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皮笑肉不笑的嘿嘿幾聲後,李玉瞪大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嶽七,滿臉的不信。看到他這神態,嶽七心裡頓時怪怪的,總感覺哪兒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候,李玉身後的那個年輕人邁着太空步走了過來,搖搖晃晃地問李玉:“出……出了什麼事?”
李玉這才冷冷一笑:“沒什麼小虎,一個想泡小冰的流氓,居然弱智的冒充她男朋友,結果被我問住了。”
那個叫小虎年輕人的酒量看來不如李玉,現在喝的有點高了,一聽這話,想也不想,掄起拳頭就是一個電炮:“我靠,你膽兒挺肥的呀你,敢冒充冰姐的男朋友!你老幾呀你?”
冰姐……小冰……
嶽七心思電轉:完蛋……人家原來是認識的,這可怎麼好啊?就在他想躲開叫小虎的年輕人的拳頭時,眼角忽然瞥見在楚冰這幾個人後面不遠處,有幾個人影正冷冷的看着這一切。他忽然靈機一動,裝作不會功夫的樣子,任由小虎那一拳揍在臉上。
小虎本身壯得象臺機器,還又練過幾年的散打和拳擊,這一拳下來最少要有七八十斤的力量,這要是實打實似的揍在嶽七臉上的話,他自己都估摸着得掛彩。嶽七雖然決定不還手,但並不代表就那樣實打實的受着這一拳,見那一拳已經帶着風聲來到面門,嶽七就在拳頭就要接觸到臉頰的時候,脖子迅速的一扭,接着整個身子順着小虎那一拳的風聲就往外摔了出去。
小虎!李玉驚叫一聲喝住小虎想繼續跟進再來一腳的動作。
李玉知道小虎的本事,見這一拳已經把那個討厭的小鬍子揍出好幾米遠去了,還真怕他收不住性子會繼續教訓他。雖然這個小鬍子冒充小冰的男朋友的確是欠打,但並不是罪不可赦的,捱了他這一拳也夠他受得了。
這小子真慢這麼不經打?小虎停住腳,看着自己的拳頭髮怔,心想難道我喝酒之後功力大漲了嗎?這麼感覺拳頭還沒有受力這個傢伙就飛出去了?
“小虎,算了。”李軍這時候也來勸他:“這一下就夠這小子受得了,我們還是把小冰送回家再說吧。”
這時候倚在路邊迷迷瞪瞪的胖子恰好看見嶽七被人一拳打飛出去,他稍微一愣,用力搖了搖頭心想:怎麼七哥這麼不經打?但當他看見哪幾個年輕人後面不遠處站着的那幾個人,其中好像正是在醫院病房門口守着的那個黑西服,他一下子就明白過來這麼回事了。
胖子雖然喝多了,但腦子轉的卻不慢。他知道嶽七故意這樣做肯定有他的原因。當下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厲聲喝道:“喂,幾位小兄弟,怎麼動手打人?”
“表……表哥,快報警,他們……他們意圖對……對那姑娘不軌!”嶽七裝着喘不過氣來似的勉強說完,就頭一歪,暈了過去,那眼睛似閉非閉的,卻在留神楚冰後面那幾個人的動作。
現在他已經看清,那幾個人中,正有那個從醫院不知道去了哪兒的黑西服在內,這肯定是他叫來的人,嶽七暗地裡冷笑着心想:那老子就和你們演出戲吧,但願不要讓老子失望,要不然這一拳白捱了……
這時候李玉也聽到胖子的話了,覺得有點蹊蹺。連忙攔住還在以爲自己功力大增的小虎說:“等等,等等,好象有點誤會,搞清楚再說。”
畢竟是喝多了,胖子雖然腦筋清醒,但是腳下卻沒有根,剛剛勉強的站起來卻因爲沒有人扶,一下子又出溜到地上,滾燙的臉貼着馬路牙子,感覺涼涼的很舒服。
有了涼意,他的大腦也更清醒了些,便爬起來一溜歪斜地走過來,他一見嶽七裝模作樣的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心裡暗暗好笑:咱大哥也別笑話二哥了。七哥啊七哥,你既然喜歡捉弄那些傢伙,那我也陪着你演好這場戲吧。當下立即驚叫一聲,大着舌頭道:“啊!娘娘這是怎麼啦?”
啪!在那些人的不知所云中,他給了自已的胖臉一個響亮的大嘴巴子,流着口水傻笑道:“錯……錯啦!不是娘娘,嘿嘿嘿嘿,是皇上,我……罰……罰……罰酒一杯!”說完咕噔一聲又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
他就是你嘴裡說的那個充滿殺氣的高手?
