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安失魂落魄地落荒而逃,周毅只能對他表示遺憾,但其實在周毅心裡還是很欣賞王安這個小男生的,就拿這次的表白事件來說吧——
周毅猜測王安之所以喜歡楚湘整整三年而遲遲沒有向楚湘公開自己的心意,直到現在才說出來的原因可能有三點:
一是因爲楚湘在學校裡學習成績一向名列前茅,而且一直沒有什麼負面的八卦,而王安也知道楚湘這種乖乖女一樣的好學生是很重視自己的成績的,所以出於對楚湘的某種保護心理,他在學校裡一直以楚湘護花使者的身份自居,但卻從來不肯承認朋友和同學們調侃他和楚湘關係的話,或者說是對楚湘有好感的事實,而在高考一結束,他的這種這種保護心理便不復存在,毫無顧忌的他爲了自己的幸福考慮,纔會有了表白的想法;
二是楚湘自己本人對待他和其他同學的態度雖然很和善,但如果仔細去觀察的話,二者之間其實並沒有什麼分別,楚湘對他的態度和對待其他同學或者朋友的態度都相差無幾,不像是會對自己有好感的樣子,所以王安因爲猜不透楚湘的想法,所以才遲遲沒有表白,而爲什麼現在又表白了呢?大概是怕自己將來會後悔沒有爲自己的感情努力爭取過吧?
三可能是因爲自己朋友的慫恿吧?比如說周泰之類的。周毅爲此假設過這樣的一幅場景:高考結束後的某一天晚上,周泰王安二人或者幾人爲了慶祝高考的結束,來到了一家飯店並點了很多酒,而喝多了的周泰在不經意間就暴露了自己對楚湘的真實情感,然後在得知真相的周泰不停的支持鼓勵和不斷出招的慫恿下,內心情感爆發並一發不可收拾的王安便下了向楚湘表白的決定,於是就導致了今天一幕的發生。
不過就周毅個人而言,他還是覺得第三種原因纔是導致今天事件發生的主要原因,畢竟他們這些青春期的少年,大多都易衝動,愛幻想,同時也有着一往直前,無所畏懼的勇氣,很容易就會喪失自己的理智,在一時的衝動之下就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出來,比起那些,似乎表白這種貌似有點熱血衝頭的行爲真的不算什麼。
而且,誰沒有過年輕衝動的時候呢?誰不是從這樣一段青蔥朦朧的歲月裡走過來的呢?
周毅心裡暗暗想道,自己在王安這樣年紀的時候,似乎也有過那麼一段刻骨銘心的青澀歲月,也有過那麼一位讓自己春心萌動的美麗少女,只不過,還沒來得及表白,自己就在家裡人的安排下與她兩地相隔了,也不知道,現在的她,還會不會時常想起高中時候同桌的自己,會不會在偶爾想起自己時笑罵一句笨豬?也不知道,再見到自己她還能認出自己麼?
時光荏苒,歲月飛逝,觸景傷情的周毅正一臉傷感的緬懷着自己逝去的青春,一旁的楚湘則很不地道的打斷了他:“毅哥哥,你吃飽了沒有啊?”
“嗯…啊?你剛纔說什麼?”周毅顯然還沒有完全回神來。
“討厭啦,毅哥哥,你在幹嘛啊?人家在問你有沒有吃飽啊!真是的,從王安他們走了之後你就在這裡一個勁的傻笑,也不知道你在笑什麼!”楚湘白了周毅一眼後,又羞澀的瞧了他一眼,扭捏道:“毅哥哥,我問你哦,你是不是…是不是看到人家拒絕了別的男孩子的表白,心裡暗喜不已,所以才一直樂呵呵的傻笑啊?”
“哈?這怎麼可能?”聽到楚湘的猜測之後,周毅心裡的第一反應就是堅決不能承認,不過在狡辯的話一出口以後,周毅心裡又仔細的想了想,發現自己對於楚湘拒絕了王安的這件事,其實心裡確實是莫名其妙的感到挺高興的,不過這話周毅只是在心裡想想罷了,要真讓他說出來的話,打死他也是不會幹的,所以他嘴上仍舊狡辯道:“我怎麼可能會因爲你拒絕了別人的表白就高興啊?笑話!你毅哥哥我像是那種幸災樂禍的人嗎?不用回答了,我知道我肯定不像這種人!”
“哦?是嗎?”
“那當然,你毅哥哥我是一個多麼的正直善良,純真友愛的人啊?怎麼可能像你想的那樣齷齪?”
