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若琳要見我?”瑤函詫異的問道。
“回函姑姑話。是的。”丁嬤嬤異常恭敬的說道。這函姑姑居然能和皇上一起坐在龍椅上,這樣的場面深深的觸動了她。丁嬤嬤決定以後要認函姑姑當主子了!有這樣的恩寵,她怎麼還會害怕賴嬤嬤身後的人呢?
“不見!”瑤函一口回絕了。
看着康熙不解的眼神,瑤函解釋道,“真不想見。見了又有什麼用呢?我想見鄭巢兒,想問她爲什麼會那麼恨我,可是卻眼睜睜的看着她死在我面前,眼睛都沒閉上。這樣的刺激,一次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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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頷首。如果這個丫頭再不知道好歹的也把瑤函嚇一跳怎麼辦?再說了,一個奴才,主子是想見就見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函姑姑,奴婢只給鄭貴人上過刑,董鄂若琳奴婢一個手指頭都沒碰過她的。”丁嬤嬤急忙辯解道。當然,這丫頭也受了點苦,不過上次鄭貴人的傷把函姑姑嚇到了,這是人所共知的事。丁嬤嬤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董鄂若琳身上的傷好好的收拾了一番。還好,這丫頭只是個“從犯”,用的刑也不嚴重,養了兩天從外面根本就看不出來受了傷。
“那也不見!”康熙插嘴道。
“爲什麼?”這回輪到瑤函好奇了。
“一個奴才,有什麼好見的?無論她的理由是什麼,她能以下犯上。就是最大的過錯!沒讓她死已經夠便宜她了!”康熙冷哼道。
瑤函低頭想了想,搖搖頭,不對!董鄂若琳恨她,跟她“大妹”有關係。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董鄂若琳的大妹是誰啊!冤家宜解不宜結,還是看看去吧。
“丁嬤嬤,前頭帶路吧。”瑤函說道。
康熙不滿的皺了下眉頭,不人那個她去她還去,真是愛惹麻煩!他手頭還有一堆事呢……
“皇上,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一會回來再說吧。”瑤函起身隨口一說。
康熙氣悶的看着她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忍住跟上前去的心思,繼續看摺子。
跟着丁嬤嬤出了乾清宮,瑤函坐上了軟轎,由人擡着走。
“這生活,太腐敗了!”瑤函嘖嘖有聲的譴責着自己沒禁得住糖衣炮彈的誘惑,終於讓物質生活站到了精神生活上!太不應該了!
“函姑姑,昨天晚上有一個小宮女來看過董鄂若琳。”丁嬤嬤忽然出聲道。
“嗯?”瑤函下意識的回了一聲。這有人去看董鄂若琳有什麼不對的?誰還沒幾個朋友呢?
“這麼長時間了可算有個人來看她了。不過董鄂若琳原先的小姐妹裡,沒有這麼個人啊。函姑姑您說奇怪不奇怪。”丁嬤嬤笑道。
瑤函坐在兩個人擡着的轎子里正美呢,聽到丁嬤嬤這話,大腦開始飛速運轉。這話是什麼意思?一,董鄂若琳人緣不錯,可是被關起來了卻沒人來看她。當然,怕惹火燒身的人一定是有的。人情冷暖,也屬正常。二,丁嬤嬤對那些小宮女們很熟悉,知道誰跟誰好。誰和誰是一夥的。三,來看董鄂若琳的這個人和她平日裡是沒有交情的,甚至是根本就不認識的。四,丁嬤嬤認識這個人。五,這個人很關鍵,不然丁嬤嬤不會跟她說。
瑤函沒接話,丁嬤嬤也沒有再開口。兩個人就這樣安靜的走到了景福宮。
瑤函拄着拐下了轎,擡頭看着這個空蕩蕩的大殿,心裡想起了那天受刑時聽鄭巢兒說過的話,“別忘了這是‘景福宮’!皇上既然把她安放在這,她還能有什麼好?”這個景福宮裡,有什麼秘密嗎?
