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鳴暈乎乎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江茗錦不等他說話,怒氣衝衝道:“你說誰是老女人?你有沒有家教的?”
古雅月針鋒相對道:“我有沒有家教不用你管,反正你肯定沒家教就是了,我來問林敬鳴的情況,你這樣戳戳逼人算什麼?”
“嘿,你個小女娃還敢嘴硬?看你身上穿的是什麼東西,你穿這東西來能有好事?”
林敬鳴被她們吵得暈頭轉向,只能看向江婭韻。可江婭韻完全沒有給他勸架的意思,反而幫腔道:“古雅月,我不許你這樣說我師傅!”
林敬鳴以手捂額,無語問蒼天:“完了完了,這次真的完了,要出大亂子了。”
江婭韻、江茗錦師徒聯手,把古雅月罵得節節敗退。古雅月的臉漲得通紅,看向林敬鳴。在這屋子裡,除了她們三個就只剩林敬鳴了。可林敬鳴的腦子又沒有問題,怎麼可能爲了她得罪江婭韻?
無奈之下,他乾笑道:“好了,看在我的面子上,這事就這麼算了吧。其實古雅月本意是好的。”
江婭韻瞪向他,眸光有冷芒在閃爍。林敬鳴縮了縮脖子,立刻閉嘴。
江茗錦淡淡地說:“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沒興趣管,但我跟你明說了,要到我的地盤來,麻煩你的朋友不要穿這種衣服,我讓她進來已經很給面子了。”
林敬鳴訕笑道:“好吧,這事以後再說。對了古雅月,我們上街去吧。認識你這麼久,我們還沒有一次出去吃過飯。”
江婭韻又瞪他一眼,這纔跟着江茗錦回房間去。林敬鳴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總感覺那一剎那的眼神好恐怖。
古雅月怒氣衝衝道:“林敬鳴,這事就這麼算了?我好意來找你瞭解情況,結果剛進門就被人臭罵一頓,我招惹誰了我?”
“唉,古雅月,你又不是不知道婭韻的身份……江茗錦是婭韻的師傅,會有這種反應很正常。我覺得吧,你下班後做私事,是不是應該換身休閒裝呢?”
“我一下班就趕到這來,哪有時間換衣服?”
“好吧好吧,有什麼事咱們出去再說,要是再吵起來,我可沒辦法勸架了。”
說完,林敬鳴拖着古雅月,走出家門,情急之下甚至牽起她的手。古雅月愣了一下,任由林敬鳴拖着她向樓下走去,居然忘了反應。對她這個“女漢子……”來說,和異性這樣親密地拖手,似乎還是第一次。
離開城中村,他們直接去到附近的購物街去。因爲天色漸晚,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衆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左穿右插,路邊甚至有濃妝淡抹的小姐在招攬顧客。
眼見林敬鳴和古雅月經過,衆小姐彷彿老鼠見了貓,全都躲得遠遠的。就連那些打扮得青春靚麗的少女們,居然也如避蛇蠍。
林敬鳴眼睜睜地看着大片春光離自己而去,感覺自己被世界給遺棄了。
“我說古雅月,你換一身衣服行不?你穿着這馬甲戰我身邊,都沒人敢靠近我了。”
不得不說,警察這職業太敏感了,不管是身家清白的老百姓,還是見不得光的小混混,都不願意靠近。
古雅月自己知道自己事,卻還是哼聲道:“是你叫我出來的,你以爲我想跟一個男的逛街?你那丈母孃痛罵我,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江茗錦是江婭韻的師傅,勉勉強強也算丈母孃吧?林敬鳴反駁不得,只能岔開話題道:“那個,你知道有人襲擊我了?”
古雅月想起自己的真正目的,說:“廢話,你們城中村的居民都被遷移,我要是不知道還用在派出所混?李冠超的人找你了麼?要不要我給你安排一下,避一避風頭?”
“這個……已經不用了……”
林敬鳴的話剛說到一半,行人的千百到目光落他身上,總讓他渾身不自在。猶豫片刻,他建議道:“古雅月,我送你一件禮物怎樣?”
“無緣無故送禮物給我幹嘛?”
“別問那麼多了,跟我來吧。”
說完,林敬鳴又拖起古雅月的手,闖進一家服裝店。
服裝店的售貨員在介紹商品,管理人員在東逛西走。見林敬鳴突然拖着一個女警進來,衆人都嚇了一大跳,團團圍上來。
一個管理員模樣的中年男子說:“兩位警官,不知道大駕光臨有什麼要事?”
衆售貨員同時躬身,異口同聲道:“歡迎光臨。”
林敬鳴嚇了一大跳,古怪地看向古雅月。他長這麼大歲數,還沒見過這麼大的排場的,看這些管理員和售貨員緊張兮兮的樣子,估計店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也說不定。不過做商人的,又有哪個是光明正大的?所以林敬鳴也沒放心上。
古雅月目光如炬,在這些店員身上一一掃光。片刻之後,她似笑非笑道:“你們這麼緊張幹什麼?”
“沒有,我們哪有緊張?儘管大駕光臨,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呵呵,是麼?那你讓開吧,我要買衣服。”
“這……不知道警官要買什麼衣服?”
