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真的要死了。”
林敬鳴閉上眼睛,靜等那鋒利的槍尖將他刺個對穿。只是,等了十多秒,預料之中的劇痛並沒有傳來,但咽喉卻明顯能感到幾分寒意。疑惑之餘,他睜眼看去,只見鋒利的槍尖定在他的喉嚨前,離他已經不足一指寬了。
林敬鳴的喉結動了動,幾乎和輕顫中的槍尖碰到一塊兒。驚險啊,老趙要是收力晚上十分之一秒,他的小命可就玩完了。
見林敬鳴驚恐的神情,老趙哈哈大笑道:“就當是爲你之前騙我收點利息,這次便宜你小子了。走吧,帶上你紅纓槍,我們去你家。”
紅纓槍倒在林敬鳴附近,離他約有兩米多遠。將之撿起,林敬鳴暗暗想道:“這老趙的力量到底有多恐怖?隨隨便便就能將槍打出去兩米多遠,這可不是一個皮球啊。”
老趙不知道他想什麼,提着大槍直接走來。林敬鳴被他的身影驚醒,問道:“老趙,你是想用這武器抗敵?用長兵器對抗短兵器,我們確實佔有非常大的優勢,甚至以一敵三都不是不可能。只不過,我們怎麼帶過去?這種兵器帶在街上走,很快就會有警察來找麻煩了吧?”
老趙點頭道:“這是肯定的,所以,我們不能直接拿着回去。走吧,放到我的車子裡,直接載過去。”
住在這種地方,老趙自然有自己的車庫,可林敬鳴認識他這麼久,真不知道老趙還有私家車。
走向車庫時,他不禁想道:“說起來,婭韻之前在這順走一匹金馬,可見老趙多有錢,就算有私家車,也不是難以接受的事情。可是,他哪來這麼多錢?我突然覺得這傢伙越來越神秘了。”
很快,車庫的大門被打開,一輛豪華的車子出現在林敬鳴眼前。
這車子匆匆一看,似乎沒什麼特別的,可多看兩眼,又覺得有些眼熟。再看它的車標,林敬鳴如遭雷擊,徹底愣住了。和這車比起來,李冠超開的。
本田飛度簡直就寒酸得跟自行車一樣好不?
“老趙,這車子……”
“嗯,是我的,上車吧。”
林敬鳴汗了一把,說:“我說的不是這個,你這車子是不是……”
“我剛剛不是說了麼?這車子是我的,把槍放到後車廂,我們去你家。”
“不!你聽我說完好不?我不是問這車是誰的,我想說你這車花了多少錢?”
老趙想了想,拍拍額頭說:“我也不記得了,當初花了幾百萬來的?不過小子,你問這個幹嘛?”
“你還問我幹嘛?你這傢伙老待家裡,哪來這麼多錢?你是偷的還是搶的?你不會仗着一身本事搶劫銀行吧?”
老趙瞪他一眼,上車去了。看得出來,他已經對林敬鳴無語,想無視他了。
林敬鳴趕緊跟上去,屁顛屁顛上了車。
放好紅纓槍,林敬鳴又問道:“老趙,說說嘛,我也想像你這樣,整天待家裡就有花不完的錢。”
老趙無視他,車子啓動。
林敬鳴也不生氣,繼續問道:“老趙,你倒是說句話啊,你到底是幹什麼的?或者說,你年輕的時候是做什麼的?”
老趙還是一眼不發,車子已經使出車庫了。關上遙控大門,老趙踩下油門,車子就像脫繮的野馬飛馳而去。
林敬鳴大吃一驚,連忙穩住身形說:“好贊!實在是太炫了,老趙,我回頭也要買一輛。”
看到老趙的座駕,林敬鳴很不淡定,難得地嘮叨了一路。可老趙似乎關閉了聽覺能力,一直保持沉默來到城中村。
車子停在林敬鳴樓下後,林敬鳴無趣道:“你這老東西,活該你泡不到江茗錦,整一個悶葫蘆。”
說完,林敬鳴下車去了,可他的車門還沒關上,老趙轉頭說:“老子對男的沒興趣,你要想搞基找別的高富帥去。”
“砰!”
不等林敬鳴說話,車門關上了。林敬鳴張了張嘴,頭頂有種冒青煙的衝動。什麼叫想搞基?什麼叫找高富帥?老子喜歡的也是女人好不?你當江婭韻她們全是男的?
只不過,林敬鳴的話還沒說出來,老趙已經駛開車子,停在一個停車位上。
上了樓,老趙剛剛進門,就看到江婭韻、謝思韻、小萌三女在嬉鬧。看她們的樣子,甚至連一點大敵將至的緊迫感都沒有。
林敬鳴略顯尷尬,說:“不用這樣看着我,我早就讓她們走了,可她們收拾東西總要一段時間。在江茗錦回來,她們絕對會消失在你面前。”
老趙不置可否哼了一聲,說:“希望你說到做到。另外,這紅纓槍你要練熟,長兵器可是我們最後的依仗了。”
林敬鳴答應一聲,沒有一點異議。
眨眼間,兩天過去。這兩天裡,詹婉怡、葉倩舒都安排好工作上的事情,謝思韻、小萌收拾好行禮,自然更她們離開。
當天下午四點左右,老趙指着江婭韻說:“這個小妞兒不走了?林敬鳴,你留下她想送死?”
