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會兒正接受着衆人讚美的薩爾,阿爾薩斯扭過頭,看着布萊克摩爾。
“怎麼樣,殿下?”注意到了阿爾薩斯的目光,布萊克摩爾悄悄把腦袋湊過來,“薩爾的表演可還讓您滿意?”
“很優秀的角鬥士。”阿爾薩斯說,“如果他不是一個獸人的話,就更完美了。”
“殿下,您放心,有我的調教,他的內心對於人類只有敬畏。”布萊克摩爾笑着說道,“他不敢傷害任何人,即便輕微的擦傷,他也只會誠惶誠恐地道歉!”
旁邊的法瑞克聽着皺了皺眉頭,他知道殿下對眼前的情況並不滿意。
“聽說你還教給他讀書寫字?”阿爾薩斯眯起眼睛,問道。
“是啊,您看。”布萊克摩爾似乎沒有聽出阿爾薩斯語氣中的真實情感,語氣依舊略帶得意,“你看,那個傢伙。”
正說着,薩爾扭過身子來,對着布萊克摩爾捶了一下胸口,又彎腰鞠了一個躬。
布萊克摩爾得意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你看,殿下。哈哈,那麼蠢笨的傢伙被我調教成這樣……”一見如此,布萊克摩爾的聲音頓時充滿了得意,“他就是我的一個小寵物啊!”
“待會兒,殿下,他還會徒手製服四個獄卒,而且不能傷到他們。哈哈,這可是很有趣的挑戰,薩爾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阿爾薩斯冷笑不已。
等你要被你的小寵物弄死了,估計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不過阿爾薩斯自然不會讓薩爾弄死布萊克摩爾了,甚至薩爾他都不會讓他繼續活下去。
眼見這樣說話只有兩人能聽到,阿爾薩斯決定敲打一下這個自大的軍官,讓他清醒清晰。畢竟就像對待巴羅夫家一樣,他也不想暴露了對方的研究邪能的事情,免得讓對方被俗世給剿滅了。
他還想着通過布萊克摩爾培養一羣術士呢。
他側過頭去,輕聲問了一聲:“你的邪能哪兒來的?”
布萊克摩爾的冷汗“刷”一下子就流出來了。
怎麼回事?被發現了?!
糟了,那我和惡魔合作的事情豈不是也要暴露了?!
“殿下……你說的,我聽不太懂……”他的心臟狂跳,聲音顫抖着,一邊假裝不知情,一邊尋思着現在是不是要馬上跪下求饒,或許還能換一條性命。
天哪,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該死,戰報說王子殿下在獸人的世界裡獵殺過惡魔,對於惡魔的氣息極爲敏感。我怎麼就一時想不開,和那幾個惡魔合作了呢!
布萊克摩爾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兩耳光。
該死,就知道那幾個惡魔不可信,還說什麼完美的包裝,這不還是一下子就被發現了!
看着他還在盡力掩飾的模樣,阿爾薩斯不由得感到好笑。這麼一個的人,當時是怎麼橫下心來研究邪能這種動輒要人命的力量來的?
恐怕是不知者無畏,根本不知道邪能的可怕吧?
“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布萊克摩爾。”阿爾薩斯說,他能夠理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不得不追求力量的理由,所以他對布萊克摩爾還算寬容,“追求強大的力量是人類的本性,這並不稀奇。就算邪能也無所謂,只要你能控制它,而不是淪爲它的奴隸。”
布萊克摩爾愣了。
阿爾薩斯不介意?
其實這就是信息上的不對稱帶來的誤解了,來自後世的阿爾薩斯能夠很包容地接納邪能的力量,而只是生活在這個時代的布萊克摩爾就認爲研究邪能是一種不可饒恕的行爲。
“我只是想提醒你,邪能使一種強大而且危險的力量,它會讓人喪失理智,甚至失去人類的形狀,變成一種名爲‘薩特’的惡魔,懂嗎?”說到這裡,阿爾薩斯的聲音嚴厲了起來,“若是那樣,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布萊克摩爾的胸口急劇地起伏着,一顆懸着的心也重新落回了肚子裡。
原來……原來殿下不知道我和惡魔合作的事情啊。
他擦了一把冷汗,強行擠出了一個笑容,對阿爾薩斯說道:“殿下放心,我一定萬分謹慎,絕對不會變成殿下口中的那種怪物!”
“嗯。”阿爾薩斯點了點頭,隨後決定再給他顆甜棗,“邪能的力量,法師們早有研究。雖然危險,但不是沒有控制的可能性。若是能夠使用好,它將會是一項很鋒利的武器。”
“布萊克摩爾,我很期待你能達到的高度。”
聽到這句話,布萊克摩爾的嘴角揚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是,殿下!”