“那你剛纔一個勁兒的傻笑什麼?連我說的話都沒有聽清楚。”
“我...”面對楚湘的追問,周毅張了張嘴,剛想要反駁些什麼,但忽然間又實在是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藉口,所以話還沒說完呢,一時就僵在了當口,不過好在周毅腦子裡突然靈機一動,一臉自然地說道:“我剛纔是因爲突然想到了一些小時候發生的有趣的事情,一時間有些投入了,所以纔沒有注意到你說了什麼的。”
說完,似乎是爲了給自己一點信心,周毅又自顧自的補了一句多餘的話:“嗯,是的,就是這樣的,肯定是這樣沒錯的!”
“哦…是這樣啊?可是…”雖然周毅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理由來反駁自己,但楚湘依然還是希望周毅能夠說一些自己想要聽到的話,於是就有點期望,又有點害羞的看着周毅問道:“毅哥哥,你真的不是因爲我拒絕了王安,所以心裡高興才一直傻笑的嗎?真的連一點點都沒有嗎?”
“那當然,一點點都沒有!我根本就不是那種幸災樂禍的人嘛!再說了,我爲什麼要幸災樂禍啊?我替王安那小子感到不值纔是真的,你看看人家,人長的又帥,性子也不錯,又有禮貌,我就不知道他哪裡配不上你了?也不知道你這丫頭到底怎麼想的,到底是多完美的人才能入了你的法眼啊?”
沒有注意到楚湘越來越陰沉的小臉,周毅仍舊在自顧自的說道,“我跟你說啊,人不可能十全十美,你得學着去接受別人無關緊要的一些小缺點,不要太苛刻,你知道世界上那麼多大齡剩女是怎麼來的嗎?就是因爲眼光太
挑了,挑這個挑那個的,結果挑來挑去還是不滿意,於是就成了現在被別人挑來挑去都不滿意的剩女,我知道,你現在年輕貌美,正是二八年華,如花似玉的年紀,可是你不能…”
“夠了!毅哥哥你不要再說了!”見周毅一臉呆樣的把話越扯越遠,絲毫沒有顧慮到自己的感受,忍無可忍的楚湘終於忍不住了,她猛的一拍桌子喝道,然後看了看周毅,見他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又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對着周毅說道:“毅哥哥,有些事情,你不瞭解,其實我並不是你說的那種苛刻的追求完美的剩女,我也可以忍受自己男人的一些不好的壞習慣,比如說抽菸啦,睡懶覺啦什麼的,只不過,只不過…”
被楚湘的突然發飆嚇了一跳,周毅還沒有回過神來,迷迷糊糊的接過楚湘的話:“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而且那個人就是你!”楚湘大吸一口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了周毅大半天,剛準備把自己心中想要說的這番話告訴周毅,可是一見周毅依然是一副迷茫的樣子,剛剛醞釀好的情緒又一下子沉入谷底,楚湘就像一個被針紮了的氣球,氣勢一下子泄了下來。
罷了罷了,這種話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啊?真是羞死人了,而且時間、地點、情景、氛圍完全不適合嘛,還是下次再說吧!
雖然成功的爲自己的逃避而找到了藉口,但楚湘還是覺得有點沮喪,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之後說道:“沒什麼…我只不過是想說,毅哥哥你現在考慮這個問題是不是太早了點,人家可是才18歲呢,還沒有好好的談過一場戀愛,還沒有好好的享受過生活呢!”
聽了楚湘的回答,周毅恍然大悟,贊同道:“對啊,也是哦,畢竟你這丫頭現在年紀還小,找男朋友什麼的也還早了點,反正你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去揮霍,到時候再急着考慮這個問題也不遲。”
“嗯,是呢,是呢!”對於周毅的話,楚湘的回答顯然是有點心不在焉的感覺,只聽得她嘴裡嘀嘀咕咕道:“毅哥哥是個大笨蛋,毅哥哥是個大木頭,非要讓人家主動才行嗎?人家可是女孩子誒,這種事情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啊?”
“咦?你嘴裡嘀咕什麼呢?什麼事情不好意思說出口啊?”因爲楚湘後來的話語速很快,聲音又小,周毅聽得不太清晰,不由得一臉好奇地問道。
楚湘聞言小臉一紅,以爲周毅是從自己的話裡明白了什麼,嬌羞不已的她剛想要反駁,可是當她擡頭一看,注意到周毅一臉懵懂無知的模樣時,就知道自己又猜錯了,於是不由得怒從心起,然後猛吸一口氣,用力地跺了一腳周毅之後,湊到他的耳邊大聲對着周毅喊道:“我剛纔說…毅哥哥是大笨蛋,毅哥哥是個超級超級大笨蛋!”
