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六安城待了兩天,我和家荷就先回去,總是要準備準備的,七寶閣的生意迪安派了得力的人跟着我們回來打理。
很快就迎來了正日子,迪安騎在馬上,後面跟着八擡大轎,吹吹打打的很是場面。
此間,便是家荷也是打扮妥當了.
纓絡垂旒,玉帶蟒袍,下面百花襉裙,大紅繡鞋,一抹濃豔滿身喜慶一如心中漫溢的幸福。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我看着家荷,甚至是因着她這麼美的樣子感動了。想來迪安真的是好福氣醢。
迪安到了,按禮接了家荷上了喜轎,我另坐其他的轎子,跟師傅和宥勝哥哥一起也去送親。家荷沒有親人,我們就是她的親人,總是不能讓家荷太寒酸了不是麼?
三日前,師傅和宥勝哥哥就依着我的信找到了我。
我讓家荷迎了他們進去,師傅和宥勝哥哥許久未見我,也是太多的擔心,拉着我一直說話,家荷體貼的給我麼奉上茶水點心,又下廚炒了些平日裡幾個人喜歡的菜色緹。
“家荷,一起吃吧。”宥勝哥哥看着家荷滿臉的喜氣,臉色紅潤嬌俏,也是爲她高興,說道:“真好,如今你也是有個好歸宿,真是美事兒。”
“家荷本就該謝謝公子的,當初要不是公子,想必我如今不過是枯骨一把而已,何談如此良緣?”家荷跪了地,給我和宥勝哥哥鄭重的磕頭說:“姑娘也是爲着家荷謀劃,全心全意,是奴婢的福氣,如今,家荷在這裡謝過公子姑娘的恩德了。來生做牛做馬怕是也是報還不完的。”
我敢緊起身,將家荷一把拉了起來:“你又何必這般客氣?相依爲命這些日子了,我們不是早就說話了嗎?”
“姑娘……”家荷也是感動,紅了眼睛似乎是要掉了眼淚下來。
“好了,莫要哭了,腫了眼睛的新娘子,迪公子不定要怎麼跟我討要呢?”我笑着打趣她,也拉着家荷坐下。一頓飯吃的甚歡。
六安首富的兒子娶妻自是熱鬧非凡,由着這周氏沒有孩子,這新媳婦卻是這周氏親自幫着自己的夫君求來的,自是好聲好景。
這座上賓中,我並未發現有兩位特殊的人在其坐中。
擺過天地,送入洞房,新娘子自是在新房中安心等待,迪安再回到大廳中敬酒衆賓客以示回謝。
這酒席之中,迪老爺親自拿着酒杯走到我跟前處,倒了酒,舉起對我說道:“七姑娘,你真是我迪家的貴人啊,我兒的兩門姻緣皆是你的功勞,老朽謝過七姑娘了。”
我看老人家這樣,也是敬謝不敏,端起酒杯,剛要喝,突然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了:“我孃親不能喝酒的。”我們循聲看去,竟是我那許久不見的孩子。
一時間那似是在夢中,我竟有些怔住了。
我伸出手,真實的觸感,這夢會不會太真實了些。
“孃親,您抱疼兒子了。”那小孩似乎是不滿,撅着嘴說。
我才緩過神來,想着,孩子怎麼會出現在這?
再次擡頭,對上的是趙希劼那雙滿是心事兒的眸子。
“你怎麼在這?”我竟是不自覺的就將話問出了口,此刻就是後悔也是來不及了。
“你在,我怎麼就不能再?”趙希劼回到到,此刻他用的是平語,想必也是藏了身份來此的。
“許久不見你還好麼?”趙希劼看我愣着,再一次開口我問道、
“嗯,挺好的。”我說。
“孃親,父親,不要站着麼,兒子想着,好不容易見着了我們不如自己去團聚一下?”兒子說。
我有些驚訝,這三歲多的小人說的都是大人話,難道是他父親偷偷的教了的?狐疑的擡起頭看着趙希劼,但是他堅定的眼神似乎是在告訴我,孩子自己就是這樣的,跟本沒有人教。
“算了,你們等我,我去告訴師傅一聲兒。”我知道,如今這樣見面少不了趙希劼的刻意,他這般藏着身份想必也是顧着我,如若給他們就這麼的料在這裡,還不知道要出什麼簍子,乾脆辭謝了主家,主動跟着他們出來,至少不要攪和了家荷和迪公子的婚禮纔好!