阿爾薩斯沒有再搭理他。隨後看向場上的薩爾,他如今已經制服了四個獄卒,正在接受觀衆們的歡呼。
“這個獸人,該死了。”阿爾薩斯說。
“嗯?”布萊克摩爾迷惑地看着阿爾薩斯。
“你不覺得嗎?”阿爾薩斯反問道,“或許之前他是你的玩具,但現在,玩具長得太大了,已經不適合你了。”
“況且,你還教他讀書寫字,教他兵法……我不想把你的心臟掏出來,看看它是紅色的還是綠色的!”
聽到這句話,布萊克摩爾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該死,他只是個尚未十八歲的孩子啊,怎麼會給我這種這麼可怕的感覺?!
剛剛因爲邪能的事情,剛剛已經幾乎嚇破了膽的布萊克摩爾在這個問題上更不敢多說一個字,生怕引起了阿爾薩斯的懷疑。
“我希望,我明天就可以看到他的腦袋。”阿爾薩斯又補充了一句,而布萊克摩爾只能硬着頭皮,答應道“明白”,心裡卻盤算着怎麼把這件事情混過去。
要知道,薩爾是他能夠帶領起一支獸人軍隊的關鍵!憑藉着這支綠色的軍隊,他有信心在一個月以內征服洛丹倫!
他盤算着,看看有什麼辦法能夠把薩爾的命保下來。
接下來的時間裡,阿爾薩斯又看了薩爾的好幾場表演,包括同時對戰六個角鬥士,被限制在一個圓圈裡躲避攻擊等等。阿爾薩斯也和其他人一樣,爲這位連勝的獸人鼓掌,彷彿剛纔要殺他的不是他一樣。
在看了一下午的角鬥之後,阿爾薩斯在布萊克摩爾的招待下用了晚餐,隨後又看了一會兒演出,就準備休息了。
然而,深夜,阿爾薩斯已經準備睡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他打開門,就看見白天,那個金色頭髮的女孩,泰蕾莎穿着一身米黃色的連衣裙,露着肩膀站在門外。
手裡還捧着一個大的托盤,托盤裡是各種點心。
阿爾薩斯如今可不是個未經人事的菜鳥,他當然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麼,甚至一眼就看出來裙子下面她什麼都沒有穿。但他沒說話,也沒邀請她進來,就這麼看着她,不說話。
終於,等了良久,泰蕾莎終於說話了。
“我的主人希望您能喜歡這些食物。”她怯怯地說道,同時低下腦袋,偏了偏頭,彷彿不願意看見阿爾薩斯的臉。
她的臉蛋兒漲紅着,情緒不言自喻。
“好的,食物放進來吧。”阿爾薩斯說着,側身閃過一道通路,示意她進來。
泰蕾莎順從地走了進來。
“坐吧。”阿爾薩斯說着,“不過我不太餓,你若是餓了,可以自己吃。”
“我的主人說,希望殿下能夠喜歡這些食物。”泰蕾莎猶豫了一陣子,臉色變得更紅了,“希望殿下能夠喜歡。”
阿爾薩斯伸過手,掠起了她額前的金色的頭髮。
他看到了一道疤痕。因爲這個東西的存在,所以她之前一直用頭髮擋着。
被阿爾薩斯看到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痛處,泰蕾莎渾身顫抖着,感覺整個世界都無比地昏暗。
完了……殿下……
誰知,微熱溫暖的金色光芒亮了起來,泰蕾莎只感覺額頭上一陣麻麻癢癢的感覺,又似乎額頭上的皮肉正在蠕動。正當她感覺不可思議的時候,阿爾薩斯已經把手拿開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發現那道讓她自卑的傷疤已經消失了。
“殿下?”她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阿爾薩斯,顯得十分可愛。
然而,想到自己今晚來的任務,她又低下的腦袋。
“殿下……希望你能喜歡……今晚的食物。”她的臉色紅得像是能滴出血來。看着從頭到尾就知道這一句話的泰蕾莎,阿爾薩斯感覺這個姑娘傻的可愛。
他對她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道:“我明白,我很喜歡這些食物。如果現在回去會給你造成一些麻煩的話,你可以在這裡多待一會兒。”
說着,他對她露出了一個微笑。
雖然不能拯救她,不過還是可以儘可能地給以溫暖,不是嗎?
可這時候,泰蕾莎忽然跪了下來。
“王子殿下!”她把腦袋深深地埋在地上,阿爾薩斯嚇了一跳,急忙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記憶裡,泰蕾莎也沒這麼激動啊。
莫非自己白天給布萊克摩爾的刺擊太大了,所以他不顧一切地讓泰蕾莎無論如何也要完成任務?
然而泰蕾莎一開口,阿爾薩斯就知道自己錯了。
“王子殿下,您可以放過薩爾嗎?”她擡起頭,淚眼婆娑地問道,“薩爾他好可憐……”
阿爾薩斯愣了。
怎麼回事?泰蕾莎爲什麼要給薩爾求情?
五一會小爆發。