老城臉色陰沉的看着這一切,這話卻是在問王三刀。
“城哥……我也不知道這麼回事……他們是不是裝的?”王三刀唯唯諾諾的小心回答。
哼!老城冷哼了一聲。
因爲有李玉他們在場,看樣子他們也有把這倆人送醫院的想法,所以現在反而不方便試探嶽七的底細了。白白的跟蹤了一晚上,媽的!算你們運氣好,要不是這幾個人在,今晚就讓你們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不過以後會有機會的。老城目光陰騭的看着躺在地下一動不動的嶽七,冷冷的說了句:“我們走。”說完轉身當前離開。
王三刀咬了咬嘴脣,目光閃爍着,大有上來一腳把嶽七兩個人踹扁的衝動,但看到老城幾個人已經轉身離開了,只好狠狠的一跺腳跟了上去。
嶽七看着幾個人轉身離去,心裡也是輕輕一笑:媽的,算你們運氣好,要不是這幾個人在,今晚就讓你們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危險既然遠去,尷尬正濃。嶽七偷眼看了一下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喝醉了的胖子心想:這倒是個好主意……然後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香港第一醫院的早晨,空氣很是清新,顯得陽光也特別的燦爛。
算定航天的那些人昨夜肯定不敢當着伺候自己的李玉幾個人,就敢光明正大的來醫院惹事,嶽七很是安心的美美睡了一夜,一直到了早上接近九點的時候才悠悠醒來。眼睛還沒有睜開,耳畔立即傳來一陣呼嚕呼嚕豬搶槽的聲音。
嶽七睜開眼睛向旁一看,孫胖子腦袋上纏着繃帶,跟個傷兵似的,手裡捧着大搪瓷缸子吃的正歡。
一見他醒來,孫大名看了一眼旁邊後笑嘻嘻地道:“大英雄醒啦?快起來吃東西吧,再過會兒就涼了,豬肉大蔥餡的餛飩,香着呢,趁熱吃。”說完衝着門口的地方眯了眯眼。
嶽七裝作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晃了晃腦袋,那樣子好像足足費了好半晌才把自已的記憶理順了的樣子,接着他就驚叫一聲坐了起來:“我怎麼在這兒?壞了!壞了壞了!這下壞了,昨天晚上有幾個小子不地道,把楚護士灌醉了想非禮她,我……去攔來着,想把她搶回來,然後……然後……然後怎麼了?”
見他這麼快就理解自己的眼色,孫大名在佩服之餘是真的好笑,又看了看門口方向,笑的渾身肥肉亂顫的挖苦嶽七:“然後你被人家表弟當成不懷好意的色鬼了,他朋友一個電炮就把你悠起來了,哈哈哈哈……”
嶽七躺着摸了摸頭,一臉的愕然道:“表弟?誰表弟?”
這時候就聽三號牀的那什麼局長笑道:“就是楚護士的表弟嘛。老弟啊,你是個熱心人吶,現在這樣的人可不多了。不過你昨天可搞錯了,年輕人喜歡胡鬧,那三個小夥子只是跟楚冰護士惡作劇,故意作弄她,那個要帶她回家的是她表弟。結果你這一攔,他們倒把你當成了不懷好意的**,後來你朋友總算和他們說明白了,是他們幾個幫着把你擡回來的。”
說到這兒他指了指門口:“瞧,那幾個人看來昨夜喝的也夠多的,現在就在外面睡呢,哎……不過呢,他們還真是夠朋友啊,爲你忙到半夜,現在還沒醒來吧?”
坐起身來,看了看門口方向嶽七發呆半晌,翹了翹眉毛,這才裝作消化了三號牀說的話,他窘道:“原來是這樣!我……把他們的話聽誤會了!”
