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柳進來的時候沒有關門,一開始巨大的噪音讓外面的少爺小姐和管家們一陣的怒罵。當蕭柳彈奏吉他的時候,憂傷的旋律傳入了發泄中的五名管家身上,如同刺激了神經一般,五人同時停止了演奏,靜靜的聆聽着這旋律。
聲音穿過門口傳入了教師中的人耳中,有些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人甚至開始了無聲的哭泣。最後的掃弦伴奏震懾人心,不知何時衆人的心跳已經一致,隨着吉他的聲音傳出一起跳動。隨着最後的一個顫音結束之後,衆人還是意猶未盡。
在場中,唯有櫃檯大叔沒有靜靜的聆聽,他的神色之中佈滿了恐慌,如同聽到了死神的差遣一般。整個人身上都滲出了冷汗,佈滿汗水的臉上神色還有些蒼白,不斷喘息的樣子好似遇到了什麼鬼怪一般,緊接着他就猛地站了起來,兩隻手緊緊的抱着腦袋,嚎叫道:
“受詛咒的樂器響了起來了!有人彈響受詛咒的樂器了!!”
此時他的精神已經崩潰,嚎叫着衝出了樂器室,即使路途上撞倒了幾個人都沒有注意到。感覺對方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看向手裡的吉他,自知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受詛咒的吉他,從吉他的身上蕭柳還能感受到這把吉他那深深的孤獨,當唱出來的時候還有一種遺忘過去,嚮往新生活的意境。
把吉他重新裝入袋中,蕭柳瞟了一眼地上的譜子,小心的拾了起來。蕭柳從譜子的結尾處看到了這首歌的名字:《MySong》,看來這譜寫這首歌的人一定是一位多愁善感的人,爲了能讓別人傾聽她的心聲而唱出了這首歌吧。
帶着這樣的想法,蕭柳揹着吉他走出了樂器室,剛一走出隔音門,他便看到了擁堵在門口的人們。維多莉雅從人羣的縫隙中擠了過來,看着蕭柳揹着的吉他袋,整個人無力的癱坐在地上,用手擋住口鼻,眼淚早已流出,喃喃道:“騙人的吧…怎麼會……”
看着維多莉雅的模樣,蕭柳立馬上前一步仔細的打量着她,一邊還不斷的擔心道:“大小姐,大小姐!您怎麼了?是不是哪裡受傷了?”
聽聞蕭柳的話,維多莉雅立馬擦乾淨臉上的眼淚,喊道:“你這個笨蛋!爲什麼要碰這把受詛咒的樂器!?你會消失的,知不知道!?”
“消…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說這是被詛咒的樂器,我剛纔使用它絕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但是我剛纔的演奏中,我發現不但沒有什麼怪異的事情,反而能讓彈奏出的樂章更富有渲染力,這怎麼可能是受詛咒的樂器呢?”看着維多莉雅帶着哭腔的話語,蕭柳的心頓時有些疼痛。
維多莉雅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解釋道:“以前也有過很多種這個案例,一些人彈奏了這把吉他之後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無論是生死簿還是什麼,他們曾經用過的東西、拍過的照片都不會有什麼東西能夠證明他們的存在!”
“很奇怪的是,有些時候,消失的人我們會記得他,但是有些人卻把他們忘得一乾二淨。就連兩人是摯友、是夫妻、是仇敵,都好像沒有見過、聽過、夢過這個人一樣。所以在你消失之前把這吉他放回去!”
看着維多莉雅那副命令一般的模樣,蕭柳緊了緊手中握着的吉他袋的帶子,心底裡掙扎片刻之後堅定道:“不行!即使是大小姐的命令,我也不能放棄他!況且如果真的和大小姐說的這樣子,那我應該在剛纔就消失了,既然我沒事就代表我有某種抗體吧,所以請不用擔心。”
“但是……”就在維多莉雅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她猛然間看到了蕭柳那神情之中的那淡淡的哀傷。低頭不語,良久才擡起頭堅定道:“可以,你可以留着,但是你要向我保證,不要無緣無故的消失!”
“是!我不會對大小姐不告而別的,即便賠上生命!”蕭柳單膝跪下,右手撫在胸口上,做出一個莊嚴的發誓姿勢,這一幕讓許多女生現場飆淚,有此管家,又有何求呢?
蕭柳發完誓言之後站了起來,對着維多莉雅伸出了手,笑道:“大小姐,地上很涼,還有哭太多的話,哭花臉可就嫁不出去了!”
維多莉雅聞言立馬伸手搭在蕭柳的手上站了起來,一邊用袖子擦拭着眼淚一邊嬌嗔道:“要你管我!你這個笨蛋!”
兩人攜手走出了人羣的包圍回到了餐桌上,蕭婷秦妢見到維多莉雅那還有些通紅的雙眼,不由得擔心了起來,在詢問了一下原因之後才放下心來。不過兩人還是對那個受詛咒的樂器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不過一知道之前吃飯的時候聽到的音樂淨是這吉他彈奏出來的時候,兩人都不由得吃驚了片刻。維多莉雅閉眸回味了一下那首《MySong》,依然是意猶未盡,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蕭柳,小心的說道:“蕭柳,你能夠再彈一次那首歌嗎?”
聽到維多莉雅的話,蕭柳頓時有些吃驚,但看到維多莉雅那認真的神情之後,笑道:“當然可以,能爲大小姐彈奏樂曲是我的榮幸。”
蕭柳再度拿出了那把民謠吉他,開始了這憂傷的彈唱:
這份焦躁我該向哪裡發泄尋找期間一切都已完結天空一片灰暗前方什麼都看不見假裝有見識的傢伙在笑着下次會說出怎樣的謊言由此所得到的一切又怎能好好地掩飾下去呢?
但是我們必須向着明天前進所以才放聲歌唱只有淚流的你只有孤獨的你纔是正確的纔有人情味零落的淚水彷彿在說爲如此美麗毫不虛假的真實的我們送上感謝想實現的夢想與觸及不了的夢想那本身作爲夢想作爲希望人們才能活下去的吧門是存在的我們還在等待所以纔要伸出雙手爲了讓受挫折的你能再度奮戰送上這首充滿堅強自信的歌零落的淚水彷彿在說能在如此骯髒醜陋的世界裡奇蹟相遇表示衷心感謝憂傷的音符穿透封閉的大門,穿過一片片綠蔭,瀰漫了整個校園,每個人都在聆聽着這個新生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