董鄂若琳被關在那天給瑤函“驗身”的屋子裡。丁嬤嬤用鑰匙打開銅鎖,拉開門。瑤函剛要進去,卻被裡面腥臭的味道給轟了回來。
“天啊!這是什麼味道?”瑤函捂着鼻子退後好幾步。
“呵呵,函姑姑勿怪,馬上就好馬上就好!”丁嬤嬤訕笑着,招呼過來一個老嬤嬤。
老嬤嬤皺着眉頭衝了進去,旋即拎出來一個恭桶。那臭味就是恭桶發出來的。瑤函嫌惡的躲到一邊,對丁嬤嬤氣憤道,“什麼意思?董鄂若琳被關了這麼長時間,難道你們連一次恭桶都沒給她換過?這樣做會死人的你知道不知道?”
丁嬤嬤低下頭。恭順道,“函姑姑,她都是犯人的身份了,能給她一個恭桶,一碗飯吃,已經不錯了。要不是怕她餓死,怕是連送飯都沒有人願意去送。”
瑤函皺了下眉頭,她知道丁嬤嬤說的全是實話。本來人願意雪中送炭的就不多,可是要論落井下石,大把的人爭相恐後的去做。再加上,董鄂若琳是得罪過她的。下面的人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他們的立場與忠心,也是很正常的。看來還是她“連累”董鄂若琳了呢!
嘆了口氣,瑤函做了個深呼吸,擡腳就要往裡走。
“函姑姑,您還是等着奴婢把她帶出來吧。裡邊實在是腌臢的很。”丁嬤嬤道。
瑤函沒理她。她一定要親眼看看董鄂若琳到底怎麼樣了。丁嬤嬤說沒受過刑,她一點都不相信!
進到房間裡,入眼處只見地上滿是塵土,一牀破敗的棉絮堆在了牆角,一個水碗放在位置較高的窗臺上。除此以外,空空如也。瑤函覺得很不可思議,宮裡怎麼還會有這麼破爛的棉被呢?別說是皇宮內院了,就是普通的百姓家都不會有這麼髒這麼破的被子!上哪淘換來的?從乞丐手裡搶的?
董鄂若琳就坐在被子上,身上的衣服能看出來是新換的,可是在這樣的屋子裡,再光鮮亮麗的衣裳不用十分鐘也會落上一層灰的。何況她還在那牀破被裡躺過!
“你叫我?”瑤函輕聲問道。
董鄂若琳從瑤函進屋的那一霎那,眼睛就直愣愣的一直盯着她,隨着她動她的眼睛也在動。
“怎麼?叫我來就是看我的?”瑤函又道。
董鄂若琳還是不說話。
“賤婢!主子問話呢,快回答!”丁嬤嬤厲聲喝道。
董鄂若琳忽然笑了,看着瑤函的眼睛開始上下打量着她。瑤函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好像沒穿衣服一樣。
“跟我一樣。”董鄂若琳沙啞着嗓子說道。
“什麼?”瑤函沒聽明白。
“你,跟我一樣。”董鄂若琳伸出手指了指瑤函的身上,又指了指自己。
瑤函想了想,明白了,她是在反駁丁嬤嬤的話。丁嬤嬤說瑤函是主子,可是瑤函卻還是穿着“姑姑”的衣裳,而且,和董鄂若琳身上新換上的衣服是一樣的。
“對,我不是主子。”瑤函點頭說道。
“鄭貴人死了?”董鄂若琳突然問道。
“是的,死了。”瑤函答道。
“死了就解脫了。”董鄂若琳笑了一下。
“我不知道她爲什麼恨我,也許你知道?”瑤函問道。
董鄂若琳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瑤函身旁的丁嬤嬤,沒有說話。
“你出去吧。再把窗子打開。然後給她拿一碗乾淨的水來。”瑤函吩咐道。
“是,奴婢這就去。”丁嬤嬤退下了。
瑤函把柺杖立在牆邊,扶着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雖然有點涼,也有很多灰,但是瑤函還是毫不遲疑的坐了下去。
“涼,坐這。”董鄂若琳笑了笑,指了指她身下的“被子”。
瑤函搖搖頭。她纔不哩!那東西誰知道從哪翻出來的,弄不好會有跳蚤吧?還是坐地上好。
