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接下來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畢竟你受的傷也不輕,好好調養身體,等你傷好了之後,我這裡還有重要的事等着你回來幫忙呢,不過你千萬要記住,不要再出手了,明白了嗎?”
電話裡另一邊的人聽到自己老闆在知道自己任務失敗之後卻並沒有對自己任何責罰,反而是好生安慰了自己一頓,有些感動又有些受寵若驚地回答道:“謝謝老闆,我一定會隱藏好自己的行蹤不會被他們發現的。”
“好,那我就先掛了。”
掛上電話,因爲隱藏在窗簾的陰影中,所以有些看不清他的模樣,只是從聲音來看,應該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此刻中京正被一場突如其來的雨幕給籠罩着,豆大的雨點兇猛地往窗戶上砸去,與強風猛烈地搖晃着玻璃的聲音交雜在一起,發出一陣陣悲鳴,時不時一道閃電劈過,將年輕人英俊的臉龐照得有些慘白。
“李全?呵呵,有意思,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一號猛人啊?”
年輕男子嘴角斜斜地向上微微翹起,如果被那些中京的千金小姐或者名媛們看到了,必然會想蜜蜂見到了世間最芬芳的花朵一般前仆後繼涌來,只可惜此刻卻無人欣賞。
他拿着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幫我查一查雲南省ML市一個叫做李全的男人。”
電話裡的人聽到男子這副命令的語氣後,沒有遲疑,也沒有多問,恭恭敬敬地說道:“好的,少爺,半個小時之後,我會將所有叫做李全的男人的信息發到您的郵箱。”
“嗯,好,哦,對了,順便幫我查一下週毅現在在幹什麼。”
“周毅?您是說周家的那個二少爺周毅?”
“對,就是他。”
電話裡的人遲疑了一下,但很快恢復過來:“好的,我會將他的信息連同發到您的郵箱裡面。”
將手機隨意地往沙發上一扔,男子猛地一拉窗簾,正好“哐擦”一道閃電劈過,眼裡的殺機一閃而過,既像是對着不知道是叫李全還是叫周毅的男人,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李全?還是周毅?哼,不管你是誰,既然你壞了我的大計,那麼,我就陪你好好玩玩,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
當週毅重新回到拘留室的時候,發現唐天龍幾人已經坐下來閉目養神了,就連大毛幾個也已經回來了,此刻正看着周毅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唄,又沒有人拿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不讓你說話。”
聽到周毅這麼一說,大毛就咧開嘴笑了起來,趕緊起身湊了過來,不過他沒等他開口呢,周毅就使勁兒用手扇了扇身前的空氣,捏着鼻子說道:“我靠,大毛你有沒有搞錯啊?那些警察也沒讓你換件衣服就回來了麼?”
大毛低下頭使勁聞了聞自己的褲子,發現確實是有那麼一股子異味,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嘿嘿,那不是因爲小的沒見過啥世面,一看見大場面就有些怵嗎?嘿嘿嘿……”
有些怵?不是吧?你這是已經被嚇尿了好吧?
周毅眼皮子忍不住往上翻了翻:“行啦行啦,你想說什麼趕緊說吧,現在都已經半夜了,你不睡覺我還要睡覺呢!”
“嘿嘿,這個,周……哦,李哥,我就想問一問,那個……”大毛搓了搓手,一臉曖昧地朝着周毅努了努眼睛,“您和趙警官到底是什麼關係啊?爲什麼她要專門把你提出來對你做筆錄啊?你們該不會是……”
看着大毛一臉八卦的賤樣,周毅硬是忍住了想用大腳丫子抽他的衝動,瞪了他一眼,然後冷冷地回了一句:“朋友!”
“朋友?我看不是吧?我聽那些警察閒聊的時候說,從來沒有見過趙警官這麼着緊過一個男的啊,你們
真的僅僅是朋友嗎?”大毛摸着下巴自言自語地說道。
有些人,就比如說大毛吧,天生就是賤骨頭,你稍微給他一點好臉色吧,他就蹬鼻子上臉,什麼話都敢說。
“既然你覺得不是,那你說說,我跟她究竟是什麼關係唄?”
