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可是了!時間不多,趕緊救人吧。”拎恭桶的太監堅定的一點頭,伸手拉開了瑤函的被子。
拎食盒的不再說話,只是雙手攥成拳狠狠的一擊,眼睛裡閃過一絲暴虐。
丁嬤嬤雖然能幫瑤函包紮傷口,但是不會給她穿好鞋襪。兩個太監清楚的看到了瑤函左腳上包裹的殷紅的一團。顯然丁嬤嬤也知道傷口不小沒少給瑤函纏布,可是鮮血還是把那厚厚的繃帶浸透了。
拎恭桶的太監皺皺眉,從懷裡掏出個油紙包着的小包,打開油紙又是一層氈子,再打開裡面是幾柄寒光閃閃的小刀。
幾下之後,瑤函腳上外面的繃帶清除乾淨了,可是這麼長時間血是止住了,可是幹掉的血跡已經和瑤函的皮膚粘連到了一起。繃帶拆不下來了。
拎恭桶的太監顯然是下不去手了。拎食盒的一看,一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在他擡頭的那一霎那,拎食盒的太監另一隻手用力一扯,一段連着血肉的繃帶被強行拽了下來。
“嗯哦。”處於半昏迷狀態的瑤函低聲呻吟了一下,臉色又白了幾分。
拎恭桶的太監嗔怪着瞪了一眼心狠手黑的兄弟,可是他也清楚自己的本事,還真是沒他這個魄力。再低下頭看瑤函腳上的傷,倆個太監同時驚詫了。
俗話說事情都有兩面性,就比如醫生能救人一樣也能殺人,有的藥是良藥的同時也是毒藥。這經常打人上刑的,不但是會用刑,也同樣能治用刑後的傷。
瑤函腳上那麼大的傷口現在已經閉合了大半,血也不流了,有的地方還結了一層血疤。可是剛纔用力的緣故傷口又裂開了。而這個傷口太大了,從腳踝到腳背,足足有五寸長。現在傷口和兩側的皮膚上,已經腫了起來,連帶着這一隻腳都腫的像個血淋淋的大饅頭。
拎恭桶的太監看了,把剛纔撕下去的繃帶連皮帶肉的拿在手裡湊在鼻子前聞了聞,又用手在瑤函的腳上捏了捏,對着拎食盒的太監比劃道,“有人救她!就是咱們今天不來她也死不了。我在她的繃帶裡發現了宮裡的秘藥,別說她只是劃開了一個口子,就是骨斷筋折也能接上!”
拎食盒的太監一臉的不可思議,也比劃道,“這是爲什麼呢?既然是給她動了刑,不是要把她弄死也是要把她弄殘,再不濟也得讓她受點實際的教訓啊!可是一邊下黑手摺磨她一邊又用最好的藥救她,那個貴人圖什麼你?”
“一定不是那個貴人!”拎恭桶的太監不屑的比劃道,“我猜是今天來的那兩個嬤嬤。這藥那個小貴人還不配有。”
“可那是爲什麼呢?”拎食盒的百思不得其解。
“先不管那個了。還是先救人吧。”拎恭桶的搖搖頭,先把這些想法放在一邊。
“你不是說不用救了嗎?她不是沒事嗎?”拎食盒的奇怪道。
“對!她是沒事了,可是沒事的是她的傷口,她的腿腳。可是你摸摸她的頭,她都燒成什麼樣了?要是不救她,她就是身上沒事,腦子也要燒壞的!”拎恭桶的解釋着。
拎食盒的茅塞頓開的點點頭。看他明白了,拎恭桶的又從懷裡掏出一個扁扁的小盒子,從裡面挑出一點淡紅色的粉末撒在瑤函腳上,可是剛撒上就被血水衝了出去。拎恭桶的咬咬牙,滿心不捨的把半盒粉末一股腦倒到了瑤函的傷口上。這下血衝不下去了,再等了一會,血神奇的止住了。拎恭桶的太監這才鬆了口氣,拉出裡面的衣襟用力扯了幾條白布把瑤函的腳再次包了個嚴實。
然後拎恭桶的又比劃了一通,拎食盒的點點頭走了出去。不一會,拎着東西又回來了。一個銅火盆,一個大盒子。
拎恭桶的一揮手,拎食盒的默契的上前,安置好火盆,兩個人把瑤函的衣服解開,直到剩了一件肚兜。拎恭桶的把瑤函抱在胸前,輕輕的幫着翻了個身。
瑤函身上的滑嫩細膩和那種燃燒一切的熱度讓這個太監不由自主的手指在她皮膚上摩挲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神又柔和了不少。
翻過來之後,伸出兩根手指一挑脖頸後背的帶子,瑤函最後的一片寸縷悄然滑落。拎食盒的太監遞過來一個小瓶子,另一個把瓶子裡粘稠的液體倒到她的背上用手抹勻。
感受到有人在輕輕的撫摸她,瑤函趴在地上不安的動了動,可是渾身沒有力氣不說還一陣陣的痠痛,扭了幾下便不在動了,任由他施爲。
拎食盒的又遞過來一個手掌長橢圓形扁扁的黑褐色的東西,拎恭桶的握在手裡在瑤函後背從上到下的用力一刮。原來那個褐色的東西是一塊牛角的刮痧板,而拎恭桶的太監在用刮痧的法子給瑤函降溫。
只一下,瑤函白嫩如玉的後背上就出現了一道黑紫色的痕跡。
拎食盒的在後面輕輕吐出一口氣。可是拎恭桶的太監卻停了下來,臉湊到瑤函身上去了!
