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林晨涵, 我就知道你在這兒!說,凌祥呢?”那女子柳眉倒豎,頤指氣使, 與那日嫺靜溫婉的形象全然不同。
林晨涵以手支額, 無奈道:“大小姐, 我與他又不是連體嬰, 你找我也沒用啊!”
那女子咬着脣似是思索, 只一會兒便斜乜着眼坐了下來,眼裡含着捉狹的笑意:“就你跟他那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樣兒,我就不信你今天不找他了!”說罷, 便大搖大擺的坐了下來。
凌落看的已是呆了,這個女子的內在同她的外在形象差別也太大了吧!那女子看凌落呆鵝般的望着她, 便笑道:“挺漂亮一小姑娘啊, 怎麼呆呆的?”
凌落聞言, 忙收回了快要落地的下巴,憨憨的笑道:“謝謝姐姐誇獎!只不知你找我哥什麼事兒啊?”
那女子皺眉:“林府什麼時候多了個小姐了?沒聽說啊!”
林晨涵腦門滴汗, 翻着白眼道:“人家可是你心心念唸的凌祥的嫡親妹妹!”
那女子聞言,臉色劇轉,驚叫道:“啊!原來是妹妹啊!我叫白如媚,你叫我如媚姐姐啊。你哥哥呢?聽聞你家都遷來京城啦,路上辛苦哇?”她親熱的執了凌落的手, 雙眼發光的盯着凌落。
凌落瞅着這狼眼般的眼神兒, 心裡突突的。她頓時覺得自己今日一定印堂發黑, 諸事不順。你看這才一出門就遇上這麼個……姐姐。她勉強扯了扯嘴角:“你好啊!我哥不在呢!”凌落邊說邊伸手往桌下扯了扯林晨涵的衣襬。
林晨涵遂堆着笑臉對白如媚道:“那個, 你看, 凌祥真不在。落落初到京城,我還得陪她逛逛呢, 你就先坐坐吧!”其實,林晨涵也希望把白如媚拋開,他好不容易躲過了凌祥,找到了同凌落單獨相處的時候,可不要被這不招他待見的白如媚給破壞了。
所以,凌祥在白如媚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便拋下話拖着凌落奔出了房門。一路上,林晨涵幾乎就是連拉帶抱的將凌落帶出百花樓,帶進了一條行人稀少的小衚衕。
凌落拍着胸口,驚魂未定的道:“你……跑的太……快了!累死我了!”凌落一邊喘氣,一邊拿怨恨的小眼神兒盯着林晨涵。但卻絲毫沒發現自己已經被人吃了豆腐。
林晨涵笑眯了眼,嘿嘿道:“那白如媚可謂是咱京城第一刁蠻女,你別看她長的文文靜靜的,兇起來,嘖嘖,就是男人也畏懼!她纏人的功夫也不差,要給她纏上,咱一天都別想玩兒好!”
凌落似懂非懂的點着頭:“哦,這樣啊!那她跟我哥是怎麼回事?”
“嗨,還能怎麼回事?她爹是禮部尚書,凌祥在國子監表現一直很突出。因此,白尚書一直認爲他有狀元之才,便時常邀請凌祥去他家玩。不知怎的,被這白大小姐見了,便硬要貼上去。再加上凌祥騎馬遊街那日要多風光有多風光,人人都誇探花郎是‘郎豔獨絕,世無其二’,你說在此之後,那白如媚還能放手?雖則凌祥對她是避之如虎,但都打擊不了她要嫁入你凌家的決心啊!”林晨涵搖着扇領着凌落一邊走一邊將祥哥兒在京城的豐功偉績一一到來。
凌落聽的有點癡了:“看來這位白小姐很是喜歡我五哥啊!我竟不知,我哥竟這般招小姑娘待見!”凌落說完,捂着嘴笑的肩膀一聳一聳。
林晨涵見凌落奸笑的模樣,突然有些後悔的想,她不會告訴給凌祥吧?他想着想着,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遂忙收了扇子,面含驚慌的道:“落落,好妹妹,可千萬別告訴給你哥啊!哦……不不不,是誰也別說!咱倆說說也就罷,一定記住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啊!否則,哥哥我真要被你老哥給陰死的!”
凌落笑着保證道:“一定一定,我保證把嘴巴封的緊緊的。只是有個條件!”凌落昂着頭,斜着眼乜林晨涵,一臉神秘。
林晨涵知道祥哥兒陰人的手段,自是萬般答應:“好好,我答應!”
凌落見他答應的爽快,倒疑惑起來:“你都不問問是什麼條件就答應?萬一我要你的項上人頭呢,你也給?”
林晨涵嘿嘿一笑:“給,怎麼不給,但得先欠着,等我百年之後再給!”他知道凌落開玩笑,遂也痞痞的笑了起來。
“切,給我我還不稀罕呢!我只要你今後把我哥的所有的緋聞都講給我聽就好!”凌落最見不得他那紈絝子弟的樣子,只沒好氣的答着。
林晨涵可不管那般多,只道:“好嘞,一言爲定!”
他倆一路鬥着嘴,在小衚衕巷子裡左拐右拐來到一處小四合院兒的門前,院子的大門敞開着,從外面兒就能看到裡面擺了好些桌椅,還有一些人稀稀拉拉的坐在椅上吃着麪條。林晨涵率先走了進去,挑了一處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凌落緊挨着他坐了下來。店老闆見他二人坐下,忙搶上前來打招呼:“喲,林公子來啦?這是夫人吧,兩位可真配,跟菩薩身邊的金童玉女一般的。”
這點老闆頗沒眼力,雖然凌落髮育良好,但有的地方仍是帶着稚氣。凌落有些發窘的盯了眼林晨涵,卻見他臉上看不出喜樂,真要開口否認,卻被店老闆搶了話去。
“夫人可真有福氣,林公子人可好了!當年,我家遭那般大的難,都是靠林公子救助的。這麼些年了,公子就帶了您一人來咱們店兒呢!可見公子對您是真好啊!”
林晨涵聽着臉上也掛不住了,便只好笑着道:“老闆,您誤會了,這是我朋友的妹妹,並不是我夫人,我尚未娶妻呢!您還是趕緊給我們上兩碗牛肉麪吧,這大上午什麼都沒吃,餓的慌!”
那老闆一聽,方知自己鬧了笑話,遂打着嘴道:“哎喲,瞧我,我看公子與這小姐忒登對了,便一心以爲是公子的夫人了,兩位切莫怪罪!我這就給二位做面去啊!”說罷,便轉了身自去做面去。
這頭凌落心裡頭又開始不舒坦了,她雖也不願老闆誤會她和林晨涵的關係。但聽林晨涵這般解釋着,卻好似是她配他不上,因此要撇了清楚的意思。因此一頓飯下來只黑了臉不做聲。
林晨涵亦不知自己到底是何處招惹到她不開心,便也只有暗自猜測。不過幸而凌落素來對這等事兒有些個沒心沒肺,便也很快就撂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