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部隊,這些小爺們可沒那麼幸運。第二日早上四點五十五分,集合哨就吹響了,只聽得外面教官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吼:“五分鐘後集合!”
溫路珩一羣人住在宿舍裡面,這邊四人一間,旁邊的是溫海涵一行六人。這十人算是整個部隊的八旗兵了,不過卻沒有特殊待遇,和其他士兵一樣,先跑兩公里。
其實,其他的士兵都是跑五公里,只是這十個人是第一次,上頭也交代了,訓練強度不要那麼大。
盛夏時節,五點的天還有點灰濛濛的,張洋溢跑步的時候湊到溫路珩身邊,咒罵道:“路珩,去他娘了,咱們回大院吧,這要每天這麼折騰,小爺我還不累死過去。”
溫路珩少年氣質太甚,穿上迷彩軍裝,越發的俊俏,“這要能回去不回去啊,瞧我家老頭子的態度,只怕不把咱們折騰了半死,肯定是不會回去的。”
跑在後面的李輕舟對這個嗤之以鼻。
早上七點的時候,才結束訓練,開始吃早餐,食堂的大鍋飯,饅頭稀飯大白菜。
這下可不好了,以溫路珩爲首的北派還沒發飆,卻是那南派的溫海涵發飆了,這溫海涵從小含着金湯匙長大,又有做市長的外公庇佑,何時吃過這種東西,帶着南派六個小爺直接鬧了起來。
這王教官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本來就是在部隊十多年兵的老a了,被請來帶這些毛孩子。一瞧這孩子這麼衝,兩人就槓上了。
溫海涵一起聲,掀了桌子就道:“你大爺的,老子還不軍訓了!”
“把桌子收拾好!”王教官一吹哨子,大聲吼道。
溫海涵一瞪眼,怒道:“老子就是不收拾。”一腳踹在椅子上。
這可不好了,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湊着想圍觀,還是一個眼尖的小士兵,拿着饅頭就往政委所在的行政樓跑去。
不到五分鐘,溫首長帶着和自己不和的大兒子溫路森就趕到了現場。
溫海涵一看父親來了,底氣更足了,“我看你怎麼收場!”
溫儒辛一看,臉色垮了下來,怒道:“王名!怎麼回事!”
“報告首長!”王教官以標準的軍姿到溫儒辛面前,行禮。“首長,這位士兵不合作!擾亂食堂秩序!”
“溫海涵!”溫路森臉色也沉了下來,想來肯定是自己這個被過分溺愛的孩子做的好事。
“爸!”溫海涵有些詫異的喊道,因爲溫路森的語氣已經表明了,這一次他肯定是站在教官這邊的。
“王教官,不好意思,是犬子的問題,他既然已經交給你了,就由你管教吧。”溫路森上前,對着教官行禮,說道。
“是!”王教官對着溫路森回禮,握手道。
雨桐此時,早已經起牀了,張水明帶着她去吃了早點,一根油條,一碗粥。說實話,雨桐今天是很興奮的,因爲昨天晚上就聽小叔叔說了,這裡是數字化的坦克裝甲兵部隊。她早早的就趴在窗子前,看着外面的士兵的訓練。
她不禁想起去年的時候,爺爺帶着她和美美去公園玩。記憶中的荊州城是一個小小的城市,很乾淨。有一個很大的中山公園,一到夏天,爺爺總是六點就喊她起牀,牽着美美去公園逛。
爺爺總是會坐在碧波湖邊,笑眯眯的給她講故事,故事裡面有金戈鐵馬的江湖。爺爺從東北來到南方這座古城,當年爺爺講完之後,總是沉默良久。
雨桐看着窗下熱火朝天訓練的士兵,此時才明白,爺爺當年爲何總是嘆息了。也許爺爺也想和這些士兵一樣,這樣的生活着,可是卻無奈被困小城。
“雨桐,要不要和爺爺去看小叔叔他們訓練?”溫儒辛剛一進會議廳,就看見小雨桐一臉雀躍的看着窗外。
雨桐回頭,露出大大的笑容,“好,溫爺爺,我想去。”
溫儒辛穿着一身軍裝,雖然年過六旬,卻依舊精神矍鑠。他走到雨桐身邊,抱起雨桐,看着窗外,“雨桐爲什麼這麼喜歡軍人?”
