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白的隕落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這個時候,以大東山爲中心擴散開來的千里範圍之後,強大的氣息比比皆是,每一剎那都會有強烈的法力波動散播開來,或是消失。
大東山北側的天際之中,又驀然出現了一紅一黃兩道劍光。架着這兩道劍光電射而來的是兩個青衫少年。紅色劍光上的少年看上去有些瘦削,身上的青衫顯得有些寬大。而紅色的劍光上的少年面容十分俊秀,又天生一副冷峻的神色,雖然身穿的只是普通的青衫,但是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英挺感覺。
“有人來了。這兩人的飛劍修爲似乎並不十分強橫。”
面對着這兩道劍光的虛空之中,一行人並排站立着,這兩道劍光纔剛剛出現在視線之中,一行人中一個身材高大,身穿漆黑斗篷,手中提着兩根金黃色短棍的男子便用沙啞而渾厚的聲音說道。
“那一方不知道來的是些什麼人,居然連唐卿相和荊絕法王都沒有能阻擋得住。”
一名身穿銀白色道袍的馬臉老道沒有應身邊那身穿漆黑斗篷的高大男子的話,卻是看着遠處的天空說了這麼一句。他看的那片天空之中,采菽的妖王蓮臺在天空中劃出了長長的黑線,正飛速的朝着大東山射去。這名馬臉老道雙眼細長,頭上插着白色玉簪子,眉毛連成了一字,看上去面相十分奇特。他的手中卻是拖着一個拳頭大小的明黃色明珠,明珠之中有一條條水藍色的紋路,上下浮沉着。
“其實衝不衝得進大東山又有什麼關係。”
一名手拿白色摺扇,紫衫文士打扮,看上去風度翩翩的中年人搖了搖頭,“現在祁連連城是把實力都顯現了出來,關鍵是要看爲了洛北而來的實力,能不能壓倒他顯現出來的實力。”
“範道兄,依你的意思,我們也只是祁連連城顯現出的實力的其中一部分,這些人衝不衝得進大東山也沒什麼關係,就看來的這些人,到底有沒有勝過我們的實力。”一個身上纏繞着一縷縷的雲氣的紅衫年輕人看了一眼那手持白色摺扇的中年文士,“範道兄你的話是有道理,不過這麼說法,顯得我們都是人家隨手放下的一顆棋子,讓人想來卻是不太好受呢。”
“事實如此。”中年文士嘆息道,“在這天下大勢之下,誰又不是一顆卒子?”
“範無常,看來你的瞻泊心訣又有精進,能將事情都看得如此淡然。”
一個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名女子的衣衫極爲獨特,上衣是一件窄袖羅衫,下面是一條黑色的長裙,上衣淡黃色,繡着許多花紋,看上去十分的精美,但是和短裙之間卻是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連小巧而誘惑的肚臍都露在外面,黑色的長裙下,也是沒穿任何的鞋子,露出一雙雪足。
這名黃衫少女是斜坐在一條白色的鹿上面,雙足微微的晃動,她的臉孔極其的精緻美麗,不施粉黛,黑髮梳成萬千細辮,宛如玄蛇隨風擺舞,肌膚晶瑩似雪,曲線曼妙動人,再加上她那奇特的衣衫,更加顯出野性而妖嬈的美麗。
而這名黃衫少女的聲音,聽起來也是十分的甜膩嫵媚,又帶着點略微的沙啞,給人的感覺宛如熟透的蘋果,又沙又甜。
“白洛仙子說笑了。”紫衫文士笑了笑,看着那兩道飛掠而來的一紅一黃兩道劍光,聲音卻遠遠的傳了出去,“在下逸雲宗範無常。敢問是何方道友?”
