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良目瞪口呆看着一眨眼就沒了蹤跡,只剩下空蕩蕩的一扇房門來回搖晃,良久之後纔回過神來,只能是又無奈又好笑地罵了一句:“兩個小兔崽子!”
就在這時,只見從自己的臥室門裡鬼鬼祟祟地探出一個腦袋出來——
張悅朝着沙發上掃了一眼,見楚湘和周毅確實已經走了,這才從房門內走了出來,坐到丈夫的身邊,一把奪過楚國良正往自己嘴巴里送的茶水,沒好氣地說道:“喝喝喝,你就知道喝,我說老楚啊,你這心可真夠大的呀,你就這麼答應閨女的請求了?”
楚國良雙手一攤:“我答應她什麼了啊?我根本就什麼都沒答應好不好?就是那死丫頭斷章取義,耍心眼強行要說我答應她的,我能有什麼辦法?”
張悅咬着牙使勁掐了楚國良一下:“我看你就是有意容忍楚湘才這樣的,不安好心!”
楚國良大呼冤枉:“喂,我說孩子他媽啊,你這沒憑沒據的,你可別瞎說啊,什麼叫我有意包容她啊?閨女這麼大的一件事,我怎麼可能犯糊塗?”
“那你說說,你剛纔爲什麼一聲不吭就讓他們倆給跑了?”張悅瞪着眼說道。
見楚國良神色慌亂,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張悅氣憤道:“沒話說了吧?我看你就是有意包容!”
“話不能這麼說,我這不是沒反應過來嗎?”楚國良乾笑兩聲。
“沒反應過來?你騙鬼呢?”
“他們倆跑得跟兔子似的,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沒影兒了,這我能有什麼辦法?”
趁着妻子愣神的功夫,楚國良眼疾手快地一把奪過放在茶几上的茶杯,猛喝了一口後,緊緊地護在手裡不給張悅一絲偷襲的機會。
“再說了,楚湘那丫頭說得也挺有道理的,咱們這樣似乎是有點操之過急了,畢竟不管楚湘再怎麼成熟懂事,她也不過是個剛滿十八歲的孩子,孩子嘛,愛玩是正常的,等過幾年她的心思沉下來了就好了。”
“說得輕巧,年輕人天性貪玩是不假,可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浮躁,誰能保證她們就一定能約束好自己?萬一鬧出大事出來,你來負責啊?”張悅滿臉擔憂地說道。
楚國良聞言輕聲一嘆,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你要相信咱們閨女的眼光,周毅那小子我看着挺不錯的,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纔對。”
“挺不錯?”聽楚國良這麼說,張悅就更加不放心了,“他要是靠譜的話,至於平白無故地就搞出這麼大的一個孩子出來啊!”
“你看你,又來了吧?”楚國良有些責怪地看了妻子一眼,“關於瀟瀟這孩子的事情,楚湘不是都已經跟你解釋過很多遍了麼?那隻不過是一場意外而已,就連周毅他本人都不清楚瀟瀟到底是怎麼來的,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還要等以後纔會明白。況且,瀟瀟那丫頭你不是見過了,而且還挺喜歡她的嗎?”
“他們這麼說你就信了啊?”張悅撇了撇嘴,“瀟瀟這孩子,長得漂亮可愛不說,關鍵是人還乖巧懂事,除了長相不太像以外,簡直就是跟
小時候的楚湘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我喜歡她那是正常的,不過喜歡歸喜歡,周毅這件事幹得確實讓我不得不覺得他有些不靠譜,誰知道他以後還會不會再蹦出來幾個孩子啊?”
見張悅雙手抱在胸前,一臉氣憤的樣子,楚國良不屑地哼了一句,取笑道:“既然你這麼看不上人家周毅,那你爲什麼上趕着要去見人家的父母啊?”
張悅吃了一癟,惱羞成怒地瞪着楚國良說道:“是我要上趕着去見人家的父母嗎?還不是你這個當爸的沒管好自己的閨女,導致她一門心思都撲在周毅那混小子身上去了,我不這麼幹,要是周毅以後變心了,不要楚湘了怎麼辦?那我閨女虧不虧啊?”
面對着眼前蠻不講理亂髮火的妻子,楚國良知道講道理是講不通的,特別是跟這種心憂自己閨女的中年婦女就更是講不通了,只能是高高舉起自己的雙手投降道:“好好好,怪我怪我,都怪我沒有管教好自己的閨女,這樣總行了吧?”
見楚國良已經繳械投降,張悅這才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說完,又好奇地問道,“老楚啊,你知道周毅他家裡到底是幹什麼的嗎?這要是家裡有點錢的還好,萬一要是個窮人家庭,那咱們楚湘跟過去不是要跟着一起過苦日子了麼?”