“那當然是……”話說到一半,大毛突然注意到周毅臉上掛着的冷笑,背後一下子就溼了一大半,又把頭給縮了回去,諂媚地笑道:“那當然是正兒八經的朋友關係啦,嘿嘿嘿……”
“哼,算你識相!”
沒有再搭理大毛,周毅徑直走到了唐天龍跟前,問道:“唐先生,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唐天龍睜開眼,半天才憋出來一個字:“等。”
“還等?”周毅皺起了眉頭,他自己怎麼樣倒是無所謂,關鍵是周瀟瀟啊,總不好意思讓她一直呆在人家家裡蹭吃蹭喝吧?
“嗯,其一是要等李順這邊販毒的案子能夠還我一個清白,其二呢,呵呵……”唐天龍眼睛眯了起來,笑得有些冷,“就是等阿正那裡的好消息了。”
看着一臉高深莫測的唐天龍,周毅撇了撇嘴,心裡極爲不爽地想道:哼,你個臭不要臉的老傢伙,你不裝逼會死啊?你以爲你裝出這樣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出來,我對你的印象就會有所改觀嗎?我告訴你,自從你一臉八卦地調侃我跟你閨女的關係之後,我就已經看破了你的僞裝了!
不過既然唐天龍死活不願意出去,周毅的任務也不算完成,就只能是長嘆一聲後,默默地在心裡念道:瀟瀟啊,不是爸爸不願意陪你,實在是爸爸眼前的這個老傢伙吃牢飯吃上癮了不願意出來啊,爸爸這也是身不由己啊!
……
三天之後,唐天龍販毒事件終於是圓滿落下帷幕,在ML市一家高檔餐館的一個包廂當中,一羣西裝打領的中年人聚在了一起——
“老王,你聽說了麼?唐天龍被放出來了!”
一個稍顯老態的中年人端起茶杯,然後又放了下來,點了點頭說道:“嗯,我已經聽說了,好像說是他手下那個叫做李順的頭目招供了,說是受人指使陷害唐天龍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這羣人當中顯得最爲年輕的男人坐在老王對面,由於這段時間一直很忙經常餓肚子,所以在他們談話期間一直忙着填肚子,也沒有仔細聽他們談論的話題,此時聽到了唐天龍的名字,不由得用紙巾擦了擦嘴上的油漬,出聲問道:“唐天龍?唐天龍是誰啊?”
“不會吧?唐天龍你都不認識?你在雲南是怎麼混起來的啊?”坐在他身旁的一個嘴巴長得很大的男人聽到他的話,有些驚訝地問道。
男人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腦海中存儲的名字,發現確實沒有唐天龍這三個字的存在,於是就虛心向自己身邊的人請教道:“我是最近幾年纔到雲南來發展的,確實是沒有聽說過唐天龍這個人,怎麼,他很出名麼?”
”當然出名啦,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出名。“大嘴巴男人本來是想要嘲諷一下這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幾句的,但見到他露出更爲疑惑的表情時,仔細回憶了一下他的身份,又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啊,這也難怪,畢竟你是做日用的嘛,又剛來雲南發展不久,所以沒有聽說過唐天龍唐老大的威名這也不足爲奇,不過唐天龍這個人可不簡單吶,‘兄弟會’你聽說過吧?如果沒聽說過的話,‘兄弟集團’你總聽說過吧?唐天龍就是兄弟集團的話事人,遠了就不去說了,就說咱們ML市吧,大大小小几百家娛樂場所裡面,有一半就是兄弟集團的產業,怎麼樣?夠牛吧?”
男人聞言後撇了撇嘴,眼裡透着不屑說道:“不就是一個黑社會頭子嗎?有什麼好牛氣的?”
