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羞花坐在車內看嶽七走到商務車前,她雙手緊緊的抓住座椅,兩道眉毛皺在一起。
“小心些呀……”看着嶽七大大咧咧的樣子,燕羞花不免爲他擔心。
她心中正在忐忑,忽然耳邊一個聲音:“花兒不要怕。”
燕羞花一驚回頭,纔看見是藍鳳已經上車了。
燕羞花勉強的笑了笑:“嗯,我知道。”
藍鳳輕輕扳過她的肩頭把她摟在懷裡,頓時讓她產生了一種不再孤獨的安全感。
藍鳳眼中閃過一絲憐惜,接着柔聲說:“有這兩個人在,我想天底下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你。”說完後就癡癡的看着還是倚在車後面的韓奉歡。
燕羞花看得出,平日一臉冷漠的藍鳳此時的眼神,竟然就像是有一團火在裡面燃燒。
愛慕?渴望?
燕羞花嘴角彎起一個笑,卻無聲。
嶽七站在車前盯着車門。
前面商務車的車門終於慢慢的滑開,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中年人當先走下車來,緊接着又下來了幾個穿着同樣衣服的,一言不發的站在車前,冷冷的看着嶽七。
嶽七忽然嗤的一笑,滿臉鄙夷的說:“H國人?”
那幾個人依舊不言不語,只不過在嶽七說H國人這三個字的時候,中年人肩膀輕微的抖了一下,這讓嶽七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韓奉歡皺了皺眉嘆氣說:“怪不得不敢說話,原來是怕被人知道是H國人。”邊說邊看似隨意的向前走了幾步,和嶽七並肩而立:“看你們衣服袖口的薔薇標誌,你們應該是屬於薔薇幫的中等角色了,”頓了頓又說:“金茂和一年前在公海所受的教訓難道還嫌不夠?”
韓奉歡這話一出口,對面中年人身子一震,眼中露出怨毒的目光,就像是一隻待要擇人而食的狼。
“你是誰?”說的是漢語。
只不過很是生澀,就像是鐵器颳着石頭滑下來那樣,讓人聽到耳朵裡面很不舒服:“怎麼會知道一年前的事情?”
聽到對方承認是H國人後,嶽七反而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了。
他左手抱胸,右手習慣的撫摸着下巴,看着韓奉歡說:“老六,看看你乾的什麼事啊?”搖了搖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就憑金茂和那種貨色,竟然在你手底下安然無恙的跑回老窩去了,嘖嘖,而且還在一年後敢重新來到華夏試圖找回面子,唉……平時怎麼和我吹的?說什麼你一個人就把那什麼狗屁薔薇幫給挑了,是您老人家忽發慈悲,看着金茂和上有八十的老媽,下有十八的女兒,感覺怪可憐的,於是乎你就發揚了老韓家珍惜生命、渡人過河成佛的優良傳統,輕而易舉的就讓金茂和跑路回家了……可現在呢?你看看,人家這不又殺回來了?”
韓奉歡苦着一張臉,還沒有說什麼,就聽見中年人說話了。
中年人漢語說的雖然不流利,但是卻聽得懂,他看眼前的年輕人對薔薇幫無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大喝一聲:“婭茜,希巴!!(媽的……)”接着又用漢語惡狠狠的說:“混蛋!”說着話就擡腿對嶽七一個看似很漂亮的迴旋踢。
嶽七冷冷一笑,身子一退躲開那個中年人的腳,看似漫不經心的擡起右腿,一腳就跺在中年人掃空的小腿內側。
韓奉歡搖搖頭面露不屑。
韓國人沒有想到會踢空。他這一腳本身就有很強大沖擊力,這時又被嶽七蹬了一腳,他再也收不住身子,那腿猛然加快了速度朝後掃去。
就聽得站在中年人身後的其中一個人嘴裡呀了半聲,身子悍然飛起,忽地一下穿過商務車車窗玻璃,隨着車內座椅的一聲悶響,那個人躺在那兒就再也不動了。
嶽七看着右小腿骨折,靠在車上疼的滿頭大汗的中年人自言自語的說:“高麗棒子的跆拳道怎麼老是華而不實的?這麼久了也不長點勁。”
要知道跆拳道在H國屬於國術,韓國人也一直以跆拳道最近風靡世界而洋洋自得。並一直被西方人誤認爲是可以和柔道、泰拳並駕齊驅的代表亞洲最高水平的一種搏擊術。可實際上跆拳道在使用價值上根本沒法和兇悍的泰拳、以及毫無人性的柔道相比,當然更沒有資格和中國武術相提並論了。跆拳道之所以在國際上的名聲不小,僅僅因爲跆拳道的動作只是好看而已。就像跆拳道中經常使用的迴旋踢,爲了追求動作美觀,踢起的腿一般是越高越好,可恰恰是腿擡起的越高其實破綻也越大,要是用在戰場上,只能是配給敵人當個活動的拳靶子罷了。
看着嚇呆了的H國人,嶽七興趣懶散,臉上又恢復了常見的懶洋洋:“出國雷?帕布(想死嗎?傻瓜)”又對着剩下的那幾個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說:“君其親耐喲?(準備好了嗎?)”