……
“怎麼辦?”聽到紫衫文士的聲音滾滾傳來,紅色劍光上身形顯得有些瘦弱的少年忍不住轉頭看着身邊黃色劍光上的英俊少年說道。
“看來這方圓千里之內是都有人攔截,想不到祁連連城竟然能夠調集這麼龐大的力量。怪不得沒有人敢和崑崙爲敵。”英俊少年如同大理石一般冷峻的臉上浮現了一絲冷笑,“藺杭師兄,他們既然要和我們先禮後兵,那我們也便和他們先禮後兵。”
“好。”紅色劍光上的青衫少年點了點頭,剛剛按住了劍光,頓住了身影,還未來得及答那紫衫文士的話,紫衫文士身邊一人突然一下子就叫出了聲來,“原來是你們!”
那跳出來怒喝出聲的,是一個細臉凸額,碧眼深凹,脣上兩條肉須飄飄蕩蕩的散發頭陀。
“哦,祖隴道友,你認得他們?”聽到那面相兇惡的散發頭陀的怒喝出聲,範無常等人都轉過了頭去,看着他問道。
“這兩人就是和洛北一起叛出了蜀山的另外兩名蜀山孽徒,玄無奇、藺杭。”
那散發頭陀的眼中冒出森森的綠光,死死的盯在了玄無奇的身上。
“看來今日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那一紅一黃兩道劍光上的,正是從招搖山得到消息趕來的藺杭和玄無奇,現在一眼看清那怒喝出聲的正是當日追殺自己,又在地底泥潭中被自己驚走的祖隴,玄無奇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冷笑。
“哦?原來這兩人就是逃入招搖山的藺杭和玄無奇?想不到這玄無奇生得這等好看。”
黃衫少女的一雙妙目,也不由得停在了玄無奇的身上。
“你們是想來幫洛北?”祖隴當日被玄無奇驚退,雖說是因爲有那地底泥潭之中的高人相助,但玄無奇在他眼中畢竟是他所看不起的後輩,所以之後念起也不免羞怒交加,再加上那日過後祖隴的修爲又有所精進,所以現在一見玄無奇可以說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你們躲在招搖山中與妖人爲伍那也罷了,居然還敢到大東山來送死?”
“送死?”玄無奇一聲冷笑,“也不知道當天是誰被我打得屁滾尿流,落荒而逃。”
“你這是找死!”
一聽玄無奇當衆說起當日之事,祖隴頓時氣得暴跳如雷,伸手一彈,一團黃豆大小的火花陡然從手中射出,一彈之間轉眼化成斗大的一團火團,如同勁弩穿雲一般,轉眼到了玄無奇的身前。
這一團火團上蘊含的熱力使得周圍的空氣全部扭曲起來,上面的火光足以將精鐵都化成鐵水,但是玄無奇的臉色卻根本沒什麼變化,冷冷的一笑,一塊磨盤般的黃色石頭便擋住了那團火團。“我說你今日爲什麼如此囂張,原來是終於學會了這種攻擊距離超過數十丈的術法,只可惜依舊是三腳貓的手段而已。”
“此子很是狂妄。”
玄無奇一聲冷笑發出,祖隴被揭了短,自然更是怒火中燒,而一旁那名身穿黑色斗篷的高大男子也是皺了皺眉頭。
“祖隴道友,何必着急。”但就在這時,身穿黃衫,被範無常稱爲白洛仙子的美豔少女卻是格格一笑,手中射出一道碧蛇般扭曲遊動的綠芒,打消了祖隴身前泛出的幾點火星,“先讓我和他說上幾句話再說。”
“白洛仙子,你要做什麼!”眼見自己的術法被白洛仙子破去,祖隴散着的頭髮都飄了起來,咆哮道,“和這等妖孽之徒,有什麼好說的。”
“你覺得沒有什麼好說的,可我覺着有許多話可說啊。”白洛仙子咯咯的一笑,露出了兩個小小的酒窩,“你要動手,也等我說完了話再動手。”
“你!”祖隴看着白洛仙子,怒極反笑道:“好!好!我看你要說什麼。”
“你便是玄無奇?”
