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wise never marry, and when they marry they become otherwise.
聰明人都是未婚,結婚的人很難再聰明起來。——加菲
滿腹火氣地衝到餐廳,哈利看我臉色不好擔心地靠過來,我對他道歉,把隱身衣還給他。他沒有多問上面爲什麼會灰撲撲的,大概以爲我的冒險遇到了什麼意外,把我最喜歡的雞腿整盤端到我面前。
我狼吞虎嚥地咬了好幾口,半飽的時候才稍稍順了點氣,此時格蘭芬多的餐桌上已經沒多少人了。
“你怎麼也這麼晚?”
“赫敏抓着克魯姆討論功課,說實話,我一次也沒聽過他們提到的書名或者作者。聽我的,今天別在她面前提到威克多爾這個名字。”
哈利懊惱地抓頭髮,我驚訝威基居然還有時間花在別的上面,哈利肯定地點頭增強語氣。
“可是我明天我們約好了要打魁地奇。”
哈利和我一起往宿舍走,他問道:“你的作業呢?”
“哈利,永遠別搶赫敏的工作。”我壓根不願意去想自己究竟動筆沒有。
打開宿舍門,我一臉冷靜地走進去,哈利卻被嚇住了,他往門上的門牌看了好幾眼才確定這如同風暴過境的災後現場會是他一個上午前還用來睡覺的地方。
“你沒什麼要說的嗎?”他的綠色眼睛閃閃地看着我,我覺得果然暑假裡不該讓他過多地跟八卦的金妮通信。
“唔,你不先和我談談你的夜遊嗎?”我鑽進牀幃裡整理牀鋪,體貼地留給他找理由的時間。
哈利支吾了一會:“我……睡不着……頭疼,唉……”
“恩。”
我隨口應着,眼睛瞪着馬爾福那件襯衫以及旁邊散落的鈕釦。
“我是真的不想睡! ”哈利大聲說道,“也就出去散了會兒步。”
“以後出門記得多穿件衣服。”我順水推舟,結束了令人尷尬的話題,我現在還沒打算告訴哈利自己和馬爾福之間的關係,正如他瞞着我晚上去找斯內普……教授一樣。
我不甘心地加上那個表示尊敬的職稱,對着天花板連連翻白眼。萬分理解哈利的選擇,要是哈利真的把那心狠手辣地讓我見血的地窖蛇王當長輩來親近,而那位長輩每星期都用毒液給我洗一遍腦蓋骨,我到底該露出怎樣的表情?
馬爾福的劣跡罄竹難書,我對他的喜歡無法掩飾他對待哈利的惡劣態度,直接告訴他真相只會讓哈利左右爲難,一面忍着那混蛋的挑釁一面鼓勵我支持我——我要真這麼做也太不講義氣了……
我給了哈利一個不介意的笑容,他才鬆了口氣,繼續幫我收拾東西。
我們達成了共識不去探究彼此的秘密,等到合適的時候再公開,這可真是個愉快的下午。
沒有一個白鼬在牀上和我搶位置當然愉快……
我把裹成一團堆到牀頭的被子拉出來,抖了兩下鑽進去,然後纔開始脫外套,外袍和長褲向牀尾丟去,不小心用力過度掉到了地上。
哈利比我晚一步上牀,他無聲地幫我撿起來,在我瞪大了眼睛的呆愣中習慣性地開始疊衣服。
“哈利,你現在在格蘭芬多宿舍,不是……”斯內普的地窖啊啊——
哈利乾笑着把我的衣服丟回地上:“在蜘蛛尾巷,我第一次這麼做的時候被斯內普教授罰抄家政咒語大全十遍。”
我心有慼慼地放過了他,不過又想到枕頭旁邊那件壞掉的襯衫,於是問道:“那些咒語你還記得幾條?”
“有用的差不多都記住了,你不知道,那房子起碼有半年沒打掃過了,它的主人只會用同一個清潔咒打掃廚房和衛生間,你能想象得出來嗎?”
“的確不能……”我控制住自己的舌頭不去調侃他這救世主牌家養小精靈當得也太敬業了。
“就是!他還嫌我笨手笨腳!口不對心的傢伙,有本事把他自己燒成炭的雞蛋吃下去啊! ”
我決定在自己的肚皮笑破之前拉回話題:“嘿,哈利,你知道修補衣服的咒語嗎?我把衣服弄壞了,和媽媽說的話一定會被嘮叨的。”
“線鬆了還是布被勾破了?口子有多大?是哪個部位?”
“啊?”