丁嬤嬤開了窗,又端了一個托盤進來,上面有一壺茶,兩個杯子。看到瑤函坐在地上。大驚失色的要去搬桌椅板凳,被瑤函攔住了。三兩句話把她哄了出去,她不是那麼嬌貴的人,而且在董鄂若琳還坐在破被裡的時候,她真的沒有享受的心情。
瑤函倒了一杯茶遞給董鄂若琳。她接過茶杯,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才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喝着。好像在品味,也像是要牢牢的記住這個感覺一樣。
瑤函也小口啜着茶水,兩個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董鄂若琳喝完一杯茶,嗓子沒有那麼沙啞了,放下茶杯。緩緩道來,“我家是正白旗的包衣奴才,雖然也姓了滿人的姓氏,不過那些滿人沒有人當我們是跟他們一樣的人。而漢人,又覺得我們是滿人,也不太愛搭理我家。我家很窮,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這麼窮。你看這牀被子,一定覺得他破敗不堪,可是我家當時這樣的被子也只有兩牀。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到我十三歲的時候會進宮去。只要進宮了,就有俸祿拿,爹孃也就不用那麼辛苦的養活我們這些孩子了。哦,我家我最大,除了我,還有大妹,二妹,三妹,小弟和四妹。在我進宮的那一年,娘先走了。沒有女人的家,可想而知會是個什麼樣子。所以我的大妹就承擔了家裡的一切活計。爹能賺點小錢,大妹能幹活,生活雖然窮困,可是靠着我的俸祿和拿到的賞錢,他們也能吃飽肚子。”
瑤函靜靜的聽着,把董鄂若琳說的這些話在腦子裡變成圖像一副副的翻看。這是大清底層人的真實寫照。
董鄂若琳又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之後握在手裡,繼續說道,“雖然我被鄭貴人要在了身邊之後,基本是身上的傷就沒斷過,可是做奴婢的,除了受着,根本不能有一句怨言。不過鄭貴人倒也大方,打賞不少。我想着爹和大妹他們能過的更好,也不覺得身上有多疼。可是有一次,我藏錢的荷包不見了。我知道是跟我同屋住的宮女拿的,她手腳一直都不乾淨,可是我沒想到她居然能偷到我的身上。我很生氣。就跟她大吵了一架。而鄭貴人聽說了之後,把我們找了過去開始審問,那丫頭不敢不說實話,最後把我的荷包拿了出來。那裡面有我攢的十五兩銀子,還有三顆金瓜子,一對翡翠耳環。鄭貴人看我在攢錢,就和顏悅色的問我,爲什麼要攢錢。我當然實話實說了。鄭貴人把東西還給我,還隨手賞了我五兩銀子,讓我湊個整數。”
說到這的時候,董鄂若琳的臉上都是一種爲了家人的幸福感和自豪感。哪怕在說到鄭巢兒虐待她的時候,臉上也沒有一絲記恨的表情。
董鄂若琳把手中的茶水一口喝掉,臉上終於有了不一樣的神情,連說話的音調都變得尖刻起來。只聽她恨聲道,“我卻不知道,我的禍根就埋在了這!那天,我知道了鄭貴人去乾清宮送燉品的時候函姑姑也在。鄭貴人對你的恨意,早就有了,不是從那個時候纔開始的。我當時是有私心的,覺得你那麼受皇上喜歡,我賣你個人情跟你交好,以後行事會方便很多。所以我去告訴你,讓你小心鄭貴人。可是,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在乎我的傷,會想到把我從鄭貴人那調出來!你怎麼就不聽話呢?我告訴你了,讓你別幫我,我在那沒有事,你爲什麼不聽?”
