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羣大人的精心呵護下,李子影的話漸漸多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現在的她不再拒絕陽光,不再排斥熱鬧。她也熱熱鬧鬧地叫媽媽,叫爸爸。雖然她還不能像其他的孩子那樣在父母面前撒嬌,但是,李莫和吳舒已經知足了。
見到女兒的病好了,吳舒的心情也大好。高興的她決定在家裡舉辦了一個熱鬧的家庭聚會。
洛秋的宿舍裡又是一番忙亂。洛秋關在臥室裡挑選衣服,客廳裡,虎子和李莫氣定心閒地堆積木。平時,每一件衣服穿在身上都非常漂亮,可是今天哪一件都不是那麼如意,試着試着不免心煩意亂起來,而且外面虎子過不了不久,就要過來叫一聲,“媽媽,好了沒?”虎子喊完後,李莫就會過來故意咳嗽幾聲。
最後,洛秋隨便挑了一件衣服套在身上,爲了使自己更加精神,她又在臉上描畫了半天,才肯走出臥室。“媽媽,你在裡面幹什麼?不是跟以前一樣嗎?”虎子見洛秋出來,便催着快點走。
擡眼去徵詢李莫的意見,李莫只是笑笑,然後湊到她耳邊說,“穿什麼都漂亮,你再磨蹭,我們就要遲到了。”
來到吳舒家,才發現自己真的是最晚的。
今天,這屋子裡的人還真多,小惠和林漢坐在沙發上逗孩子玩呢,電視機前,李涵夫婦在看一部美國大片,他們的兒子正圍着李子影跑來跑去呢,見到洛秋來,這些大人都只是擡眼點了點頭,而李子影卻激動地撲了過去,對於洛秋,她是有着特殊的情感的,在她的心理,一直是把洛秋當成媽媽來看待的,即便是病着的時候,只要洛秋在她的身邊她的心也能安靜許多。每次洛秋去看她,她好想跟着洛秋回去,可是她說不出來,心理就越急。虎子見李子影正常了,也圍着李子影“姐姐”“姐姐”叫個不停。
不一會,三個孩子已經玩在一起了,她們從屋子的這個角落追逐到那個角落,又從那個角落開闢新的遊戲場所,他們所過之處,都是笑聲。高興的洛秋不自覺地擡頭去尋找李莫,才發現李莫正望着自己微笑。這樣的微笑讓她貼心,不管什麼時候去尋找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始終都是盯着你,他的微笑始終都是爲你留着。
心滿意足的洛秋才發現今天的“主角”----吳舒正和家裡的保姆在廚房裡忙着呢
。“女強人”吳舒繫着圍裙在廚房裡忙碌的樣子還真是有模有樣的。她不時端出一些盤子,招呼閒坐的客人吃吃喝喝,語氣溫和,嘴角帶笑。
洛秋也鑽進廚房,想幫着打打下手,吳舒也不跟她客套。洛秋正挽着袖子洗菜呢,磕着瓜子的小惠進來了,看着洛秋說,“喲,穿的這麼整齊,跑到廚房裡又作什麼怪呢?”洛秋不和她計較,“那你又跑來做什麼怪?”“看你有沒有在菜上做什麼手腳,到時候害我吃怕肚子。”“吃壞肚子,正好可以得一個撒嬌的機會。”洛秋說的不輕不重,小惠聽着,氣的直跺腳。
吳舒看着二人爭鋒相對,只是微笑,並不多說話。
在廚房忙亂了一通,一大桌子的飯菜就準備好了,洛秋去院子裡去尋找虎子,在院裡的鞦韆架下,發現林漢抱着孩子正輕輕推着虎子呢,虎子歡快的笑聲響切雲霄。洛秋走過去,拉過虎子,徑直往前走,林漢在後面輕輕叫“洛秋”,洛秋牽着虎子回頭,望着他。
“洛秋,你現在還好嗎?”
“我很好。”
“你還記恨我嗎?”
