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達拉然的街頭,阿爾薩斯四處張望着,感嘆這麼美麗的城市看一千遍也看不夠。
無論是高聳林立的純白色大理石法師塔,鑲嵌在街道兩側五彩斑斕的魔法水晶,還有偶爾走過的身穿長袍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法師,都讓人覺得這座魔法的城市是多麼的迷人。
這麼美麗的城市,就讓阿克蒙德那個整個腦袋都是綠的的傢伙給拆了……真的可惜。
阿爾薩斯第二天就離開了,圖拉楊一個勁兒地攆他,希爾瓦娜斯還恐嚇他,軍情什麼的甚至都躲着他討論,阿爾薩斯知道再呆下去只是徒費時間,於是就和圖拉楊說自己要讓紅龍女王把他送回去。圖拉楊自然是一萬個願意,他可不想未來的國王死在這種地方。
然而阿爾薩斯並沒有回洛丹倫。他想着既然出來了,不如就多辦幾件事再回去。看了地圖之後他知道獸人要趕到奧特蘭克還要一段時間,而自己在這裡,最多也就耽擱一個下午。
於是他殺了頭雙頭食人魔,用它的血畫了個魔法陣,把自己送到了達拉然。系統上次搜索全星球的時候阿爾薩斯把所有的魔法陣資料都保存了下來。雖然這些資料不是實時更新的,不過只要對方沒有改動密碼,他就可以使用大陸上任何一個傳送魔法陣。
達拉然雖然嚴格來說在洛丹倫境內,可它並不聽王室調遣。這個自由的魔法聖地更像一個獨立的國中國,一個完全自治的城邦。達拉然議會的議長,安東尼達斯大法師,甚至有和國王平起平坐的地位。
達拉然的法師並不是都上戰場的,因爲並不是所有的法師都是戰鬥系的,有相當一部分法師並沒有什麼的戰鬥能力。然而,如果讓他們在後方生產一些魔法造物,比如一些攻擊性卷軸的話,還能對前線起到更大的支持作用。
而與此相比,獸人的術士幾乎個個都有強大的進攻能力。這就是安東尼達斯說達拉然的法師無法獨自對付獸人,也是聯盟如此期盼奎爾薩拉斯的精靈法師的原因。
擁有太陽井的高等精靈們幾乎個個都是法師,就算是作爲遊俠的希爾瓦娜斯也會幾手小法術。而悠久的壽命和充足的魔法資源讓他們可以學會更多深奧的法術,毫不客氣的說,高等精靈每一個成年的法師都擁有強大的戰鬥能力。
而今天,阿爾薩斯所找的這位,據他所知就屬於那種研究型的法師。可能他也有很強的戰鬥能力,不過那都是他死而復生之後的事情了,他如今——據阿爾薩斯打聽——並不是主攻戰鬥的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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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儘管沒有得到第一手的情報——阿爾薩斯沒有遇到安東尼達斯,他只見到了圖拉楊,而圖拉楊並沒有達拉然出征法師的名單——他也有很大的把握確定他要找的這位法師在自己的塔裡。
雖然這樣,阿爾薩斯並不急着趕快去,反正人在那裡也跑不了。他現在就在這裡慢慢地溜達,腦中飛過的,全都是當年對於達拉然的回憶。
那時候他被送來達拉然留學鍍金,而那個時候吉安娜正巧在這裡讀研究……在這裡學習魔法。那是一段青澀而甜蜜的時光,夾雜着讀秒等待吉安娜出現的煎熬和她乳燕歸巢般撲進他懷裡的喜悅。他們一次又一次在圖書館的門口“偶遇”,或者當吉安娜拿下某本書的時候“恰好”看到阿爾薩斯在對面看着她。然後他們在一個又一個角落裡擁吻,既擔心被別人發現又不願意停下來。他們在空閒的週末騎馬出去遊玩,在奧特蘭克的山中打雪仗或在洛丹米爾湖摸魚,午飯就用摸到的魚燒烤解決,吃飽了就躺在草地上午睡……
可惜,他倆似乎一次都沒這樣在達拉然的街頭閒逛過。
阿爾薩斯下定決心,這一次,無論如何要彌補這段遺憾,一定要陪着吉安娜在達拉然的街頭走一走,直到所有的魔法燈都熄滅了也不停留……
閒逛終於還是到達了終點,阿爾薩斯來到了一個法師塔下,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門就打開了,一個男僕打扮的男人出現在他的面前。
“請問您找誰?”他問。
“我是阿爾薩斯。”阿爾薩斯說,“洛丹倫的王子。我找克爾蘇加德。”
“很抱歉地告訴您,主人他不在。”僕人禮貌地說,阿爾薩斯卻置若罔聞,強硬地擠了進去。男僕的力氣沒他大,所以沒有攔住他。
裡面裝修地很漂亮,看得出法爺這個職業確實很有錢。阿爾薩斯毫不見外,找了個座位一屁股坐下去,道:“請給我倒杯咖啡,謝謝。”
男僕黑着臉下去,不過一會兒,他和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克爾蘇加德。
這個傢伙,變成鬼阿爾薩斯也認得他。
因爲他上輩子確實變成鬼了。
還是阿爾薩斯親自操作的。
絕對是他沒得跑了。
他絕對不可能有雙胞胎兄弟的!
