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章:醋意橫飛
刑呈看小太監一眼, 再看一眼自家主子,沒有半點猶豫,先彎腰道是, 繼而雙手從白魄臂下穿過, 攜帶着人, 一個縱跳, 已經離開原地數丈。
那還不安的小太監, 眼見着活人在身前消失,嚇的再次一屁股坐在雪上。
這一次沒有人嗤笑他,原地還剩下的幾個親衛同樣一提身, 跟隨着刑呈的身影而去,幾個黑影在白雪上只輕點幾下, 幾乎不落地的往前院趕去。
皇子府前門早得到消息的衆多管事守候在門口, 皇子妃得了殿下的話, 天冷體恤她身體不需要出門來迎。
正中的大門打開,皇子府遠處的街道上, 在大雪紛揚中慢悠悠的來了幾輛龐大的皇室馬車。
最當前的一輛先停在大門前方,從上面下來幾個人,先跟守在門口迎接的人說了幾句什麼。
身後跟着的第二輛馬車纔在大門正中停下,早就走下臺階的衆多奴才趕忙圍了上去。
車簾被掀開,從中彎腰鑽出個黑色金龍袍服的男人。
男人頭上戴着冠玉, 腰間綁縛着金色皇家佩戴, 他先踏下馬車, 車邊掀開簾子的管家馬上上前爲他披上了披肩, 恭敬道:“殿下, 府內的吃食和安公子的住處都已經打點好了。”
汪碩點點頭,眸中看不出什麼情緒, 淡淡道:“他身子寒,得先泡了熱水才能暖和。”
“是,府內溫池藥浴已經備好了。”
“嗯。”汪碩這纔有些滿意的點頭,然後轉過身子去,不假借他人之手,親自掀開簾子,神色溫柔的呼喚:“款款,出來吧。”
車簾微晃動,應着汪碩的聲音,從車中鑽出個少年來。
雖然在馬車中,少年依舊被裹上了白狐毛製成的披肩,整個腦袋被裹在帽中,一時看的並不很真切。
只少年雙手抱着個白玉的小暖手壺,才讓人得以一窺他的膚色竟如白玉般白淨晶瑩,和手上抱着的暖壺居然分不出差別。
下了馬車後,少年伸出纖細瘦弱的手拉下帽子,露出一張白淨中透着粉紅的臉,微微打量了幾眼皇子府門口的衆多人。
期間只要一不小心接觸到別人的視線,就會馬上低下腦袋去,只露出個好看的下巴弧度,就連呼吸也很輕微,雙目合着,睫毛微微抖動,水嫩的雙脣合着,有些怯弱。
身子裹在絨毛披肩中也可見的非常消瘦,披肩下露出身竹墨色的衣服。
低下腦袋後,他似乎還是覺的不安,小心翼翼的往汪碩身後退去,直到把半個身子遮掩在汪碩修長的身子後面,才微喘口氣。
汪碩有些好笑,轉過身子,拉起少年的手,正想說什麼,就見原本護在身邊的侍衛們齊齊抽出了腰間的刀,向他們兩人靠攏過來,同時朝着皇子府內戒備着。
這一變故,讓伺候在一旁的管家也摸不着頭腦,汪碩微眯眼睛,踏前一步,整個人悄無聲息遮擋住了少年。
就見府內遠處一個黑色的影子如同大鵬鳥一樣向門口方向快速飛躍而來,不過一息間影子就到了院子高牆上,看見門口這麼一堆人也沒有半點遲疑,輕踩高牆,“譁!”一下如同撲兔的鷹,翱翔落到地上。
那身影后居然還散落着七八個黑色的影子,同先前落地的那個影子一樣在被白雪覆蓋的府內前院起落幾下就到了近前,同樣氣勢張狂的縱跳下來。
有門卻不走,從空中俯衝而下。
汪碩微眯的眼已經可見零星的火光,他擡手製止身後侍衛的□□發射。
果然,不出所料,落地的一羣人並沒有發動任何攻擊。
最早落地的男人神色凌厲看一眼周遭圍上來的侍衛,默不作聲的撤開胸前圍攏着的披風,就見男人懷中正倚靠着個白衣少年。
見落了地,刑呈扯開護着長老的披風。
白魄睜開眼睛來,臺階下,馬車旁,護着衆多的侍衛,而在侍衛後邊,汪碩一身黑色皇子袍服站着,狹長的眼可見不悅,但神色依舊平淡,他的一隻手向後,似乎還牽着只白嫩的小手,白魄再仔細看一眼,就見着了被汪碩小心護着的人兒。
那瘦弱的人兒正擡着頭,詫異的看着他,一雙美目清澈透着水光。
衆多侍衛就見黑衣男人掀開披風,然後從裡面鑽出個白衣少年,那少年神色倨傲的走前幾步,到小腿處的長髮只綁縛了一束,其他的都散在兩側,在白雪中翻騰着,同樣如白玉的肌膚裸露在外,一張異於常人的稚嫩臉龐上閃着兩汪漆黑的目,看不清楚當中的暗光。
白魄居高臨下的站在高階上,看着臺階下的汪碩,不發一語。
汪碩也看着他,視線在他單薄的衣着上停留下,繼而眼中的不悅更深。
門口站着一衆迎接的人也沒了聲響,這個從天而降的少年他們都認識,他們殿下冒天下之大不違立的大周第一個皇族男妃。
隨後而至的七八個白魄親衛,對場中的景象視若無睹,只神色冰冷的微微移動站了幾個方位,非常恰當的把白魄完整護在了中央。
汪碩突然就覺的額前青筋跳動,白魄一旦有了爪子,必定不會老實。
這樣的出場也只有他想的出,做的來!