胖子連湯帶餡地吃完了餛飩,抹抹油嘴道:“表弟啊,你太有創意了,我是她男朋友……哈哈哈……好老套的英雄救美,好離奇的英雄末路,哇哈哈哈……”
嶽七這下是真的惱羞成怒了,瞪他一眼道:“滾你的!”看了看三號病牀的局長後,又迷茫的問:“昨夜……到底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
還不等胖子回答,那個健談的局長回答說:“你們呢,昨夜都沒什麼事,你只是昏迷不醒,但你這個哥們嘛……”看了一眼胖子,這纔不好意思的說:“你這個哥們看來是真的喝太多了,一個勁的掐着嗓子扮太監。不管對誰都一口一口個奴才地亂叫,都把那些值班護士給嚇跑了,哈哈……不過楚護士的表弟和他兩個朋友對你很是過意不去,所以他們哥幾個一直就在門口陪了你一夜,我想現在也應該醒了。”
嶽七一聽滿臉通紅,沒想到自已搞出這種烏龍事來,幸虧自己聰明,見機行事這才把尷尬降到最低,要是被小歡他們聽說自己冒充人家男朋友的話,還不得笑下大牙來啊。
想到自己還真是有做演員的潛質,不禁又暗暗得意起來:“咱這不是響應黨中央的號召,學雷鋒辦好事嘛……”就在他胡吹海滂的準備來段感觸時,房門忽然開了,一時間如推窗望月,月照庭前,娉婷一枝梅花瘦,一個清爽宜人的美人兒出現在門口。
黛眉是上弦月,笑眼是下弦月,俊俊俏俏的一張臉,頭髮梳成兩絡垂在胸前,白色的T恤衫,胸前拱出一個櫻桃小丸子的誇張大頭像,一件鬆鬆垮垮的牛仔褲,透出幾分休閒。
“楚……楚冰……”嶽七老臉一紅,頓時喃喃地說不出話來。
楚冰調皮地一笑,輕盈地飄了進來:“今天我不當班,不是護士喔!”她笑吟吟地道:“你怎麼樣了,沒被小虎那個蠢蛋打傷吧?等會兒我讓他們給你賠禮道歉。”
不用了吧?嶽七老臉頓時又紅了一下忙道:“哦,我沒什麼事,當時也是喝多了點,睡一覺就好了。你……你昨天醉的那麼厲害,沒想到恢復的這麼快。”
楚冰卻得意地一笑,一挑額前劉海,自吹自擂地道:“那當然,他們要是不耍詐,想灌醉我,別說門兒,窗都沒有。我三歲的時候爸爸就蘸着酒餵我喝,我的酒量之大,可不是一般二般的戰士……”
聽她故伎重演,嶽七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嗯,你這話我已經聽說過了。”?
楚冰驚奇地睜大了眼睛:“是嗎?那是誰告訴你的?我表弟說的吧?”
嶽七忍俊不禁地嘿嘿一笑:“昨天晚上你自已說的呀,怎麼,你不記得了?”
聽他這麼一說,楚冰的臉也紅了,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轉了轉後,她沒好氣地衝外邊喊:“你們三個豬,都給我滾進來!”
就見門外立刻有三個年輕人魚貫而入,就如侍候在娘娘身邊的小太監,規規矩矩的,眼觀鼻、鼻觀心,心觀自在,正是昨晚和她一起喝酒的李玉、李軍和打嶽七的小虎三個青年。
李玉臉上帶着殷勤的笑,捧着一個看起來有點誇張的大花藍,而李軍和小虎則一人捧着一摞大大小小的禮盒。三人在張勝的病牀前一字排開,斜着眼睛去看楚冰。
楚冰把俏眼一瞪,三人立即無奈地向前一彎腰,李玉扯着嗓子道:“宋大哥,昨晚對不住了,我們哥仨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宋大哥恕罪則個。”楚冰在嶽七的病例上看過他籤的名字,叫宋小明。所以李玉才喊他宋大哥。
楚冰聽李玉油腔滑調的這樣賠禮道歉,擡起腿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腳,笑罵道:“有點誠意好不好?還則個,則個屁,你以爲你是魯智深啊?怎麼不先唱個肥喏再說?”
她這一說,李玉三人已先忍不住笑起來,胖子和三號牀局長也跟着大笑起來,氣氛頓時放鬆下來。
嶽七感覺這幾個年輕人挺夠哥們的,他連忙下地道:“別客氣,別客氣,也怪我,沒搞明白狀況,把你們當成了壞人,我想救人又怕打不過你們,所以纔想玩點花樣,沒想到這辦法太蠢,反而引起你們的誤會。”
李玉卻呵呵笑道:“宋哥這法兒其實好使,不管誰正打着壞主意,人家的真命天子到了,都得收斂一下。”
李軍接着他的話笑道:“可惜,我們和這位二小姐整天一起混,她要有男朋友,是瞞不過我們的。”
看了看欲言又止有點不好意思上前的小虎一眼,嶽七苦笑一聲,摸着鼻子道:“我要知道這位兄弟是她表弟,也不敢這麼說了。那一拳把我打的,整個人都飛起來了,到現在胸口還痛……”
我……小虎頓時不好意思起來,但接着擡起頭來問:“我感覺昨晚那一拳並沒有打到你啊……可你怎麼就……要不然的話你臉上肯定受傷了……”
行了!
就在嶽七在想怎麼才能解釋自己捱了一拳卻毫髮無傷時,就聽楚冰打斷小虎的話。他明白這是楚冰爲了怕自己尷尬這才攔住沒心沒肺的小虎胡說八道的,心裡不禁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對楚冰竟然有點怪怪的說不清的感覺了。
攔住小虎的話後,楚冰眼波一閃,那眸光就象風吹過鏡一般的湖面,蕩起一層漣漪:“男朋友?喲,你這個傢伙,還真能掰,很想做人家男朋友嗎?”
楚冰大大咧咧的性子,一向爽朗大方,可是不知怎地,一聽到“男朋友”這三個字,竟然有點忸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