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鬥士

他渾身被黑色的麻布包裹,唯一讓他顯得起眼的,是胸口彆着的一副亮銀色的十字架。他只是坐在那個角落,用唯一露出的暗藍色瞳孔凝視着整個集市廣場偶爾來回的人流。

終於,一個大約十歲出頭的小女孩發現了她。或者說,願意去注意她。趁着自己的母親與一名小販議價的空檔,悄悄來到了這流浪漢身邊。

“叔叔,你還好嗎?”

流浪漢擡起頭,從他唯一暴露在外的眼睛中,小女孩兒似乎讀出了一些絕望和憐惜。包在嘴上的麻布動了動,最終,卻只是哼哼了兩聲,流浪漢又搖了搖頭。

“莉莉安!回來!你在幹什麼?”小女孩兒的母親回過頭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女兒又與流浪漢混在了一起,急忙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告訴過你了,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

因爲舒姆利亞的糧食供應漸漸吃緊,加之軍隊需要大量的補給來維持,因此普通民衆的生活普遍更艱苦一些。但是塞爾維亞的民衆反抗壓迫的心卻一點也不比當初波西米亞的胡斯派信徒弱,哪怕生活再艱難,都很少有人放棄與舒姆利亞這座壁壘之城共存亡的決心。

直到這一幕發生之前。

或許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小女孩兒正拽着老流浪漢的衣角,而在她母親的牽扯下,裹在老流浪漢右手上的破布,就這樣被揭了下來……

流浪漢蒼白的皮膚之下,是無數深黑色的瘀斑,而手臂各處,還生長着無數凸起的瘤狀腫塊,而小女孩手中的半塊黑色麻布上,還沾着淋巴結化膿、破潰後的膿液。或許是因爲這一下扯動窗口引起的疼痛讓老流浪漢難以支撐,他又費力而痛苦地咳嗽了兩聲,很快,遮擋他嘴部的麻布就被鮮血所浸溼,老流浪漢僅存的一些生氣,也就這樣迅速地消散殆盡。

“黑……黑死病……黑死病!”

彷彿末日的喪鐘,撒旦的宣告。

年輕農婦的這一聲絕望的慘叫聲,讓整個安塞特集市廣場瞬間化爲了地獄。直到如今,當黑死病的陰影降下時,還無人能夠完全倖免。

集市廣場的人們瞬間都四散了開去,只留下無人收拾的商攤上凌亂地擺放着一些菜蔬。一具老流浪漢的屍體,讓整個舒姆利亞的塞爾維亞居民,陷入了最徹底的恐懼。

“託林卡公爵……我們該離開了。瘟疫如果在整個城市傳播,會帶來更多的風險。現在舒姆利亞就是一座死城,就算我們撤離,羅馬人的軍隊也不敢進駐這裡,他就會失去作爲要塞的價值。守住普羅庫普列,我們還有機會!”

“我的人民怎麼辦,這些塞爾維亞的人民怎麼辦?”託林卡絕望地捂着頭,“這些骯髒、卑劣、下作的人,不怕受到詛咒、下地獄嗎?”

無論這在集市上突然冒出來的瘟疫患者是不是受人指使,託林卡都相信着與城外的羅馬軍團脫不了干係。憑藉民衆對塞爾維亞復國軍的支持以及對自由獨立的執着追求,託林卡相信就算是塞爾維亞的人民感染的瘟疫,恐怕第一時間讓家人焚燒自己的可能性,都比站在集市上任由瘟疫傳播來的可能性更大。

“公爵大人!我們會回來的!帶領軍隊先走,羅馬人想要去普羅庫普列只能繞過舒姆利亞。現在舒姆利亞城中的公民每家每戶都閉門不出,羅馬軍隊又不會進城,只要瘟疫不擴散,人民的安全就有充足的保障……”

“他媽的……”

“公爵大人!我們沒時間拖下去,塞爾維亞的人民可以躲在家中,我們的士兵可沒有這樣的條件……”

“我們帶着軍隊撤退,讓這些和我們堅守了近一個月的人會怎麼想!”託林卡將重拳錘在了木桌上,迸裂的紋路與指節上的血水混合在了一起。

“託林卡公爵!您現在所做出的的一切決定!都是爲了塞爾維亞復國軍的最後勝利!保存有生力量,日後我們纔有復仇的機會!”

“羅馬!他們必須要付出代價!”

……

烏爾裡希當夜並沒有離開君士坦丁堡,而是在宮殿的客房中住了下來。如果巴列奧略皇室默認了和拉斯洛五世,或者說與哈布斯堡家族的合作,那麼還有很多細節值得詳談。

這場御前會議被安排在了三天之後,傷口日漸好轉的約翰·巴列奧略在索菲雅與伊芙蕾以及一干聖座衛隊的陪同下,坐着輪椅來到了君士坦丁聖宮之中。

“烏爾裡希先生,或許這樣的場合,更加適合你向我們闡述你的計劃。”老阿格里帕微笑着將烏爾裡希引進了會議大廳之中,造型古樸的圓桌四周,帝國的核心貴族和官員分列落座。

在宴會廳的一聲高呼,讓烏爾裡希這個名字在君士坦丁堡的上流社會中變得人盡皆知,也讓帝國在被孤立於巴爾幹半島一隅近百年之後,重新窺探到了歐陸核心區域的戰火和紛爭。

胡斯戰爭,可以說已經讓羅馬教皇名譽掃地,幾乎所有公教國家,都無法容忍波傑布拉德的伊日繼續坐在波西米亞的王座之上。如果與哈布斯堡家族合作,倒是可以側面緩和一下帝國與德意志人如今尷尬的關係。

法蘭西人的阿維尼翁教皇事件,加上天主教會大分裂,再來胡斯起義。如今的公教內部已經混亂不堪。在約翰眼中,這盤散沙之間的裂縫,早晚會讓教皇以及他的追隨者們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而追求暫時的合作,只是爲了眼前的利益而已。

“如何將拉斯洛五世陛下以及伊麗莎白女士救出腓特烈三世的囚籠,這件事情不用您操心。我們需要的第一個幫助,是讓帝國,向非法獲得波西米亞王權的波傑布拉德的伊日,正式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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