聽着董鄂若琳的控訴,瑤函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難道要眼睜睜的看着她被人虐待?不管她是誰的宮女,只要瑤函能幫,她一定不會吝嗇的。可是這樣有什麼問題?
“我不覺得我做的有什麼不對。她在虐待你,你是奴才她是主子,你不能反抗。但是你可以走啊,只要你走了,就不會再受那樣的傷了!”瑤函分辨道。
“你想錯了!在你給我藥之後,我爹馬上就就惹上了一宗莫名其妙的官司,不幾天就去世了!可是我只是以爲爹爹的命不好,沒有深想。可是當你要把我從鄭貴人身邊帶走的時候,鄭貴人告訴我,我的家人,大妹、二妹,三妹,四妹還有小弟,他們都在鄭貴人手裡!我害怕了,那是我在世上僅剩的血親了。鄭貴人跟我說,留在她身邊,不走,我的家人就能保全。可是,你三番五次的找人去要我,每來一次,我就要被鄭貴人凌虐一次。最後,鄭貴人也覺得留不住我了,就假惺惺的放我走了。可是她前腳讓我道阿哥所去,後腳,就把我大妹……打死了!”董鄂若琳的眼淚撲棱棱的滾落下來。
瑤函沉默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所以,你就恨上我了?”瑤函輕聲道。
“是!都是你!如果沒有你,我的大妹就不會被打死,我的爹爹可能也不會惹上官司。而我的幾個弟弟妹妹,現在依然能無拘無束的長大。現在這一切都沒了!都是因爲你!”董鄂若琳怒吼道。
瑤函一聳肩,無奈的撇了撇嘴。她還能說什麼呢?這一切的源頭在鄭巢兒身上。董鄂若琳這個丫頭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打怕了,從心裡就不敢忤逆她。即使出了這樣的事,董鄂若琳也不敢怨她。可是她家裡人確實是受了無妄之災,要想心裡好過點,她是一定要找個人來承擔過錯的。鄭貴人她不敢恨,瑤函她就沒那麼多忌諱了。一個看不得別人受傷的“好心人”,總比時時刻刻捏着她家所有人的鄭巢兒好對付吧?所以董鄂若琳選了瑤函當做仇人。
這孩子啊,你說她是可憐,還是可恨呢?
“好吧,你把你大妹的死放到我身上,恨上了我,所以一直在幫鄭巢兒做事,我知道了,也能理解。可是鄭巢兒呢?她又爲了什麼恨我呢?”瑤函不解道。
“哈哈哈!”董鄂若琳聽完瑤函的問話,先是大笑了一陣,好像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
瑤函有點想打人了!有這麼好笑嗎?
“函姑姑啊,你都不知道鄭貴人爲什麼恨你嗎?那你知不知道,她爲什麼能從一個乾清宮裡幫皇上換衣服疊被子的宮女一躍成爲后妃中的一員呢?”董鄂若琳神采飛揚的問道。
這孩子不會被刺激之後瘋了吧?怎麼一提到鄭巢兒這麼興奮呢?瑤函腹誹道。
“鄭貴人生氣耍脾氣的時候,跟函姑姑很像的。”董鄂若琳說道。
什麼?瑤函睜大了眼睛。董鄂若琳被鄭巢兒要去,是因爲她長的有幾分像她,可是鄭巢兒那個身上沒有二兩肉的瘦子,跟她連一點點相似的地方都沒有啊!
“神情!”董鄂若琳嘴脣輕吐。
“就因爲她的神情有幾分像我,所以皇上纔會……”瑤函驚呆了,這算什麼事啊?