白洛仙子不理祖隴,卻是看着玄無奇問道。
玄無奇冷冷的點了點頭,也不答話,白洛仙子卻也不生氣,反而笑了笑,卻是伸出手指點了點身邊的紫衫文士,道:“他方纔已經和你們說過了,他叫範無常,是逸雲宗的宗主。”然後白洛仙子又點了點那身穿黑色斗篷的高大男子,“這是黑月宗宗主闢釋奴的最得意的弟子郝世魔。”
“這是王屋山掌教凌胥真人。”白洛仙子又點了點那個手中託着淡黃色明珠的馬臉老道。
白洛仙子一個個的點了過去,竟似是在給玄無奇一個個的介紹身邊這些人的來歷。
玄無奇只是冷冷的一笑,也不說話。雖然不知道白洛仙子的用意,但是白洛仙子的名號他也曾聽過,說是這白洛仙子是西域的修士,喜好男色,行事甚是放蕩不羈。所以白洛仙子雖然美豔,但是玄無奇心中對她卻是沒有半分好感。
“你剛剛用的是土元訣法,看得出你是出了蜀山之後另有際遇,而且真元修爲也很不錯。”但是白洛仙子的一雙美目卻是一直看着玄無奇,看到玄無奇只是冷笑,她卻接着認真的說道,“只不過你還未修出元嬰,恐怕不是我們的敵手,而且祁連連城的修爲不在崑崙十大金仙之下,遠非我們能敵,你衝進大東山也沒有用,要不你還是不要硬闖了。”
“我若就是要硬闖呢?”玄無奇冷冷的看了白洛仙子一眼,“要動手便動手吧,不要廢話了。”
白洛仙子是西域樓蘭一帶胡族的女子,那裡風俗對男女之事看得極爲尋常,白洛仙子也曾有過數個英俊不凡的情侶,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一見到玄無奇,白洛仙子卻有種一下子被吸引住的感覺,現在玄無奇這句話對白洛仙子是極其的不客氣,但是看着玄無奇冷然說出這句話時微微翹起的脣角,那股冷峻而傲氣的神色卻讓白洛仙子卻看卻是喜歡,小腹中都甚至不自覺的升起了一股暖流,恨不得將玄無奇抱在懷裡,好好親熱一番。
“你若是要硬闖,我可不忍心見着你送死。”白洛仙子用火辣的目光看着玄無奇,“不若我們就此離開,我做你的道侶,不要插手這裡的紛爭了。”
“怪不得穿衣都這麼妖邪,這西域女子果然荒淫,居然是看上了這個小白臉,想要收他做面首。”
聽到白洛仙子這麼說,祖隴和馬臉老道凌虛真人都是在那冷笑,而身穿黑色斗篷的郝世魔和逸雲宗宗主範無常也是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做你的道侶?”玄無奇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你當我是什麼人?”
“怎麼,難道你覺得我不漂亮,配不上你麼?”白洛仙子俏臉含春,往前挺了挺身子,黃色衣衫上的兩團雪白渾圓顯出了傲人的弧度。
“要我做你道侶也可以。”玄無奇冷笑着掃了一眼祖隴等人,又看着白洛仙子冷冷的說道,“除非你將他們全部殺了,讓我和洛北師弟會面。”
“將他們全部殺死?玄無奇,你這條件太過苛刻,我可是做不到的呢…”白洛仙子很是苦惱的搖了搖頭,還未說話,郝世魔卻是忍不住了,打斷道:“白洛仙子,你喜歡俊美少年,等此間事了,我幫你找山十七八個便是,何必和他廢話!”
“那可不同。”白洛仙子搖了搖頭,“世間那些庸俗男子,怎麼能和他相提並論。”
“既然做不到,還要廢話什麼!”此時玄無奇也已經按捺不住,對着祖隴厲聲喝道:“祖隴,你敢單獨和我一訣生死麼!”
(呼呼,竟然是悲劇的系統維護到現在纔好,更新來了~~~等會晚上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