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七扭頭笑吟吟的看着有點失落小薇:“美女,今天的咖啡味道真不錯。”
是嘛……小薇的心忽然砰砰的跳了起來,紅暈從脖子上一直爬到了面頰,就連鼻翼兩側的那幾顆淡淡的小雀斑都在閃閃發光,她忽然感覺自己的雙手不知道往那兒放了,只是低頭喃喃的說:“是嘛……你要是愛喝的話,可以每天都來的……”
哦?嶽七一愣,隨口問:“每天都來?”說完搖搖頭笑:“我可沒有那閒錢往這兒扔。”邊說着邊漫不經心的看着對面,那兩個人下來後的動作並沒有逃過嶽七的眼睛。
嗯,這倆人應該是保鏢。因爲僅從他們警惕的神情上,嶽七很快做出了判斷,那兩名西裝男子應該是金正則的保鏢,正主還沒出來。果然,也就是過了一分鐘左右,其中的一名保鏢這時舉手做了個OK狀後,一名穿着深灰色西服,身材略微有點發福的禿頂男子從後車門走下車來。
挺大的一個鷹鉤鼻子上面有一雙滴溜溜亂轉的小眼睛,他無意的掃了公路對過。嶽七就很自然的把目光收回,不錯,他就是那個多活了三年的金正則,哼……嶽七心中冷笑着擡眼看了看晚霞,紅澄澄的絢麗的要命,明天的天氣肯定很好,可惜你看不到了!
金正則只是隨意的掃視了一下週圍的環境,並沒有在酒店門口多作停留,在兩名西裝男子左右保護下,徑直走進了酒店。
“真的,我可以……我可以適當的替你……”小薇一看嶽七的這身打扮,就知道他不是那種出入高級場合的人,換言之就是一沒錢的主。但這有什麼呢?只要人好就行了。?嶽七一愣:“我……”伸出舌頭tian了tian嘴脣,又四處張望了幾眼,這才說:“不用。”說着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紅彤彤的大鈔說,我買單。
“哦,80元,謝謝。”小薇臉色瞬間有點發白,機械化的回答。
“OK,等會兒再找我……”話沒說完,嶽七就扔下鈔票拔腿就開跑。
他怎麼了?小薇怔怔的看着他,剛剛的那絲失落立馬被嶽七的不明行動淡化。
方向右前方150米,嶽七心裡嘟囔着。
靈敏的躲過一個抱着孩子的少婦和一對攬着腰竊竊私語的小情人後,目標出現在他視線中。那是一處公共衛生間,那個誘人的地方他平均每5秒就要瞧上幾眼。他精心計算過,除去衣服與半舊的、鞋帶有點鬆的旅遊鞋等不利因素,他最慢可以用30秒就可以到達目的地。
這次他只用了25秒就衝進了150米處的衛生間。
很爽的解決了內急之後,嶽七愜意的差點呻吟出聲:人有三急,內急最大啊!
……
銅鑼灣凱越大酒店,是全香港最昂貴的酒店之一,在酒店內的陽臺上,可以遠眺維多利亞港和香港頂級國際金融中心二期。裡面的總統套房一晚消費需要上萬元,相當於大陸很多家庭一年的總收入。
既然是全香港最昂貴的酒店,安保也絕對是世界一流的。在這種酒店入住,最大的好處就是他們只看見你的錢,並不在意你是什麼身份,只要有足夠的錢,他們可以爲你提供最好的服務。要想在這種豪華酒店幹掉目標,的確是一件高難度的事情,刺殺技術要求相當的高。
在拿回那剩餘的20塊錢的找零後,嶽七在小薇有點鄙視的目光中圍着酒店外圍晃了一圈。
酒店資料情報裡顯示得很清楚,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進去那是不可能,服裝不符合規定,進這家超級豪華大酒店必須是正裝。偏偏正裝是最不適於這種事情的。根據天劍傳回的情報,金正則將在這家酒店裡住上一晚。
他應該是總統套房,因爲這個人很懂得享受,也是最懂的珍惜自己的生命。因爲凱越大酒店的總統套房的安全防範已經達到頂級別,除了陽臺上安裝有監視器以外,入口處還安裝了指紋識別系統。
銅鑼灣大街地處開闊地帶,人來人往,遠距離狙擊根本行不通,只能近距離攻擊,現在,沒有多餘的時間給嶽七來制定更加完美的刺殺計劃。要是等到一切都籌劃穩當了,金正則早就不知道去哪兒了。所以今晚必須在凱越大酒店幹掉他,這沒有選擇的餘地。
媽的,現在的恐怖分子都很有錢麼?
酒店外的樹蔭下,瞧着金碧輝煌的大門,戴着墨鏡的嶽七表情沉穩,心裡卻把金正則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你住普通酒店難道就不會死嗎?擺他孃的什麼譜啊?臨死還住這種豪華酒店,這不是變相的掏老子的腰包嗎?最爲關鍵的是,如果爲了換一身行頭離開凱越,回頭你要是又跑了的話,那你驍狼爺爺豈不是臭手一個了?
對於星級酒店的這種進去得有正裝的明文規定,嶽七是反感的要命。雖然他現在擁有的財富別說是幾套名牌服裝了,就是把凱越大酒店買下來,他也有這個條件。自己的那十幾億不夠?嘿嘿,後面還有堅強的後盾嘛……嗯,以後得找個藉口,讓政府這個堅強的後盾爲自己謀點小福利纔是正道……
可現在……自己的這身行頭就算是混進大酒店,唯一的可能就是在一大羣美女中間突然出現一個大帥哥,想不受人矚目都不行的,要是會受到酒店保安人員的特別關注後,那樣的話反而得不償失了。
該怎麼辦呢?