最後面一個臉色已經變黃的嘴裡期期艾艾的說:“這……這位大哥,我、我們幾個都是華夏人……聽不懂你說的什麼意思……”
他可能是因爲心中極端恐慌,大着膽子說完這句話後,眼睛竟然讓額頭流下的汗水給淹的睜不開了。
韓奉歡看着一張苦瓜臉的嶽七:“老七,你對着人家拽了半天的韓文,沒想人家原來是華夏人,根本聽不懂你說的什麼鳥語,真好笑……”
嶽七的臉第一次變紅了(當然是今天晚上的第一次),他瞪了一眼韓奉歡,回頭問說話的那個人:“那爲什麼穿帶薔薇標誌的高麗棒子衣服?”
那個人嘴脣哆嗦着看着再也支撐不住暈倒在地的中年人:“他……他是H國人,的確也是薔薇幫的,我們幾個穿這身衣服都是老大吩咐的,說是爲了給他充面子。”
嶽七向前邁了一步,那幾個人同時不由自主的後退,身子貼在車上驚恐的看着嶽七。
其中一個哆哆嗦嗦的說:“我們是龍頭會的,我們老大你們也許認識……”
韓奉歡打斷他的話:“回去告訴你們老大梟龍,就說以後要是再幫着高麗棒子爲非作歹的話……”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只是伸出右腳踩在已經暈倒在地的H國人左腿上稍微一用力,H國人腿上的骨頭髮出咔嚓嚓的幾聲脆響。
那個H國**叫一聲疼的醒了過來,接着又暈了過去。
韓奉歡這才冷漠的說:“那麼下一個受苦的就是他。”
看着韓奉歡眉頭都不皺紋一下的就痛下殺手,燕羞花忽然忍不住的想嘔吐。她連忙用手捂住嘴不敢再看。
可藍鳳看韓奉歡的眼神反而更加炙熱了,胸脯微微的起伏着,一臉狂熱的崇拜。
那幾個人此時臉色煞白,都強忍住想嘔吐的感覺異口同聲胡亂答應着。
“後面車上的也是你們的人?”
那個人忙不迭的回道:“不是的,那幾個都是斧頭幫趙爺的手下,這次也是和我們一樣協助這個H國人的……”
他剛說到這兒,後面那輛車忽然啓動對着嶽七和韓奉歡就撞了過來,全然不顧剛剛還是盟友的龍頭會的弟兄們了。
還想嘔吐的燕羞花因爲心裡記掛着嶽七,只是極力剋制住心中不舒服,剛擡頭準備看看外面情況怎麼樣,卻見那輛商務車瘋了一般的對嶽七和韓奉歡撞來。
“啊……”
燕羞花驚叫出聲,同時感覺身子一飄。
原來藍鳳發覺勢頭不對,搶先一步發動車子,蘭博基尼在燕羞花的驚叫聲中箭一般的躥了出去。
嶽七飛身閃開的同時,韓奉歡卻對着開過來的商務車一個原地起跳,人尚在半空,陡然一個空翻,身子穩穩的站在了車頂,暗綠色的迷彩服由於車速而在秋風中獵獵作響。
商務車司機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眼前的人突然就不見了,不由得心中一寒,接着聽得車頂上咣的一響,心裡頓時明白過來韓奉歡是翻到車頂上面去了,心念動轉之下突然一個急剎車,就想把韓奉歡誆下來。
車頂的韓奉歡感覺身子一晃,不由自主的向後面跌倒下去。
這時候開車人臉上剛剛露出一副陰謀得逞的奸笑。
但那笑還沒有蔓延到耳邊,就聽見身後的玻璃發出咔嚓一聲響,緊接着耳聽同夥撕心裂肺的大喊:“手雷!”