拎食盒的眉毛一挑,用力把他拉開,不悅的比劃起來。
拎恭桶的憤怒的搖搖頭比劃道,“什麼叫被女色迷惑住了?什麼叫趁人之危?什麼叫假仁假義?我是個閹人!我就是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力啊!不是,我也沒那心!我剛纔是發現了不對的地方。這丫頭好像不只是腳上那一處傷,她後背上有幾個細細的針孔。”
拎食盒的太監也趴在了瑤函的背上,仔細的看了起來。他的呼吸打到瑤函敏感的後背上,起了無數細小的雞皮疙瘩。這一幕把拎食盒的太監弄的臉紅心跳的,也不管看沒看到針眼,一蹦三尺高的跳了起來。把在一旁看熱鬧的兄弟笑的夠嗆。
“那她身上有傷,還能刮痧嗎?”拎食盒的紅着臉比劃着轉移了主意力。
“不能了。身上有傷是不能刮痧的!這會要了她的命。看來只能鍼灸了。這幫人真狠,不但割傷了她還用那麼細的針扎她。不過她也夠命苦的,因爲我也要扎她了。”拎恭桶的苦笑了一下。
拎食盒的不置可否的一笑,轉過頭去撥弄炭火了。因爲剛纔的那一下,他現在看着躺在地上較弱無力的小丫頭就一陣臉紅,再也不敢上前了。
拎恭桶的太監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油紙包,打開裡面還是用氈子包着的盒子。打開盒子裡面是一套各種各樣的鍼灸針。拎恭桶的太監用三根手指輕輕拈出一根,找準穴位紮了下去,然後快速的手起手落,瑤函的後背上就遍佈了大大小小一百零八根銀針。
兩個太監足足忙活了一夜,到天剛剛有點微光的時候,瑤函身上的燒終於退了下去。兩個太監也終於鬆了口氣。
看着蓋着狼皮褥子香甜安睡的瑤函,兩個太監臉上露出了久違的溫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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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辰了?”一個精明的聲音響起。
“回主子話,寅時剛過。”小丫頭答道。
“嗯。”鄭巢兒應了一聲。
“主子要水嗎?”小丫頭問道。
“不了,服侍本宮起來吧。”鄭巢兒像貓兒一樣慵懶的伸了個懶腰,膩聲道。
“還早的很,主子還是多睡一會吧。”小丫頭好心勸道。
“混賬!本宮說起就是起!你們這起子奴才竟然敢抗命?看來平時也一樣的偷懶耍滑,來人啊,把她關在靜房中,看本宮回來怎麼收拾你!”鄭巢兒氣憤的一拍被子大聲喝道。
幾個大宮女進來把面無人色的小丫頭拉了出去。小丫頭除了默默的流眼淚一聲不吭,她知道要是她敢求饒,那懲罰一定會更嚴重!
鄭巢兒看着小丫頭被拖下去,嬌嬌的一笑,暗道,“很好,就是這樣。保持下去,一定要給他們點厲害瞧瞧!瑤函,你等着,本宮馬上就去看你!”
可是雖說鄭巢兒起的早,但是兩個嬤嬤可都是按照平時的休息時間來的。而鄭巢兒雖然恨不得馬上飛過去教訓瑤函,可是也不敢催這兩個手握“兇器”的老嬤嬤,所以到了偏殿的時辰就已經是卯時了。
兩個太監救治完瑤函商量了一下。雖然人是救回來了,可是萬一那個貴人再來怎麼辦?不讓進?笑話,那爲什麼昨天讓進了?是嫌銀子少還是令有什麼隱情?再說他倆是奴才,人家是主子,怎麼攔啊?
所以兩個太監決定,今天把招子放亮點。要是她們依然肆無忌憚的折磨瑤函,他們說不得也得去給萬歲爺報個信了。即使萬歲爺會扒了他們的皮。可是要是換成去給萬歲爺“報喪”,兩個太監十分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萬歲爺會讓他倆去陪葬。既然都是死,還是讓裡面的丫頭活下來吧。萬一龍顏大悅他們還能少受點罪。
果然,剛到卯時,昨天的那個貴人和兩個嬤嬤一個宮婢一個小太監拎着大大的五層食盒走了過來。跟昨天一模一樣的隊形。
兩個太監互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憤怒。就算你們要折磨人吧,可是也不能起早就來啊!這丫頭昨天晚上就沒吃飯,這早晨再不吃,再加上身上帶傷,要是一天折磨下來,就是鐵人也受不了啊。兩人暗自決定,要是情況不妙火速去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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