴泉街的一輛破車上,佩德羅見到西海岸工作室關了燈,開始活動起手腳。
等了幾個小時,終於可以動手了。
佩德羅取出一支萬能膠,拿出一袋鋼絲球,拆開揣進衣兜裡。
他不敢去搞那個工作室。
幾名同伴跟亨利說過那間房子的可怕。
佩德羅略微等了段時間,連路燈都熄滅之後,悄悄下車。
周圍一片安靜,一個行人也沒有。
佩德羅貓着腰小跑,來到那輛蒙迪歐跟前,掏出萬能膠,抹在車輪氣門上,接着繞到車後面,拿出了鋼絲球。
他找到排氣管,一手按住車屁股,一手用力往裡面塞鋼絲球。
蒙迪歐晃動了一下,汽車報警器叫了起來。
安靜的夜晚,聲音異常刺耳。
佩德羅心裡罵了句發克,這變態竟然裝報警器!
他掉頭就跑。
報警器一響,霍克立即被驚醒,人翻身下牀,來到窗戶邊上,正好看到有個傢伙起身要跑。
他拉開窗戶,抓起窗臺上的彈弓,塞進鋼珠就打。
兩邊隔着也就二十米。
嗖的一聲,鋼珠打在佩德羅後脖頸上。
佩德羅眼前一黑,下意識轉頭,耳朵似乎聽到了風聲,額頭上傳來劇痛。
他腦袋上炸開一朵血花。
又是嗖嗖兩聲,佩德羅的額頭和鼻子一側被打中。
血流了下來,人也有些恍惚,一時間站立不穩,撲通摔在地上。
門這時被人推開,愛德華闖了進來:“老大?”
霍克指了指下面。
愛德華拿起一根球棒往樓下跑。
霍克從牀頭取過槍,衝外面喊道:“別動,再動我就開槍了。”
佩德羅捂着腦袋,轉頭看了一眼,藉着月光看到一個黑洞洞的槍口,立馬舉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