“哦…原來是說的這個啊,我還當是什麼呢…哈?納尼?臭丫頭你說什麼?你敢罵我?”被吼的周毅由於太突然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但等周毅回過神來找她算賬時,楚湘已經下樓了。
於是乎,周毅只能拎起楚湘留下的大包小包,一邊走一邊朝着樓下喊道:“喂!臭丫頭,你別走,等等我,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幹嘛沒事罵我是大笨蛋?”
“喂,喂,喂!丫頭,你倒是說句話啊,你幹嘛呀這是?剛纔在麥當勞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踩我,罵我是笨蛋,然後我跟你說話你又這樣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你這是幹嘛啊?我招你惹你了啊?”
對於周毅的詢問,楚湘只當作是沒有看見,沒有聽見,依舊是昂着頭,像一隻驕傲的白天鵝一樣走在前面,然後身後跟着逛了一下午掛滿一身服裝袋,大汗淋漓的周毅在喋喋不休,這兩人活生生的就像是一對出門逛街的傲嬌大小姐和被蠻橫無理的大小姐剝削的小跟班。
周毅幾次引發話題,楚湘也都不搭理,依舊自己走自己的,要不是楚湘時不時的把一個方便袋掛到周毅的身上,周毅都快懷疑自己的存在感了,故而,此時的周毅就像個丈二的和尚一般摸不着頭腦,一方面是不知道自己又怎麼得罪這位姑奶奶了,另一方面是不知道這位姑奶奶接下來要去哪裡,不過看這樣子,似乎是要回家了。
不行!這一下午過的莫名其妙的,非得弄明白了不行!周毅心裡暗暗決定道。
於是快步上前,輕輕的拉住楚湘的一隻衣袖將其扯住,然後問道:“喂!丫頭,你倒是說句話啊,我是哪裡得罪你了啊?從麥當勞出來你就這個樣子,貌似我今天沒有做錯什麼吧?”
楚湘原本還打算如果周毅不承認自己的錯誤的話就一直不搭理周毅,但因爲被周毅拉住不能行動的緣故,楚湘輕輕的掙了掙,沒有掙開,便停下自己的步子,然後寒着小臉轉過身來看了看周毅,然後盯住他拉自己衣袖的手。
周毅被楚湘面無表情的小臉嚇了一跳,不知爲何忽然感覺到自己心裡一慌,然後不自覺的就鬆開了自己的手,剛想發聲再說點什麼,卻聽見楚湘一臉平靜地說道:“你沒有做錯什麼,也沒有得罪我,我只是現在不想跟你說話而已。至於剛纔我爲什麼要說你笨的原因,你自己去猜吧!猜不到就不要跟我說話了。”
“啊?我猜?我的小姑奶奶啊,我要是能猜到我就不會來問你了啊?”一聽楚湘說完,周毅頓時就感覺頭都大了,於是求饒道,“要不,您行行好,告訴小的一聲行嗎?也好讓小的知道到底哪裡做得不夠好,以後改正啊!”
“哼!裝,毅哥哥,你就裝吧,我就不明白了,毅哥哥你這麼裝糊塗,有意思嗎?”楚湘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
聽楚湘這麼一說,周毅就更加糊塗了:“裝糊塗?我沒有啊!你一說這話,
我就更加不明白了,哎喲,我的小姑奶奶誒,我承認小的我笨行了嗎?您能不能別擱我這兒打啞謎了啊?我現在是真的發現我智商有點不夠用了啊?”
“毅哥哥,難道我說的還不明白嗎?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如果你還是不明白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只能怪自己眼瞎看錯人了!”
“啊?這麼嚴重啊?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了…”
“嗯,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等你想明白了再跟我說話。”
說完,楚湘便紅着小臉轉過身緩步前行着,似乎是在故意放慢腳步,好讓周毅能夠有更多的時間能夠想明白。
而身後的周毅則是陷入了沉思當中。聯想到楚湘今天對自己態度的反覆無常,再聯想到中午時楚湘說的那番話,最後聯想到這一年裡和楚湘發生的點點滴滴,周毅腦子裡忽而靈光一閃,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聽到周毅自言自語的幾句話,楚湘腳步一頓,然後緩緩轉過頭來,似驚喜,似羞澀的問道:“毅哥哥,你…明白啦?你…明白什麼啦?”