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總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張悅,楚國良是徹底無奈了:“我說你成天沒來由地擔心這些個有的沒的幹嘛?不是我說你,兒孫自有兒孫福,只要閨女過得幸福,有沒有錢重要嗎?”
聽完楚國良的話後,張悅破天荒地沒有反駁自己的丈夫,反而是滿是擔憂地嘆了一口氣:”唉!我也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只是錢這個東西啊,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是沒了它卻是萬萬不能的,誰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嫁出去之後日子能過得富裕充足一些啊?就算楚湘她爲了自己的幸福也不在乎吃一些苦,可是我這個當媽的……”說到這裡,張悅鼻子一酸,哽咽地說道,”我這個當媽的,看着心裡難受啊!”
見自己妻子捂着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但眼淚還是忍不住一直從眼眶裡往下掉的傷心樣子,楚國良趕緊從茶几上抽出幾張衛生紙遞給她,然後拍着她的後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你說你都好幾十歲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說哭就哭啊?我明白你是在擔心楚湘將來的生活,我又何嘗不是呢?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乾脆到時候去周毅的家裡親眼見一見他的父母不就都明白了麼?”
聽完,張悅擦眼淚的動作一停,疑惑問道:“你剛纔不是答應楚湘不去跟周毅爸媽去見面了麼?怎麼你現在又……”
對於張悅的疑問,楚國良嘿嘿一笑,但是卻並沒有解釋些什麼。
見自己丈夫賣關子,張悅急了,又是掐了一把楚國良的手臂,急聲問道:“你趕緊說說,你是不是有什麼別的想法?”
“嘶——”楚國良吃痛之下,趕緊挪開張悅掐着自己的手,然後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有心想要埋怨她幾句,但是看張悅正一臉期盼地看着自己,又只能是無奈地搖了
搖頭,解釋道:“想法倒是有一個。”
“那你趕緊說說。”
“贊閨女不是決定了要去中京大學嗎?”
“對呀,可是這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嗎?”張悅一臉疑惑地問道。
話剛起了個頭,就被自己妻子給打斷了,楚國良不滿地看了張悅一眼:“你能不能等我把話說完再說話啊?瞧你這急性子!”
“好好好,我不多嘴了,你繼續說。”
“咳……”楚國良咳嗽一聲,繼續說道,“既然咱閨女要去中京大學,而正好呢,周毅那小子家也住在中京大學!”
“你是說……”張悅若有所思地接道。
“嗯。”楚國良點了點頭,“我剛纔是答應了不急着給他們倆訂婚,但是我沒說不去見周毅父母啊,到時候,等楚湘去學校報道了,咱們再來個先斬後奏,給楚湘一個驚喜,你不讓我見周毅爸媽,可我們作爲父母來中京看看你這死丫頭過得怎麼樣,這總行吧?
“到時候呀,咱們就可以趁機提出要去拜訪一下週毅父母的事情,從禮節上來說,周毅跟咱們家也做了差不多一年半的鄰居了,到了中京,理應要去拜訪一下週毅的家裡,這個要求,他們倆總不好拒絕吧?”
見楚國良笑得就跟一條狐狸似的,張悅想通了事情原委之後,指了指楚國良的鼻子,笑了笑說道:“你呀,難怪人家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咱們楚湘之所以心裡那麼多鬼主意,全是跟你這傢伙學的。”
楚國良挺起胸膛,得意地笑了笑。
“那麼,接下來呢?”見楚國良不說話了,張悅又問道。
“接下來我們就可以通過他家裡的環境知道他家裡到底是什麼情況了啊!”對於張悅的這個問題,楚國良有些不明所以。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啊!”
見楚國良一臉不解的樣子,張悅心裡又是一股火氣冒了上來:“你這人啊,剛誇你兩句你就不行了,爲什麼不順勢跟他爸媽談一談他們倆的事情啊?”
“急什麼?”楚國良看了張悅一眼,淡定地說道,“你剛纔沒聽見楚湘那丫頭說的話嗎?她還想談一場驚天動地的戀愛呢,不想讓他們倆只見的關係變了質,她想談,那就讓她談去唄,這樣也好,說不定哪天楚湘那丫頭就想通了,不再一門心思撲在周毅那小兔崽子身上了呢?”
“嗯,你說的也是。”說完,張悅便低下腦袋一個人開始思考起來。
不過還沒等她想多久呢,就只見楚國良拍拍屁股,拿起身邊的一份報紙起身就要走,張悅不由得出聲問道:“哎,我說,這事情還沒有解決呢,你拿着報紙要去哪兒啊?”
楚國良聞言後停住腳步,轉過頭來對着張悅冷哼一聲:“上廁所!閨女的事情,你這個婦道人家就別管了,聽我的!”
見楚國良說完這話後,還不等自己發火就逃也似的跑到廁所裡去了,張悅不禁失笑,無奈地搖了搖頭,對着楚國良的方向笑罵了一句:“死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