雨桐歪着腦袋,想了片刻,才答道:“因爲我喜歡的爺爺是軍人。”
溫儒辛哈哈大笑,是啊,冷老爺子是一輩子的軍人,“走,跟着溫爺爺看坦克去。”
他牽着雨桐的小手,帶着她往樓下走去。
張水明看着這爺孫兩的背影,心頭一酸,是啊,要不是冷老爺子,這溫家還不知現在如何了。
彼時,一切安好,溫儒辛疼愛這個收養在家的孫女,可是世事難料,誰也不知道,多年後,又會是另一番光景。
愛,也是有代價的。
愛,也是有條件的。
而此時,對於溫路珩來說,不過是靜好歲月的一個小插曲,不想以後會在他是生命中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跡。
他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迷彩軍裝,跟着王教官一起,往坦克修理中心走去。走過正在被罰站軍姿的溫海涵身邊的時候,只聽見溫海涵的不屑的輕哼一聲。
溫路珩好似沒有聽見一樣,直接走了過去。張洋溢神神秘秘的湊到他身邊來道,“路珩,你知道嗎,那王教官可是個厲害人物。”
小胖劉學明一聽有八卦也湊過來,說道:“我也覺得是個厲害人物。敢和溫海涵對着幹,溫上校還沒有爲了保兒子,開罪於王教官。”
“這可說不準,沒準等這事情過了,私下開罪了。”溫路珩不可置否的反問。
“路珩,這次你可說錯了。我剛纔已經找叔叔打聽過了,這王教官,是老a,而且當兵之後,還去讀了國防軍事大學。”張洋溢得意洋洋的說道。
“那怎麼還來做教官啊,留學校多好。”小胖問道。
“這可不是,聽說當時國防軍事大學的校長問王教官願不願意留在學校任教,知道咋回答的不。”張洋溢一挑眉,接到道,“說,我本身就是個粗人,還是會部隊去。”
張洋溢剛一說完,就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大笑一聲,道,“小鬼,知道的還挺多的。”
這拍他的可不正是王教官。
三人一陣尷尬,倒是王教官落落大方的說道,“走,跟上,給你們講講坦克的知識。”
一行數人來到基地,進了基地中心,滿滿的幾百來輛坦克,看得少年們目瞪口呆。那王教官擡手,看了一下手錶,便對身邊的一個小士兵說道,“去,把溫海涵通知叫過來。”
“是!”小士兵敬禮,跑步離開。
溫儒辛跟在隊伍的最後面,雨桐因爲個頭還小,瞪着一雙大眼睛四處觀望。
王教官吹響哨子,讓議論的少年們安靜下來,才中氣十足都開始介紹,“大家知道坦克的第一次在戰爭中登場是在哪裡嗎?”
底下一頓靜默,沒人回答。
那王教官看沒人回答才接着介紹道:“坦克的第一次登場是索姆河戰役,然後二戰的波蘭戰役和法蘭西之戰,使用規模最大的坦克會戰是德國和蘇聯在蘇聯的庫爾斯克進行的庫爾斯克會戰參戰裝甲部隊坦克超過5ooo輛。”
底下議論議論紛紛,五千輛坦克參加戰役,那該是坦克之間的廝殺,該是多麼慘烈。
王教官滿意的看着少年們的反應,才接着說道:“所以坦克在現代戰爭的地位就是四個字——6戰之王。”
“教官這是什麼型號的坦克?”張洋溢上前,指着一個軍綠顏色,形態略顯笨着的坦克問道。
“這一款是用來做參觀的,是1916年生產了‘馬克’1型坦克,你們可以看一下,它外廓呈菱形,剛性懸掛,車體兩側履帶架上有突出的炮座,兩條履帶從頂上繞過車體,車後伸出一對轉向輪。不過這一款是雌性坦克。”
“坦克還分雌性和雄性?”溫路珩好奇的問道。
“是啊,坦克也是有性別之分的,這種坦克都是乘員8人。區別就是‘雄性’裝有2門57毫米火炮和4挺機槍,‘雌性’僅裝5挺機槍。”王教官接着介紹道。
而此時,雨桐卻她瞧見在倒數第二排,有一架坦克,門是開着的。她扯了扯溫儒辛的手,喊道,“溫爺爺,溫爺爺。”
溫儒辛低下頭,看了看小孫女,伸手摸摸她的腦袋,“看,你小叔叔正看的起勁了。”
小雨桐看大家都自顧自的看的開心,便獨自朝那開着的坦克走去。這種坦克靠履帶行走,能馳騁疆場、越障跨壕、不怕槍彈。
雨桐已經走到那個開着門的坦克邊了,她回頭,看了看小叔叔們,卻發現,他們已經往最裡面走去,去看最新型的研製的坦克了。
她露出調皮的笑容,那個教官不是說,坦克都能坐八個人麼,爬進去試試。
小雨桐身子嬌小,可是從小打架長大,怎麼會怕這些,不消片刻,就已經爬到坦克頂了。她睜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裡面的座椅。
卻不想,後面一個大手一推。小蘿莉整個人直接摔進坦克裡面,只聽一聲悶哼,小蘿莉的腦袋撞在駕駛架上,暈了過去。
那推他的人卻蓋上坦克蓋子,快速離開,朝那參觀的人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