“我就知道你以爲一個‘修復如初’就可以搞定……衣服不是瓷碗或者椅子,不同的布料經線緯線的韌性都不一樣,即使是同一件衣服,由於裁剪縫合的手法不同修復的方法也是不一樣的,”他聽到了我尖叫着麻煩的沉默,乾脆說道,“算了,你還是先給我看看。”
“不。”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那件衣服的風格一看就知道不是我的。
“爲什麼?”
我頓了頓,說道:“我不能總靠你,除非你願意一輩子呆在我家——說實話我全家人都歡迎你住進來——不過咒語還是自己學會比較妥當,不是嗎?”
我們又聊了會,哈利打着哈欠睡着,我纔在混合了別人氣味的被子裡放鬆了自己的神經。
醒來的時候我感到自己的小腿好像蹭到了什麼東西,伸手到被子裡把它拉出來,我的臉轟得一聲紅了。
白色的內/褲上覆蓋着液體的痕跡,柔軟的布料和精緻的秀功直白地告訴它的主人是誰。
在爭吵之前,他還近乎全/裸地躺着我的身下,咬着手指,只讓眼睛流露出快要哭泣的神情……
不久前的激/情畫面異常清晰地出現在眼前,我頓時覺得手中的東西燙人得很,手指鬆了鬆,想扔,卻好歹還記得這是不能見光的東西。於是我趕忙把它塞回被子裡,下一秒全身都開始不對勁,即使我挪到牀邊,也控制不住精神起來的海綿體。
我呻/吟了一聲,把臉埋進手掌,只發現呼吸間充滿了另一個人的味道。
什麼睡意都跑光了,我衝進浴室用涼水拍打臉頰,好歹讓腦袋清醒了。
情緒平靜下來,宿舍裡只有哈利熟睡的聲音,我安靜地坐在牀沿反思吵架的原因。是他的傲氣惹惱了我,而我也的確不該像敵對時那樣和他爭鋒相對,爲了一口氣鬥個你死我活。
火來得快,去得也快,現在看起來也沒什麼好爭執的,但當時爲什麼能吵得那麼兇?
——是他‘我沒錯全是你不對’的嘴臉,還是他‘立刻按我說的做否則要你好看’的命令語氣?
我還在猶豫下次見到那頤指氣使的馬爾福小少爺時該做出什麼表情,隔壁的牀上就傳來了動靜,哈利醒了。
我們去圖書館找赫敏,哪怕是週末她也抽不出時間午睡。
威基坐在桌子的另一邊,皺着眉頭,表情凝重得讓我想到了上次世界盃時保加利亞比分落後的危急狀況,他的對面,擺着赫敏著名的‘嘔吐’盒子。
看到我們,他陰沉的臉立刻放晴了,我會意:“威基,你出來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
“我要找書,赫敏你先做作業吧不用管我。”哈利也說道,三步兩步衝到書架後面。
我有些消受不起威基的感激目光,因爲我正有事找他幫忙。
“拍照?”
“對!就幾張,弗雷德和喬治——就是我的雙胞胎哥哥——他們肯定想拿你的照片去賣錢,但我因爲一些原因不得不答應幫忙,所以……”
“照相機不喜歡我,我們隊伍拍宣傳海報的時候,即使是世界一流的攝影師也不拿我這,”他指了指陰鷙的濃眉,“沒辦法。”
“那是他們該發愁的事情,只要你不介意就行! ”我高興地歡呼,總算和雙胞胎算清債務了。
根據哈利細節詳盡條理分明的筆記,我在午夜前終於把那件襯衫弄平整了——沒有一絲多餘的褶皺。
我摸了摸一直安靜地等在一旁的小灰,拜託它把東西和信送過去——說是信,其實也只是一句簡單的說明而已——畢竟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記恨,先開口道歉不是太長蛇院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麼?
熟悉了咒語後,我沒花多少時間就把馬爾福另外一件留在這裡的衣物收拾乾淨了。楞了一會,我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鬼使神差地決定保留下它。
慚愧,羞恥,又有違反校規一樣的興奮……
我最後釋然了,反正現在就算想還回去也來不及了,而且,我有足夠的把握以馬爾福的驕傲他一定不會主動提起這件事情。
早上吃飯的時候,我收到了回信,在那繞來繞去的花體字中間,我找到了關鍵信息,心臟開始狂跳。
德拉科附送而來的購物單子我只看了一眼就丟進了抽屜,數字後面那長串的零閃得我頭暈。
與其煩惱明天約會穿什麼,我還不如想好失約於人的藉口,威基好歹是我兄弟,見/色/忘/義會被雷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