“嗯。”趙希劼簡單的嗯了一聲兒就帶着孩子站在原地等着我。
我告訴師傅,師傅和宥勝哥哥本來還是很擔心的,我一再的說,沒事兒,他不會怎麼我的,師傅和宥勝哥哥這才半信半疑的放我出來。
“怎麼?我以爲你找機會跑了呢!”趙希劼看見我出來不客氣的說道。
“怎麼會跑,再說我也跑不了,想必您的私侍就在附近吧。”我說道。
“倒是出去學的機靈了。”趙希劼說:“跟我回宮吧,七寶閣鬧得風生水起太多人虎視眈眈,對你來說不安全。”
“你早就知道了?”我怎麼會想不出來呢?哎,想必……我還在胡思亂想着,趙希劼跟我說:“那你以爲你這麼大的動靜難道沒有人能查的出來麼?”
我突然明白,他雖然放我出宮,可是確是一直監視着我甚至暗中派人在保護我。
“跟我回去吧,孩子也是需要孃親的。準你自己養!”趙希劼說着,似乎是盡他所能的釋放誘惑哄我回宮。
“怎麼跟我說話這麼客氣了,都不像你了。”我也是詫異,這個時候,我和他一人牽着孩兒的一隻手,也沒乘車轎,只是那麼走着。
“孃親,兒子想您了,父皇也是呢。天天抱着我,問我,孃親可還會回來,可還會原諒他。”兒子說着擡頭看看趙希劼,然後問我:“孃親,父皇不告訴兒子,可是兒子想知道,父皇到底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孃親的事兒?氣的孃親離家出走的?”
離家出走?我倒是要笑了,皇上就這這麼告訴皇子自己的一棒子打暈的女人離宮叫做離家出走?
哎……
我正想着要怎麼回答我皇兒的話,趙希劼突然停住,放開了兒子的手,把兒子夾在了我們中間,並一把將我抱在了懷裡,倒是小傢伙先受不了的出聲兒說:“父皇,你這樣的粘着母親,她自是要跑的。”
許是童言無忌,孩子的話逗的我一時沒有忍住,竟是笑了。
走回他們的住處,我送他們進去,兒子已經困了,我們將他抱起來他就在我的懷裡睡了,這小傢伙,又是沉了許多,抱了一路,胳膊竟是酸的擡不起來一樣。
“孩子睡了,倒是真的可以坐下來聊聊吧。”我說。剛剛那一幕,說實話我真是的是心軟了。
“嗯,好好說說也好,以前你都不願意坐下來跟我說這些。”趙希劼說道。
其實這樣的氛圍,我與他還是第一次呢!
“我之前也一直在想,我到底是因爲什麼事兒過不去。想了好久纔想明白。”我說。
“說說。”他現在似乎是一個傾聽者一樣。
“還記得你在我心頭插得那把刀子麼?”我問,神色之中已經沒了悲傷,“那時候我真的愛了,我愛上你了,可是就在我放下一些,準備好好愛你的時候,你卻實實在在的在我的心頭插了一把刀子,爲的就是救你喜歡的女人,我在想,你與我的一切,是虛情假意麼?可是看着不像,於是我更加的害怕了。”
“對不起。”趙希劼說,然後伸手把我摟在懷裡說,“那時候我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你了,只是覺得很多感覺都變了,我一味的隨着我原本以爲的設定走下去,到頭來確是,什麼都不在該在的位子上。那種感覺太可怕了。”
“你嚇壞了你自己,也嚇壞了我,我的心裡有個結似乎是結成死扣,再也打不開。”我說。
“如今說了也是不成麼?”他問我,低頭想要吻我。
我躲開了,說:“我不知道。”
他似乎沒有放棄的意思,直接伸手按住了我的後腦,一個陳長的吻吻了下來,似乎讓我無處可逃。
好像是過了很久,也好像是我因爲氣息都要被他吸走了而要昏覺了,他還未放開我。突然,兒子開口說道:“父皇,你幹嘛欺負母親,快放開母親。”
我們一驚,趕緊鬆開,小傢伙確是哭的淚流滿面讓人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