“你這是幹什麼?大雪天的耍什麼名堂!”語一出,就帶了斥責。
皇子殿下訓斥人,不管挨訓的是不是自己,都得跪下,這是規矩,門口的人撲落落的跪了一地,再無動靜,只剩拉車的馬響亮的打了個鼻息。
高階之上,同樣跪了一地的人。
但白魄依舊倨傲的站着,不止是他,他身側的七八個親衛也同樣不爲所動。
汪碩身後拉着的少年一開始的詫異現在已經全部轉變爲對白魄的好奇,一雙含水美目悄悄的往白魄身上瞧,安款性子雖然怯弱,但好奇心也是有的,二皇子殿下掌全國兵馬連皇上都對他透着小心,但眼前這個人……絲毫沒有敬畏不說,出場的方式也實在是……他說不出來,就是覺的非常吃驚。
白魄冷着張圓臉,視線還焦灼在汪碩拉着少年的手上,那少年躲在汪碩身後,正非常可笑的鑽出個小腦袋,小心翼翼的打量自己。
“你管我!”白魄擡高了腦袋,露出頸部。
汪碩又眯了下眼,眸中跳動的火光有濃烈之勢。
太過清脆的聲音,在雪中敲擊着衆人的耳膜,如落入玉盤的雨滴,帶着迴音。
如稚童的聲音加上那一張臉,會讓人有種對方不過是兒童的錯覺,但仔細看少年的眉眼和修長的身姿就知道對方絕對是成年了,這是種非常不搭調的長相,但意外的魅惑衆生,尤其少年身後在雪中贏亂飛舞的長髮更爲他添了一分嫵媚。
這樣直接的衝撞,讓跪了一地的人都默默的再次縮小自己的身子。
城門失火,殃及魚池。
皇子殿下和側妃的鬥爭,他們就算有三條命也不敢攙和。
汪碩看着白魄,等再次開口已經沉了聲音:“鬧夠了就回去!”
沒有懲罰,這般縱容,安款的目光終於從白魄的身上轉移,落到了身前牽着自己的男人背上,清澈的眼波微微閃動,一絲無名的哀傷沾染上他的瞳。
高階上被寬恕了的白魄卻有些不知好歹,他挑眉再次看汪碩牽着少年的手,圓目中憤怒之火忽然熄滅了,有些自嘲的接口:“回去?回去!自然要回去,哼,刑呈,我們走!”
不愧是他的親衛隊長,跟白魄幾乎是心意相通,白魄話音一落,他就上前抱起白魄,提起內力向着街道飛縱離開。
這一下,汪碩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眸中的陰沉幾乎凝結出水來。
鬆開拉着少年的手,躍上空去,在底下侍衛的驚呼中跟刑呈極快速的過了三招,一掌擊落對方,從刑呈手中奪過白魄。
這一次的交手,汪碩沒有任何保留,刑呈被一掌從空中擊落,摔到白雪上吐出一口血,再想起身卻是不能。
刑呈摔落到地後,汪碩才慢悠悠的從空中落下,剛纔的交手,他完全沒有替白魄遮擋的意思,凌厲的內力碰撞造成的冷風滑過白魄的臉和身子。
衣服散亂了,長髮更如同個瘋子,完全披散下來。
汪碩落了地,也沒有放開懷內的禁錮,那邊看刑呈落地,剩下的七八個親衛全部凌厲的攻擊而來,這邊汪碩也不再顧忌,一頷首,動了殺意。
“住手!”白魄用手理開眼前的散發,斷喝呼喊。
身後的人動了殺意,他哪能不知,喝止住自己的人,汪碩的人也沒了動手的機會。
白魄再次扭動,可身後的人用力不小,勒的他整個身子都疼。
短時間內,已是一場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