“是!就是因爲這個,所以她才能當上貴人。而她在後宮的口碑並不好,不是因爲別的,只是她潑辣跋扈的樣子讓人看不慣。可是皇上就是喜歡,她要不生氣,不鬧彆扭,皇上還嘔着她讓她撒潑呢!怎麼樣,是不是沒想到?”董鄂若琳笑眼mimi的說道。
“所以,她覺得皇上還是喜歡的是我,所以,她纔會那麼的恨我……”瑤函覺得在這一瞬間,她的全身力氣好像都被抽走了。怎麼會這樣?
“不,不是!”董鄂若琳搖頭。
“不是?”瑤函不解道。
“嗯。皇上喜歡你怎麼了?這太正常了。皇上就是不喜歡函姑姑你,也會喜歡別的妃嬪娘娘。宮裡的每一個宮妃都有這樣的準備了,所以皇上不喜歡她,她一點都不會覺得生氣。”董鄂若琳解釋道。
“可,那她爲什麼要恨我?”瑤函不解道。
“因爲,她是你的影子!她可以忍受不被皇上喜歡,甚至是與皇上一朝魚水之歡之後連個名分都不給她,她也不會介意。可是她不能忍受的是,皇上跟她在一起完全是因爲你!其實鄭貴人的本性不是那樣跳脫的人,有一段時間,她安安靜靜,規規矩矩的守着做宮妃的本分,希望皇上能看到她的好。可是皇上來了之後,看到她居然是這樣的表現,一甩袖子走了,好多天都沒去看她!這讓她一下明白了,她就是你瑤函的影子。影子是不能有自我的,她要完全的模仿你的一切,尤其是你不高興的時候。因爲這個時候,她最像你!”董鄂若琳緩緩道來。
瑤函沒有話可以說了。她一開始是以爲鄭巢兒吃醋,所以纔會這麼對她。當她想明白了,覺得有幾十個女人在共用一個男人的時候,那些女人就是吃醋,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所以瑤函困惑了,她不知道爲什麼鄭巢兒會這麼的恨她,恨不得她死,而且是不得好死!
現在,瑤函明白了鄭巢兒的恨是從哪來的。可是她依然覺得鄭巢兒是個很可憐的女人。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康熙!
“你不知道吧?鄭貴人的寢室裡,有很大一面的西洋穿衣鏡。能把人照的纖毫畢現。她每天早上起牀之後,都要在鏡子前擺出最像你的樣子,然後對她自己不停的唸叨,‘我是瑤函,我是瑤函,我不是鄭巢兒’。每天每天,都是這樣。”董鄂若琳繼續爆料。
瑤函已經麻木了,就是董鄂若琳再說出點什麼震驚的事,她也沒法再做出一絲一毫吃驚的表情了。
“是不是覺得鄭貴人很可憐?”董鄂若琳眉梢一挑問道。
“是!是可憐,不過你也不要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我沒什麼可愧疚的。這事的起因不是我,而結局也不是我弄出來的。她鄭巢兒可憐,那我就不可憐了?我對這一切事情都毫不知情,而且我連一點要害人的想法都沒有。憑什麼要我遭這麼大的罪,差一點連命都沒了?而無論我跟鄭巢兒又什麼糾葛,可是動用私刑就是不對的。當她給予我傷害的時候,她就應該想的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面。每個人都應該對自己的行爲負責!她死了,不是死於她做我的影子,而是死於她貪婪的心。”瑤函正色道。
“你在推脫!”董鄂若琳大叫道。
“不!你剛纔說了,皇上不喜歡她,她一點都不生氣。既然這樣,她爲什麼要做我的影子?皇上逼迫她了嗎?跟她說不當我影子就會死了嗎?沒有!只是皇上不再理會她了,她就受不了了。爲了得到皇上的寵愛,或者說爲了得到那種呼風喚雨的權勢地位,她心甘情願的把她自己給拋棄了,又做回了我的影子。不,她也不是我的影子,她最多是‘形似’而不是‘神似’。我總擰着皇上,是因爲我有我的底線,可是鄭巢兒沒有。如果我是鄭巢兒,我就會做回自己,無論皇上喜不喜歡。如果皇上不喜歡,我也沒什麼損失,畢竟皇上心有所屬。而如果我的努力讓皇上看到了,他對我稍有意動,那都是我的成功,起碼皇上現在喜歡的人是我,而不是那個影子的主人!”瑤函道。
董鄂若琳看着誇誇而談的瑤函,心裡很不是滋味。她說的也有道理。難道,鄭貴人真的是應該死的嗎?那她的大妹呢?也是應該死的?這麼想着,董鄂若琳開口問道,“那我呢?我是不是也不該恨你?”
