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初的時候,馬林又去約定的戰場考察了一下,發現戰場東邊5公里處有一處3公里寬的平地,可以讓薩克森軍隊逃跑。於是,馬林趕緊組織農夫,把這3公里寬的地區,挖一條寬一點的小河。
小河不需要水有多深,只要足夠寬就行。如果薩克森軍隊向東逃跑,必須經過這條小河。步兵蹚水過河自然沒問題,但身穿重甲,連馬也披着沉重的馬鎧的板甲騎士,卻休想過河。因爲,太過沉重的騎士和戰馬,很有可能深陷河中淤泥裡。除非,使用木船過河或者搭橋。不過,馬林顯然不會留下這樣的破綻的。小河附近的人家,連木板都要被收繳走,更別說在河上留小船了。
終於到了12月10日這天,明天大軍就要出征了。爲了鼓舞士氣,馬林決定“展現”下神蹟,鼓舞下士氣……
所謂的展現神蹟,自然是僞造的了。不過,在歐洲,僞造神蹟就是褻瀆神靈,因此,是絕對不能留下證據被人發現的。所以,非常經典的北宋名將狄青使用過的“100個銅錢朝上”的伎倆就不能用了。因爲,那100個改造過的銅錢,就是破綻。要是被哪個好奇的手下發現了奧秘,自己就成了瀆神的罪人了。
所以,馬林決定採用另一個辦法——孔明燈……
爲此,馬林事先秘密製作了好四個串聯起來的巨大的孔明燈,共28個孔明燈,用鐵絲串起來,正好拼成四個字母——SIEG……
“sieg”是德語中“勝利”的意思,弄出一個拼出“勝利”字樣的孔明燈,自然是糊弄將士們的。而且,歐洲人沒見過孔明燈,也方便糊弄些。要是擱在同期的華夏,沒準哪個有見識的讀書人一眼就認出那是孔明燈了……
爲此,馬林特地在12月10日晚上,召開了出征前的誓師和祈禱大會。馬林先是發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說,並且不要臉地暗示了自己“神眷者”的身份,並且相信,這次出征,本方一定會大獲全勝。
對此,將士們其實是半信半疑的。事實上,即使是樂觀的將士,也不過認爲東弗里斯蘭這一次會守住國土。想要擊敗薩克森,幾乎沒幾個人有這樣的想法。因爲,薩克森的強大,幾百年來,深入德意志人的心中。馬林憑藉區區東弗里斯蘭,想和薩克森抗衡,似乎不是很明智。不過,因爲軍中軍法嚴格,大家也不敢說喪氣的話,免得會以“動搖軍心”的罪名被處罰。前些天,一些人因爲散佈悲觀論調,就被關進了恐怖的“小黑屋”,至今還沒放出來……
所以,這次出征前的士氣,其實並不高……
馬林帶着將士們,面朝東南方向的聖城耶路撒冷方向,向耶穌祈禱……
(實際上,是因爲東南方向人少,有一片屬於馬林直轄的無人居住的樹林,方便科勒派去的手下“展現”神蹟而已……)
開始,大家還不以爲意。但是,到了晚上8點中的樣子,東南方向,突然出現了點點“星火”……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點點星火”,拼成了四個巨大的字母——S、I、E、G,合起來就是德語的“勝利”……
那些不識字的士兵還好,但那些識字的軍官都驚呆了……
“Sieg……sieg……少爺,連耶穌都給出了勝利的預兆啊!少爺,我們贏定啦!”邊上施瓦茨並沒有得到過馬林的解釋,所以,他也誤以爲是真的“神蹟”了……
“天吶!伯爵大人難道真是神眷者?否則,星星怎麼會拼成‘勝利’的字樣?我們贏定了?”弗倫茨貝格看到“神蹟”出現,也非常震撼,在胸前猛劃十字。
甚至,不少虔誠的軍官,看到神蹟,直接跪了下來祈禱。士兵們雖然不識字,不知道東南方向天空那是啥字。但是,能用“星星”拼出字母,肯定是“神蹟”啊。於是,地上跪了一大片……
而馬林,也趁機跪倒在地,高呼道:
“感謝耶穌保佑,您最忠實的信徒馬林,將會遵從您的聖意,打敗貪婪的薩克森公爵!”
邊上,知道內情的科勒,趁機振臂高呼:
“耶穌在上,我們必將打敗薩克森人!打敗薩克森人!”
“打敗薩克森人!”
“打敗薩克森人!”
……
所有將士都跟着忘情呼喊,瞬間,原本不高的士氣,直接飆到了頂,直接滿值了……
馬林非常滿意地看着滿臉狂熱的衆將士,覺得這次勝利的把握更大了……
實際上,自從軍隊組建以來,馬林雖然帶着大家打過很多仗。但是,正面擊敗敵人的戰例,一次都沒有。甚至,他的手下,唯一一次和敵人擺陣正面對戰的,還是在特塞爾島那次。但就是那次,也沒取勝,而是軍隊退回了登堡。
而馬林指揮下的幾場大勝,全都是建立在夜襲和偷襲之下的。所以,很沒說服力。在外人看來,甚至軍隊本身不少的人,也只認爲馬林指揮手段高超,比較狡猾。但是馬林手下軍隊的具體戰力,就連軍中自己人,也有很多人不看好。
畢竟,幾次大勝仗,他們都是偷襲的毫無準備的敵人,不是正面碾壓過去的。所以,大家心裡其實都不太自信,不知道和人正面對抗戰力如何。
這一點,也是馬林極爲擔心的地方。偷襲敵人,自然不需要什麼士氣。因爲,本方軍隊天然帶有優勢,甚至心裡還有優越感。即使是那次進攻埃姆登的長街血戰,也是倒黴催的西瓦格手下的弗里斯蘭戰俘們充當了炮灰。所以,馬林的手下,還基本沒面對面和敵人的大軍剛過正面呢。
而在剛正面時,士氣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如果士氣低,很容易在遭受了一定的戰損後出現崩潰的現象。但如果士氣高漲,也就是比較自信的話,即使出現大量損失,但將士們自信最終勝利的是自己,那麼,就容易最終擊敗對手……
戰場之上,除了比技戰術和裝備,最重要的就是士氣和信心了。尤其是在非常殘酷的面對面搏殺的年代,往往哪支軍隊士氣更旺,就更容易獲勝。而如果士氣低落,即使裝備和技戰術先進些,也沒啥用。
所以,馬林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僞造了這次的“神蹟”,就是爲了刺激原本不高的士氣,爲本方增加贏面。
果然,宗教的力量在古代就是好使。一下子,馬林手下上萬人馬,都跟打了雞血似的,一點都不在意薩克森公爵的軍隊的數量優勢了……
第二天,馬林一大早,就帶着“滿血滿BUFF滿士氣”的上萬大軍,自信滿滿地向萊爾縣方向進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