原來韓奉歡在身子後倒的同時,由前空翻姿勢在瞬間變爲後空翻,一躍下車之後順勢擡腳踢破後窗,摸出一顆手雷就扔了進去。
開車人看着滾到身後的手雷魂飛魄散,猛地站起身就想跑,卻忘記了這是在車上。
砰地一聲腦袋撞在車頂。他翻了翻白眼頹然坐倒。
車內所有的人在驚叫聲中連滾帶爬的跑下車。
看着那幾個倉惶下車的人,嶽七搖搖頭,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走到車前,拉開車門把司機拽出來順手望地下一慣:“就這點膽量還敢出來混?連手雷的引線沒打開都看不出嗎?”
開車的司機被嶽七扔在地下,疼的他一咧嘴:“哎唷。”醒了過來,接着他就看見韓奉歡站在他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想起韓奉歡剛剛踩碎韓國人腿子的兇狠,司機渾身控制不住的哆嗦起來,用眼神求救似的看着那幾個狼狽的同夥。
那幾個人此時哪兒還有膽子去管他?其中一個人早己順着褲子隨地小便了。
嶽七掩着鼻子,對着躺着的哥們說:“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別人沒有動手的情況下自作聰明,佛說過,愚蠢的人會受到懲罰的,”說着繞開了那個尿褲子的仁兄幾步,走遠了一點:“做錯事,就得受懲罰,這就是生活啊,生活……”
說到這兒,他忽然仰天大發感慨:“生活多麼像被強姦啊!你既然不能抗拒,那就閉眼享受吧!”
韓奉歡看着用手撐地後退的司機,忽然開口問他:“你家裡還有什麼人?”
那人臉色煞白的看着眼前的這個煞星,一時根本不知道應該回答什麼。
旁邊一個人看了看司機,大着膽子小聲替他回答:“他老婆去年溺水死了,現在他只有一個9歲的女兒。”
那人聽見別人提到他女兒,嘴脣抽搐了幾下嘶聲大叫:“你可以折磨我,但是我求你放過我女兒!”
藍鳳看見嶽七和韓奉歡安然無恙,一打方向盤又拐了回來。
燕羞花雖然還是害怕,可看見嶽七就在車旁,膽子頓時就大了,打開車門下車後雙手又一次抱住嶽七的手臂,感這樣纔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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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七無可奈何的心中輕嘆一聲,只好任由她。
韓奉歡在聽到那人喊出的話後,擡起的腳慢慢的放了回去。
聽見司機說他還有個女兒,見識過韓奉歡的手段後,燕羞花再也看不下去了。
她抱着嶽七的胳膊使勁的搖晃:“你告訴你朋友放了那個人吧,我替他求你了,他還有個女兒啊。”這會兒她全然忘記了這人剛纔還想對她圖謀不軌。
嶽七驚異的看着燕羞花,心中忽然一動,眼中閃過一絲促狹:“好呀,不知道你拿什麼來報答我?你要知道我這兄弟現在非常生氣的,後果是非常嚴重的。我要是爲了一個敵人而請求他放手的話,他肯定心裡瞧不起我的……”
燕羞花打斷他的話:“只要你朋友放過這個人,我、我經答應你……”就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答應你、親你一下!”
說完後臉色緋紅,就像是夏日傍晚的夕霞,美麗不可方物。
她的聲音雖低,但韓奉歡卻聽到,他擡眼看了看她剛想說什麼,卻又聽見燕羞花小聲對嶽七說:“你要知道,我長大以來,除了爸爸媽媽爺爺外,從沒有親過人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幾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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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七曬笑一下,剛想告訴她自己是和她開玩笑,卻見燕羞花忽然踮起腳尖,嘴脣柔柔的在他嘴上蹭了一下,不由得一下子癡了。
韓奉歡眼中卻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既有不解,也有羨慕,甚至還有嶽七都沒有注意到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