瑤函剛想點頭,可是看着董鄂若琳眼中的一絲絕望,趕緊搖了搖頭,說道,“你大妹雖然不是我害死的,可是跟我有莫大的關係!如果,我能跟你多溝通一下,多談談,知道你處在什麼樣的困境中,可能我就不會那麼隨心所欲的把你調出來了。我忘了一句話,‘吾之蜜糖,彼之砒霜’。如果我考慮的能全面一點,也許你的大妹,和你的爹爹,都不會有事的。對於你,我難辭其咎。”
董鄂若琳笑了,笑的很開心,笑着笑着眼淚就流了出來。
“對不起。”瑤函淡淡的說道。
董鄂若琳搖搖頭又點點頭,淚水雖然迷濛了她的雙眼,可是瑤函依舊在裡面看到了光亮。
“函姑姑,時候不早了。”丁嬤嬤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好,知道了。”瑤函高聲答道,又衝着董鄂若琳說道,“現在鄭巢兒死了,你的弟弟妹妹們怎麼樣了?”
“不知道。”董鄂若琳搖搖頭。
“放你出宮好不好?然後幫你把你弟弟妹妹找回來。”瑤函問道。
董鄂若琳驚訝的看着瑤函,一臉的驚喜,可是隨即,臉上的笑容一閃而逝,“謝謝您。可是,我是鄭貴人的幫兇。她都死了,我怎麼可能還有命活?”
“呵呵,你不知道我現在是皇上最在意的人啊?免了你的罪,放你出宮又有什麼難的?你放心好了!”瑤函自信的一笑。
“我不能,我對你做了那麼多錯事,怎麼能……”董鄂若琳不敢相信。
“呃,這樣吧。我現在說什麼也沒用。只問你,你還恨我嗎?如果你還恨我,我總不能把一個恨不得要了我命的仇家給放出去吧?但是,如果你能忘掉仇恨,或者說,不再記恨我,那我把你放出宮去,就算是替自己贖罪了!這樣行嗎?”瑤函輕鬆的問道。
董鄂若琳不敢置信的看着瑤函,眼淚再次決堤而出。
“對了,昨天來看你的人是誰?”瑤函忽然想道了丁嬤嬤說的那個宮女。
“不知道。我在屋子裡,沒有燈,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誰。可是聽聲音,真的不是我認識的人。”董鄂若琳擦了擦眼淚說道。
“那,她來找你說了什麼?”瑤函又問道。
“她先是告訴我,鄭貴人死了。然後說,函姑姑你現在很得寵,我得罪過你,一定活不成了。”董鄂若琳說道。
“然後呢?再告訴你應該找我談談?”瑤函納罕的問道。
“沒有,然後她就走了。是我覺得,我既然都要死了,還是應該當面道一聲謝的。”董鄂若琳羞赧的說道。
“爲什麼?你不是恨死我了嗎?”瑤函奇怪的問道。
“但是,你是真心的給了我治傷的藥,而且把我調出鄭貴人那,我也少受了很多苦。你已經受到了懲罰,大妹的仇,也算我報了。只是你命好,沒有死。”董鄂若琳低聲說道。
瑤函微微一笑,這是什麼?到頭來也算個“好人有好報”?
不過,那個小宮女,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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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昨天筱焉說了評論區的事,結果……沒人鳥筱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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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筱焉再次送上超長的一章,希望親們能去筱焉的評論去逛逛,除除草,澆澆水……
麼各位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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