大嘴巴男人聽到後就有些不爽了:“黑社會頭子?呵呵,我說你還真是沒啥見識啊,唐天龍那是一般的黑社會頭子嗎?想當年他提着一把菜刀從溫泉路砍到向陽街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玩泥巴呢!”說到這兒,大嘴巴男人又壓低了聲音對他小聲說道,“有江湖傳言,當年雄極一時,在雲南省威風一時無二的龍頭幫會‘骷髏會’之所以在二十年前,一夜之間就分崩離析,就是唐天龍一手造就的。”
雖然沒有聽說過唐天龍的“兄弟會”,但有關於“骷髏會”的傳聞男人還是有所耳聞的,沒有想到當年赫赫有名的“骷髏會”居然就有可能是被唐天龍給一手覆滅的,男人不禁嚥了一口口水,看着大嘴巴男人有些懷疑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他唐天龍真有這麼厲害?”
大嘴巴男人立刻點了點頭:“你不信,你可以問問在場的諸位,看看他們到底會給你什麼樣的答案。”
男人聞言後立刻掃視了一下在場所有人的表情,發現他們都是一臉鄭重,見他們對這件事情都是忌諱莫深的樣子,不由信了七八分,最後還是老王笑着擺了擺手說道:“哈哈,江湖傳言畢竟是江湖傳言,當不得真的,不過,唐天龍這個人確實不簡單,是個人物,所以年輕人還是多長點心纔好,也免得哪一天你們倆碰上了,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最後給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纔是。”
見這羣人裡面資歷和實力都最大的老王也這麼說了,年輕男人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感激地看了一眼老王后,趕緊起身對着身邊的大嘴巴男人拱手說道:“多謝這位兄弟了。”
“好說好說。”大嘴巴男人連連擺手示意對方不要在意,可臉上的得意之色是怎麼也掩蓋不住。
謝過對方之後,年輕男人又重新問道:“剛纔你們說有人陷害唐天龍,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大嘴巴男人原本就是那種好事之人,當下話匣子一打開更是收不住嘴了,咧開嘴巴就說道:“這就說來話長了,唐天龍前幾天不是因爲手下販毒的事情被警察帶走了嗎?當時我一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就覺得這事兒不靠譜,唐天龍何許人也?那可是雲南道上響噹噹的一位大哥級的人物,義字當頭,從來不幹那種買賣毒品的陰暗事情,怎麼可能二十幾年都不沾毒品的人突然之間就開始幹起這種事來了?所以當時我就覺得這裡邊恐怕是另有文章,你看吧,果然不出我所料,這才過幾天吶?這案子就真相大白了,果然是有人故意陷害唐天龍的。”
“那究竟是什麼人要陷害唐天龍的啊?又是爲了什麼去陷害他的啊?”年輕男人進一步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我哪兒知道啊?”說完,大嘴巴男人又跑到門口打開門賊眉鼠眼地看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然後緊緊閉上門,神神秘秘地說道:“不過有傳言說啊,是‘兄弟會’的二把手魏國鵬爲了爭奪唐天龍的位置下的黑手。”
說到這兒,老王皺起眉來,有些反感大嘴巴男人沒有任何憑據,就口無遮攔地胡亂向旁人揣測是非,輕輕咳嗽幾聲,敲了敲桌面說道:“大嘴劉,沒有憑據的話你還是不要亂說爲好,小心禍從口出。”
好歹在平時大嘴劉也是ML市商界響噹噹的一號人物,哪裡有幾個人會在他面前如此頤氣指使?不過今天對上即便是在省城也能混得風生水起的珠寶大亨老王時,他大嘴劉在區區ML市的這幾分薄面還真就不夠看的,因此,面對老王帶有幾分斥責意味的提醒時,大嘴劉只能是低眉順眼地乾笑不止,然後恭恭敬敬地連連點頭稱是。
話到此處,場間的氣氛也是漸漸地隨着冷清了起來,各個都是眼觀鼻耳觀心,裝作一副怡然品嚐桌上美食的樣子出來,誰也不再牽頭去討論有關於唐天龍被人陷害入獄而沒過幾天又沉冤得雪的事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