“嗯,是的,我終於想明白你爲什麼會生氣,爲什麼會罵我笨蛋了!我現在才發現,我還真是笨啊,居然直到現在才發現原因,難怪你會這麼說我了。”周毅先是一臉自信,然後又忽而一臉黯然的自嘲道。
“那…那就好~”
要來了麼?要來了麼?毅哥哥終於準備好面的我的感情了麼?他會怎麼樣?他是接受我還是...如果毅哥哥接受我的話,那是不是...是不是要接吻啊?哎呀,哎呀,好羞人啊!好尷尬啊!要是毅哥哥真的要吻我的話,我該怎麼辦?我是應該拒絕呢,還是迎合啊?我要是拒絕的話會不會傷了毅哥哥的心啊?可我要是不拒絕的話,人家真的不會啊!我可是初吻誒!怎麼辦,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
幸好周毅沒有讀心術,要不然他絕對會被楚湘腦子裡腦補的那副場景給嚇一跳,然後用很認真,很嚴肅的表情對她說四個字“你想多了!”
所以,就在楚湘在周毅前面正低着頭,紅着面嬌羞不已的時候,周毅發話了,
“丫頭,你中午拒絕王安的時候,說的那番話裡面那個你喜歡上的那個人...應該是我吧?
“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解釋這一切發生的原因啊,由於不解風情,情商低下,遲遲沒有發現丫頭你喜歡的人居然是我,反而對你羅哩羅嗦的說教了那麼老半天,你心裡生氣,所以纔會罵我是笨蛋的吧?所以說,你一直放在心裡暗暗喜歡的人,其實是我,對吧?”
說出這番話後,不知爲何,周毅的心跳的很快,感覺自己就算是第一次上戰場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過,但他又怕事實會跟自己所猜測的有所出入,所以表面上還是裝作一臉調侃地說了出來,這樣一來的話,就算事實並非如此,周毅也能用開玩笑三個字而輕鬆帶過,不會讓兩人之間出現什麼間隙。
而在聽了周毅的話後,被說中心思的楚湘既是尷尬,又是害羞,小臉憋得通紅,在女性的天生矜持和羞澀的作用下,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這麼不自覺的回答道:“毅哥哥…纔不是這樣呢!你…你…我…我…”你你我我了半天之後,楚湘才小聲的接了一句:“我可沒有說過人家喜歡你呢,只有你自己這樣想罷了!”雖然話是這麼說的,但與此同時她心裡想說的卻是:“我可沒有說過人家喜歡你呢,這是毅哥哥你自己猜到的哦!~”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麼一回事,就在楚湘以爲自己已經足夠大膽,能夠讓周毅自己的心意了,可偏偏周毅卻沒有領會到楚湘話語裡夾雜的另外一層含義,只見周毅先是故作傷心的感慨了一句:“啊?不會吧?原來都是我一個人自作多情啊?”
然後周毅又以一副似乎是一切皆在自己意料之中的姿態,一臉後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道:“原來你喜歡的不是我啊?還好還好,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哈哈,我就說嘛,你這丫頭怎麼可能會喜歡上我啊?原來是虛驚一場啊!”
原本預想中浪漫的一幕沒有發生在自己眼前,反而是上演了這麼一出狗血的橋段,明明不是這樣的啊?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還沒有從震驚中醒過來的楚湘先是呆了呆,然後回過神來,委屈,惱怒,怨恨,尷尬...各種各樣的情緒從楚湘的心裡涌現出來,按照現在楚湘的狀態,怎麼可能再向周毅說出自己對他的真情實感?
於是呼,意料之中的事情發生了,楚湘委屈得眼圈一紅,氣得在原地直跺腳,指了指周毅,連話都說不全了:“毅哥哥,你…你…”
然後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楚湘揚起了自己的手掌,剛舉在空中想要扇周毅一耳光,但她雖然在生氣中卻依然心疼着周毅,不想給他造成任何的傷害,於是又把手收了回來,“哇!”的一聲哭出聲來,扔下一句“毅哥哥是世界上最最最最,最笨的大笨蛋!”,留下一串在夕陽的照耀下瑩光閃透的淚珠,就捂着小臉,不斷抽泣着,跑回了自己家。
周毅呆呆的看着楚湘離去的背影,良久之後,只得苦笑不已,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含在嘴上,點燃,吐了一口煙霧,看着黃昏下,路旁的車窗中倒影出的自己,然後伸出手指了指對方的臉,自言自語道:
“你看,這丫頭真的是喜歡上你了,她還不容易才鼓起勇氣想要向你告白的啊,你這木頭居然還偏偏就好死不死的把她氣跑了,這下你可就難辦了吧?我看你丫的就是活該!這次看你怎麼收拾這個爛攤子!”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