“我想自己慢慢挑,不行麼?”
“那……好吧。”
管理人員話音未落,古雅月已經拖着林敬鳴,闖將進去。
林敬鳴暗自想道:“這商店不會真有問題吧?可古雅月做了這麼多年警察,應該不會無的放矢,現在的問題就是她主動拖着我,我算什麼啊?給我送禮物還是被她逼着買東西賠罪?”
不管林敬鳴心裡有多膩歪,古雅月拖着他在店裡轉圈,兩隻毒辣的眼睛彷彿雷達掃視四周。衆管理人員和服務人員緊跟在後面,一副獻殷勤的樣子。
見此模樣,林敬鳴就算用腳趾頭去想,也知道情況不對勁了。
“古雅月,你看出什麼了?其實我覺得你回派出所去,帶齊人馬再回來搜查比較好。”
古雅月一邊找,一邊低聲反問道:“爲什麼?”
“你還問我爲什麼?你做這一行好歹也有幾年了,我們只有兩個人,你就不怕被人殺人滅口?”
古雅月根本不以爲然,說:“怕什麼,老孃的身手可是好得很。而且,你的功夫不是很了不起的麼?還怕被人殺人滅口?”
林敬鳴當然不怕,但他背後有李冠超這個大敵,如果不是有必要,他真不想到處樹敵。
與此同時,那跟着他們的管理人員落後三米左右,低聲對一個售貨員說:“馬上通知老闆,讓他帶三十個打手過來,記得要帶傢伙。”
服務員答應一聲,無聲無息退出去。眼看售貨員的身影消失在店門口,這管理人員冷笑起來,冰冷的目芒在他某種吞吐閃爍。
林敬鳴、古雅月想着自己的事情,壓根兒沒發現這點小變化,更不知道有莫大的危險在等着他們。想當初,老趙有長槍在手,尚且沒辦法應付十一個人的圍攻。林敬鳴此刻赤手空拳的,有可能對抗三十個裝備精良的大手麼?
服裝店某個角落裡,一大堆白色的盒子高高疊起來,幾乎頂到天花板上了。
管理人員和售貨員一直都有意無意地看過去,估計那裡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
林敬鳴被古雅月拖着走,雖然很被動,但經常遇到危險的他還是眼看四方、耳聽八方。察覺這些人的異樣,林敬鳴低聲道:“古雅月,別光顧着走了,你看看那幾個傢伙的眼神,角落裡的盒子應該有問題。”
那些盒子全都是衣服的包裝,一般來說是最不起眼的。古雅月被他提醒,不禁看過去。是的,服裝店裡擺放着這種盒子,的確很正常。可將盒子疊得這麼高,就有些奇怪了。
古雅月緩緩走過去,臉上露出即將捕獲獵物的得瑟笑容。看到這,林敬鳴似乎明白了什麼。
在他認識江婭韻之前,古雅月和江婭韻鬥法很多次,可不管古雅月佈置得多麼精密,江婭韻都能再最後關頭逃跑。這樣的結果,也許就是因爲古雅月的心態問題。
有其他警察在場,她這種心態到不至於遇到危險,但現在……可難說了。
林敬鳴暗暗提了個小心,盯住售貨員和管理人員的一舉一動。
與此同時,古雅月走到角落裡,將其中一個盒子抽出來,“轟隆隆……”的巨響隨之迴響。林敬鳴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好幾個盒子從天而降,將他給淹沒。
而且,這些盒子掉下來時,空中還盪漾起大片白色的煙塵,一袋袋白色的粉末狀物體從天而降,把他們砸得七葷八素。
林敬鳴護住腦袋,勉強看向管理人員和售貨員,只見衆售貨員冷笑不止,那眼神就像在看死人。站最前面的管理人員甚至拿出一把小匕首,眼看就要捅過來了。
不怕劈,不怕砍,就怕匕首捅一下。在匕首亮相的剎那,林敬鳴似乎看到自己身上出現一個窟窿了。
“古雅月,給我站好,別亂動。”
“去死!”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林敬鳴顧不得古雅月有沒有聽到,擡腳就向男子踢去。
這男子固然勇猛,但看他的動作,林敬鳴知道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鬆一口氣的同時,林敬鳴一腳踢在他的手腕上,將匕首踹開。接着,他又擡起另一隻腳,趁騰空的瞬間在男子胸口連踹三腳,最後才喘息着落地。
古雅月傻傻地看向他,說:“林敬鳴,你別這麼誇張好不?你以爲你在拍動作電影啊?打鬥的時候隨意騰空會很危險的。”
“這個我當然知道,還用你提醒麼?可剛剛那情況,我還能怎麼辦?”
其實林敬鳴敢這樣做,還有一個原因是牽着古雅月的手,就算有危險,他也能借力躲避的。
見林敬鳴糾纏這個問題,古雅月又指向那些白色的粉末,說:“敬鳴,是毒品,而且還是純度非常高的毒品。要是將這件案子報上去,我們要立大功了。”
其實在盒子倒下來時,林敬鳴就聞到刺鼻的酸味。可他對毒品一點了解都沒有,自然不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