他穿着一身骯髒的法袍,身上還帶着一股濃濃的騷味和血腥味。頭髮散亂,絡腮鬍子,眼窩深陷,唯有一對眼睛炯炯有神。他面帶不善地看着眼前的阿爾薩斯,問道:“不知王子殿下前來找我所爲何事?”
“我我要的咖啡呢?”阿爾薩斯轉過頭,站在克爾蘇加德身邊的男僕很識趣地退了下去。克爾蘇加德坐在阿爾薩斯對面,陰着臉,問:“你所來何事?”
“通靈術是一種很強大的法術。”阿爾薩斯一開口,便石破天驚。
最大的秘密被人一口叫破,克爾蘇加德瞬間瞪大了眼睛,一瞬前千萬想法涌上他的心頭。這一刻,他甚至想殺人滅口。可想到連洛丹倫王子都知道了,那麼這件事恐怕也不是秘密了,現在法師塔的外面恐怕就有五百個刀斧手等着阿爾薩斯摔咖啡杯子……
於是,他只能頹唐地低下頭。
“放心,我今天來不是找你麻煩的。”阿爾薩斯笑笑,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靠背上,“另外,我覺得你的態度有問題。來見我之前起碼先洗個澡,換身衣服吧?”
克爾蘇加德黑着個臉,搞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不過最後他還是沒有輕舉妄動,而是離開,洗澡去了。
過了一會兒,男僕端了一杯咖啡上來。阿爾薩斯吹吹氣,小嚐了一口,忽然開口道:
“豆子不錯,手藝也很好,但加了料就不好喝了。如果你的主人沒有下令的話,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男僕馬上跪下求饒,頭如搗蒜。阿爾薩斯輕輕地把滾燙的咖啡澆在他的腦袋上,說:“下去吧,重新來一杯。”
男僕急忙下去,過了一會兒,洗了個澡,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的克爾蘇加德又出現了。
同時男僕也帶啦了一杯新的咖啡。
“說吧,你想幹什麼?”克爾蘇加德陰着臉說。
阿爾薩斯輕嘆一聲,心想這個時候的老法師居然那麼沉不住氣,怪不得那麼容易就被耐奧祖忽悠走了,還心甘情願地讓自己殺一回。
他果斷忽略了自己似乎被人忽悠得更慘……
“你可知道,通靈術一直是一個的禁忌,如果被發現,肯瑞託議員的身份也保不住你。你會被驅逐,會失去這一切,爲什麼呢?”阿爾薩斯慢悠悠地說,克爾蘇加德一言不發,但他手指上的動作顯示他並不平靜。
“我想想……爲了更高的地位?爲了更強大的力量?爲了長生不死?還是……你有一個遠大的理想,想爲這種法術正名,告訴大家它是一種無害的,甚至有益的法術?”阿爾薩斯慢悠悠地說,“我想,應該是前面幾個吧?畢竟,能讓死去的人重新站起來的力量,誰會不動心呢?”
“你到底想幹什麼?”法師忽然站起來,對着他怒吼道。他的額頭青筋暴起,可忽然一股大力襲來,仿若千斤的重物壓在他的肩膀上,把他重新按回了椅子上。他調動自己的一切魔力反抗,卻發現完全無效!
這怎麼可能?!
可看着阿爾薩斯淡定的面孔,分明就是再說……
坐下,基操,勿6。
克爾蘇加德眼中的震怒變成了驚恐。天啊,如果沒記錯的話,阿爾薩斯今年才九歲吧?他的魔法造詣,居然已經在自己之上了?
莫非……
“你是人是鬼?”克爾蘇加德心臟劇烈地跳動着,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角流下。
“天才若是能以常規的思路理解,那就不是天才了。”阿爾薩斯說,“放心,我來找你,只是想讓你幫我辦件事情。”
“你想讓我做什麼?”克爾蘇加德劇烈地喘息,問,“我是個正經法師。”
“正經法師私自研究通靈術?”阿爾薩斯笑道,隨後扔出一沓紙,“把它看完。”
克爾蘇加德疑惑地接過,隨後,憤怒的表情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你想讓我去當一個種地的農夫?”他怒吼道,“或者是一個賣種子的小販?你這是在侮辱一個高貴的達拉然法師!”
“別急,把它看完。”阿爾薩斯不急不緩,“你沒必要親自去做,雖然這樣對你的好處最大。詳細的計劃在後面寫着,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我想借用的,不過是一個大法師已有的信用度罷了。”
“我可以保證它的成功,所以你不必擔心什麼。然而完成了這一切,你得到的會比你想象的多。”阿爾薩斯說着,屋裡響起了門被打開的聲音。
克爾蘇加德扭過頭,就看見那些被他用來做實驗的動物屍體排着隊往外走,然後分成兩排,對着二人跪了下來。
他站起來,顫抖着,慢慢走過去,輕輕摸了摸其中一隻羊的腦袋。
那隻羊搖搖頭,把他的手甩開,然後打了個鼻響。
他轉過身來,看向阿爾薩斯的眼神中帶着狂熱。
“想學嗎?”阿爾薩斯笑問道,“我教你啊。”
這一句話擊碎了他最後的防線,他馬上對着阿爾薩斯跪了下來,把頭深深地埋在地上,仿若對面是這世間最高的神明。
“克爾蘇加德,見過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