急得嶽七在那顆摸索了無數遍的梧桐樹下面的陰影裡面走來走去,彷彿那棵樹會在瞬間給他變出一套範思哲西裝似的。有好幾次他都差點存着僥倖的心理給宋抗春或者韓奉歡打電話,讓她們在最短的時間用最快的速度給自己送一套凱越讓沙特王子都眼紅的西服來……因爲咱比那個什麼沙特王子長的帥嘛……
可理智告訴他,在凱越大酒店的某一處窗口,肯定會有人在警惕的注視着公路上的動靜。這讓無數次掏出電話又塞進口袋的嶽七不敢輕舉妄動。
只能等到天黑了。嶽七蹲在梧桐樹背後,掏出煙盒看了看心裡又罵:奶奶的,失誤啊失誤,精神糧食也沒有了,這日子可咋過啊?幸虧剛纔去了一趟衛生間,要不然就這麼一直等下去的話,非得讓尿憋死不可。
天,終於漸漸的暗了,夜幕悄悄的降臨。這時候大街的街燈同時然亮,一眼望去,長街盡頭燈火輝煌,遠處的港口傳來輪船的汽笛聲,久久的迴盪在灰色的天空。看着整條大街在夜幕來臨的那一剎那綻放出絢麗的光華,很容易給人一種身在夢中的錯覺。
只不過做這種事情,最忌諱的就是光明磊落了,唯一期盼的就是周圍的環境越黑暗越好,最好是自己能夠隱形。看着夜色下的香港凱越大酒店流光溢彩,前後門更是燈火輝煌,恨的嶽七牙都癢癢了。由於街燈把自己身處地帶毫不客氣的暴露在大衆視線之中,所以讓他深感不安。
既然不能露臉,又不能老在衝着大酒店門口的地方轉悠,那還是抓緊撤吧,要是萬一不小心混個臉熟麻煩就大了,得離開這個繁華的地方。
慢悠悠的裝作散步的樣子,嶽七順着人行道盡量往不被注意的地方走去。走了也就是十幾米吧,晚上的暖風把一張香港晚報刮到他面前。這讓他眼睛一亮,蒼天不負有心人啊。
他趕忙頓足踩住那張可能包過雞腿的報紙,彎腰撿起來。雙手捧着這張比聖經都珍貴的報紙,他又慢慢的轉回身,再次回到面對凱越大酒店的位置。
寬闊的大街上人流依然,車流依然,依然的繁華與喧囂,沒有絲毫異樣氣氛。在凱越大酒店西面,那裡離大街10米的地方是一處綠地花園,綠地上的圓形裝飾燈散發出柔和的光,比起大街上的繁華,這處綠地要清淨得多。綠地上的過道旁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小長椅子,不少長椅上已經坐了人,這處地方的確是避免嘈雜的清靜之地,也是互訴衷腸的好地方,長椅子上,一對對熱戀中的情侶要佔大多數,很休閒,也很Lang漫。
測試了一下視線角度後,嶽七慢吞吞的走過去選了處長椅子坐下,沒坐多久跟着又躺下,象這種休閒公共長椅子就是流Lang漢的天堂,躺下,是流Lang漢特有的專利,離他不遠的地方就有一流Lang漢睡得正香。
雖然好幾天他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現在又看着那個流Lang漢那麼肆無忌憚呼呼打鼾的遨遊夢虛,簡直是羨慕的要死要活的。但他現在唯一能夠做得就是捧着那張散發着雞腿味道的報紙,用餘光仔細的瀏覽每一條廣告,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折磨。
他要是出來就好了,最好是去那種見不得人的地方去做那種見不得人是事。嶽七心裡這樣想。但他知道,金正則是不可能這樣隨他所願的,因爲別看這種人對待別人的生命毫不姑息,但對自己的安全還很重視的。
時針慢慢的走到了晚上9.00。對面的凱越大酒店的燈火依然輝煌,出出進進的社會名流臉上的笑容絲毫沒有因爲晚上的到來而厭煩,相反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激動。
“都快點去睡覺吧……”嶽七忍着報紙上發出的氣味自言自語:“那樣大爺就有機會去做事啦……”
大爺……什麼時候自己也用這種稱呼了?貌似這是那丫頭的專利吧?想起李添秀,嶽七心裡忽然收縮了一下,酸楚的感覺隨之而來。眼神也驀地暗淡下來,到底是多久沒有她的消息了?
“你……還好吧?”他忽然自言自語的問。
“好呀,果然是你呢。”一個清脆的、充滿愉悅的聲音在嶽七側面想起:“嶽先生,您在這兒幹嘛呢?”
嶽七一愣扭頭。
一個巧笑的精緻的面龐在廣場燈光的照射下散發着青春的魅力。
“柳成蔭……柳小姐,晚上好啊。”片刻後,嶽七臉上的驚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一臉真誠的笑容掩飾了他偷偷把報紙放在椅子一邊:“一個人來的?”
柳成蔭並沒有發現嶽七的刻意掩飾,她愉快的挨着嶽七坐到長椅上,隨意的打量了周圍的環境說:“這個地方不錯啊,晚飯後在這兒散步什麼的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哦,嗯,看得出你很有情調嘛。”
散步……有情調……
嶽七聽柳成蔭這樣說後,難過的差點哭了。我都在這兒有情調的散步好幾天啦……
嘿嘿,嶽七笑了笑掩飾尷尬:“柳小姐這是準備去哪兒?”
哦,柳成蔭看了一眼前方回答:“我有從內地來的親戚在凱越。我就是打算來看看他們的。”
柳暗花明!
絕對的柳暗花明,嶽七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