林敬鳴無奈道:“我們這邊的人手本就少。就算加上江茗錦和你,也只有四個人。我們四人,是不可能對抗兩個特種小隊的。”
“難道加上這小丫頭就能對抗?”
“這個倒不是……”
林敬鳴撓撓頭,解釋道:“婭韻的戰力、速度雖然比不上你,但好歹也是一個高手。要她正面對敵雖然不行,但偷襲還是可以的。要是有個人在一邊偷襲,那些特種兵就算再厲害,也肯定有所顧忌。”
聽完林敬鳴的打算,老趙低頭想了想,說:“好吧,這小丫頭留下也無所謂,反正要保護她的只是你。除此之外,江茗錦什麼時候回來?你小子不會騙我吧?”
林敬鳴立刻擺手,乾笑道:“怎麼可能,婭韻就是江茗錦的徒弟,她總不能丟下自己的徒弟不管吧?而且,你的武力比我恐怖多了,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騙你啊。”
老趙哼了一聲,沒有搭話。林敬鳴就算再聰明,也不可能藉此猜到他的想法。
江婭韻低聲道:“大叔,你稍安勿躁吧,我早就已經聯繫師傅了。這幾天,她的電話一直關機,我想是因爲在飛機上,不能開機吧。”
老趙點着頭,同樣沒有說話。但看他的表情,明顯緩和了很多。
林敬鳴鬆一口氣,同時也暗暗着急了。
這已經兩天了,前前後後的準備時間,加起來足有六天。也就是說,獵鷹獵豹兩隻小隊明天就要到了。大敵將近,可江茗錦卻一點蹤跡都沒有,要說林敬鳴不擔心肯定是假的。
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着,每一秒,對林敬鳴來說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不知不覺中到了晚上十二點,林敬鳴憂心忡忡道:“婭韻,你說你師傅真會回來麼?這可是必死之局啊。要是她拋下我們不管,老趙肯定會跑路。到時候,我們倆就死定了。”
江婭韻躺在他的身邊,也很擔心。可林敬鳴都這樣說了,她自然不能火上澆油。
“不會的,我是師傅養大的,對她的脾氣很瞭解。既然她答應了,就一定會回來的,也許,她在路上遇到什麼事也說不定。”
林敬鳴點點頭,沒有多說。十二點了,最多等到天亮,獵鷹、獵豹就會殺過來,可他們只有三人。三個人,怎麼可能對抗十多個,甚至二十多個高手啊?
這一晚上,林敬鳴、江婭韻都睡不着。
和他們一樣睡不着的,還有老趙。
老趙在牀上翻來覆去,想道:“這小子不會騙我吧?雖然得罪了軍方,老子也可以出國去,大不了一走了之。可江茗錦要是不回來,我豈不是白白冒險?但話又說回來,江茗錦萬一真的回來了,我要是跑掉豈不是浪費這個大好機會?唉,真是糾結。”
“咿呀……”一聲,老趙又翻了個身,牀板痛苦地呻吟着。撐着老趙這彪形大漢,實在是難爲它了。
一道曙光,從東方天際射來。乳白色的光華射在林敬鳴身上,將他喚醒。
林敬鳴睜眼望去,說:“天亮了,婭韻,我們該起來了,這一關終究還是要闖的。”
江婭韻穿着睡衣,迷迷糊糊爬起來,誘人的春光不斷從衣領口、寬大的衣袖等位置泄露出來。
林敬鳴匆匆看了一眼,嘆氣想道:“唉,要是平時,哥肯定看個夠,提槍戰上一場也沒所謂,可現在真沒心情了。”
天,慢慢亮了。等他們洗刷完畢,時間已經是早上七點。老趙提着一杆大槍,站門口說:“你們倆起得真晚,拿好自己的武器,準備幹架吧。”
林敬鳴拿過紅纓槍,說:“就在這?我們不換個地方麼?這裡可是城中村,要是在這打,肯定會鬧得滿城風雨的。”
老趙指向樓下,說:“你們倆可真遲鈍,這裡的居民早就被人帶走了。昨天晚上,警方來了一大批人,將這裡的居民接走,你不知道麼?”
林敬鳴嚇了一跳,連忙下樓看去。正如老趙所說,他果然看不到半個人影,就連平時賣早餐的地方,也看不到一點動靜。不,不要說人影了,就連貓貓狗狗的影子,也看不到啊!
林敬鳴一顆心沉到谷底,說:“看來對方已經做好準備,我們只能在這幹架了。只是,對方沒了傷及無辜的顧忌,不會連槍械都用上吧?”
老趙沉吟片刻,兩道劍眉皺到一塊兒。顯然,他也在擔心這個。
林敬鳴、老趙之所以敢用四人之力,對抗兩隻特種小隊,就是因爲己方佔了武器的便宜。用長兵器對抗短兵器,就好比用槍的對上用弓的。可如果獵鷹獵豹使用熱武器,用弓的就變成他們了。
林敬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說:“老趙,要不我們逃吧?”
“逃?已經來不及了,對方肯定在附近埋伏了眼線。事情都到這地步,我們還能跑哪去?小子,你說好的江茗錦呢?她怎麼還沒有出現?”
林敬鳴汗顏道:“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大半個星期前,她明明說會在獵鷹獵豹出現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