“從沒有恨過,怎麼談得上‘還’呢?”
林漢有一些尷尬地笑了。
“以前,是我對不起你,現在我後悔的很。”
“路是你自己選的,後悔有意義嗎?”
“我現在過得並不幸福,小惠怎個就是一潑婦,動不動就把家裡鬧得雞犬不寧。”
“你當時不就是迷戀她的熱情嗎?你不是說我太過於清冷了,不適合過日子嗎?”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啊。那些犀利、傷人的話語現在講起來竟然恍然如隔世。想到這些,洛秋牽動嘴角,笑了。
“洛秋,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洛秋沒想到林漢會說出這樣的話,看看他懷裡抱着的孩子,一臉的安詳,乖乖地躺在他的臂彎裡熟睡。洛秋擡起頭,透過窗戶,看到小惠正在客廳裡,津津有味地看《回家的誘惑》,洛秋不禁有一些鄙夷眼前的這個男人。
“你知道,父親的定義是什麼?”洛秋歪着頭問他。
“嗯?”林漢料不到洛秋會突然問他這個問題,一時語塞。
“等你弄明白父親的含義,再來跟我講這個問題吧。”洛秋牽着虎子,頭也不回
地走了,虎子還連連回頭,喊“爸爸”“爸爸”。
虎子,將來你也要做父親,但是父親必須揹負着整個家庭的重擔,爲妻兒遮風擋雨。
一番謙讓後,大家入座。因爲是家庭聚會,大家也就沒有太多的講究。孩子們在桌子上一片嘻嘻哈哈,自己中意吃的,又夠不着的,乾脆站起來,自己“一筷成功”後,還旁若無人地向着其他的小朋友昭告自己的成功,於是,另兩位也爭相效仿。“虎子,安靜一些。”虎子的動靜過於大了,洛秋連忙出聲制止,一雙溫柔的大手輕拍她的手,李莫低聲對她說,“別說他,這樣才更有意思。”很貼心的話,洛秋對着她笑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看着呢,別在這曬了,都知道你幸福。”小惠又嚷嚷起來。
洛秋抿嘴一笑,身子朝李莫那裡靠了靠,李莫順勢摟住了洛秋的腰。兩人這樣的親暱又引來小惠一陣鄙夷的“嘖嘖”聲。
“小惠,就你的動靜大,哥哥對洛老師好,你不舒服啊?”李涵從來都是大嗓門。
“好就好唄,到處顯擺,好像誰沒有似的。”小惠夾起一塊肉放在林漢的碗裡,林漢並沒有多大的反應,並沒有去動那塊肉。
“洛秋,這個西紅柿燒牛肉湯,很好喝,我給你盛一碗。”李涵說着便拿起碗要盛。
“洛秋聞不慣牛肉的腥味。”林漢連忙告訴李涵。林漢此話一出,大家皆是一驚,李涵懸在空中抓着勺子的手,不知如何纔好。洛秋忙說,“我看今天吳舒煮的牛肉湯一點腥味都沒有,我想喝一碗。”
洛秋的話音才落,小惠的尖利的聲音就炸了起來,“林漢,你幹什麼,她吃不吃得慣,關你什麼事?要你在這湊什麼熱鬧?”
林漢只是厭煩地看了她幾眼,並不說話,只是埋頭吃自己的。
剛剛那個小插曲,讓飯桌上安靜了,洛秋在埋頭吃李涵盛的那一碗紅豔豔的西紅柿蛋湯,這道菜不知道是誰發明的,又腥又難吃,而且顏色也難看,洛秋一邊難過地吃着,一邊在心中詆譭製造這道菜的人。李莫伸手將洛秋的那碗倒進自己的碗裡,笑着說,“這麼好吃的西紅柿牛肉湯,讓我也嚐嚐。”說完也埋頭吃了起來,吳舒見狀,“撲哧”笑出了聲,“你什麼時候變得喜歡吃牛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